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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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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明白過來!何必「雲知道」,我一晚上的好心情,已經從雲端一直掉進了下水道。 此時,我的心情和周家梅去年提出分手時並不完全一樣,除了絕望之外,更多的是憤憤不平。 我只好站了起來,藉口有事提前告退。我握了握陳局長的肥手,在林未晏的婉轉的歌聲中,在「小沈秋」的注視下,行屍走肉一般步出了歌廳。 劉至誠把我送到了包間門外,他緊緊地摟著我的肩膀說:「兄弟,人在江湖。」 「我理解。」我握住了他的手說。 「這小婊子的確像沈秋,我很捨不得,剛才一坨錢就把她搞掂了。」劉至誠痛苦地說。 「以事業為重。」我說。 「為『誠東文化』的事業。」劉至誠補充了一句。 我看著劉至誠那一雙深沉的眼睛,欲言又止。 「不必說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劉至誠的兩眼已濕潤。 這就叫情誼,這才是兄弟,我感動得眼淚花在眼眶裡不停地盤旋。我當然能理解,劉至誠一定比我更喜歡這個小粉子,記得他發財以前就說過,他一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和沈美人能共眠一宿。但今天,他為了我們的事業,丟出這一萬塊錢,卻把一個到手的鮮嫩妹妹,送到了那個胖得可恥的中年男人床上。 第二天,劉至誠打來電話。 他說昨天晚上陳局長玩得很開心,這「小沈秋」年紀不大,性方面卻很奔放,昨天深夜在酒店的套房裡,她把陳局長逗得心花怒放。 「這小婆娘這麼年輕就這麼懂事,將來一定前途無量,你要操她必須抓緊時間掙錢,我下周先打二萬塊錢到帳上。」劉至誠在電話裡說。 放下電話,我對劉至誠的義氣充滿感激。 不過,更應該感謝的是婷婷,雖然昨晚發生的事她一直蒙在鼓裡。 這次「糖酒會」,公司策劃的「醜女」活動雖沒有達到預期的轟動效果,但畢竟是救場如救火,婷婷算是幫了我大忙。當天晚上,我請婷婷和王建南吃火鍋,我從提成裡抽出五百元,封了個紅包,想對婷婷表示一下。 婷婷堅決不要,我只好把錢收下。然後我問她,上次那個週末晚餐,她和王建南過得開不開心。 婷婷的臉馬上就紅了。她和王建南一樣,只是說他們現在是很好的朋友,至於感情方面的事,她什麼也不說,讓我覺得很是莫名其妙。據我所知,有些男人風流快活之後,喜歡發一發余騷,向別人描述一下快活的細節,比如昨天晚上那位陳局長便是如此。但多數男人把這類事看得比較平常,為男女雙方以後的風流韻事積一點口德,比如說我便屬此類。但王建南更另類,對所有男女方面的事隻字不提。 以前我曾追問過,他和沈秋的第一次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記得他當時特別憤怒,五官完全變形,說話音調都變了:「你問這些幹啥子?已經有那麼多男人上過她,你還要過問她的隱私!」 其實很久以來,王建南在我的記憶中總是扮演著一個相當憂傷的愛情騎士形像。據我觀察,他失戀的經歷不僅悲慘之至,而且匪夷所思,驚心動魄,讓任何一個編小說的人都目瞪口呆:上次林未晏的事就不必說了,我估計剛認識她的時候,王建南一定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上個月我和劉至誠吃飯,他告訴我那天晚上他把林未晏「先煎後睡」之後,林未晏一邊洗澡,一邊嘲諷地說起我們共同的朋友王建南,她說王建南簡直是個瓜娃子,居然送了一本詩集給她,上面還有他的題字:「送林未晏小姐看著玩。」 的確太瓜了,剛認識一個不錯的粉子就暴露出自己弱勢的一面。更匪夷所思的去年有一回:當時王建南頻頻和一個賣筆記型電腦的美女約會,一天,我們一起吃晚飯時,我問他搞掂沒有,他說快了,今天晚些時候再約。這時他手機突然響了,接起來後他說:哦,你打錯了。然後對我,電話裡是一個陌生女人很嬌柔的聲音說「陳總啊不是說好今天一起唱歌嗎?」我對王建南說,這錯點鴛鴦譜很可能是一個機會,說不定是個粉子。王建南想了一下,回撥過去說:你找陳總啊,我是他弟弟陳剛,要不我請你唱歌吧?對方馬上同意,約好在假日飯店門口見。倆人在電話裡說好了各自特徵,王建南說拿一份商報,女人說她穿一件紫色長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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