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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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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自從同居以來,我和周家梅就沒在床上以外的地方耍過一回愛情,想起來實在無趣。 初戀的時候我們無法無天、無惡不作,在望江公司的竹林裡,在學校禮堂的雕像背後,在電影院,在火車上,甚至在長途汽車裡。尤其是成渝線的列車上,美麗的成渝線啊,每一個停靠的站名都充滿了性的暗示:資陽、簡陽、江津、內江……多好的名字,滋陰壯陽,男歡女愛。 不得不說,自從開始談婚論嫁以來,周家梅就變得矜持了,變得只會買衣服趕時髦。女人都會買衣服,但很少有女人會穿衣服,穿衣服是一種天賦,就像做愛,有些人生下來就會,有些人一輩子也不會;有些人結婚之前會,結婚以後就不會了。 周家梅就屬於前者。王建南曾經對我說:你老婆越來越風情萬鐘了。 這瓜婆娘穿得那麼妖豔,究竟想勾引誰?最初我以為這和她從事的工作有關,周家梅大學畢業不久,一直在《華西日報》文化新聞部做記者,認識很多文化藝術界的名人,有大量的社交活動。 一個美女成天在這些圈子裡混,我本該有綠帽之虞,其實我不擔心,我一直覺得周家梅是很傳統保守的女人,除非遇到了非常重大的事件和刺激,她絕不至於紅杏出牆。 也許她愛上了別的男人?半年多來我常常這樣懷疑,不過,我至今還沒找到實實在在的證據。另外,做為她的男朋友,我是完全稱職的,基本上沒有外遇,也沒有「包二奶」的打算,主要是因為她把我掙的錢賣了衣服。至於找「三陪」,我做為一個公司的副總,一個雪白的高級白領,有這方面的應酬當然很難免。我相信女人都能理解這一點,男人必須以事業為重。就算廣告公司應酬比較多,但我還沒有讓周家梅和別的那些怨婦們一樣抱怨:「上半夜守寡,下半夜守屍」 但是,周家梅仍然像很多女人一樣喜歡強調:「我是怨婦!」 當一個女人說自已是怨婦的時候,顯得特別有情調,讓周圍的男人們感到自己有事可幹,於是她們的性感指數就像牛市的股票一樣往上提升,所以1999年的時候,我和王建南把這一年定義為「國際怨婦年」,沒想2000年才是「國際大怨婦年」,周家梅終於在這一年和我分手,她經常說:「其實,我們女人更需要精神上的交流。」 當時我就說:「是啊,我們既要精交,也要神交,我們現在先進行一下精交。」 周家梅馬上就生氣了,說:「你和自己精交去吧!」 為什麼有些女人更喜歡神交?周家梅當年就喜歡和王建南「神交」。 其實,周家梅正是王建南發出來的粉子,他是我們這段感情不可缺少的見證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周家梅甚至有可能不會愛上我。 王建南沒有敲門就溜進了我的辦公室。 長期以來,王建南在我們這群朋友中就承擔了「髮粉子」的義務,我們有一個良好的習慣:在聚會中「髮粉子」的人不用買單。換句話說,王建南的買單能力有限。的確比較遺憾,大學畢業這麼多年了,王建南的思想和作派還停留在80年代,事業上並無起色,就像他的外表,還是以前的老樣子,身材瘦削像一個憤青,衣著隨便像一個滾清(搖滾青年),面容 清秀像一個藝青。當年我們就把這種青年稱之為「三青團」操哥,不過現在這種「操哥」早就不吃香了。當然,王建南也沒有操成藝術家,他缺少我們常見的藝術家那種成熟氣質。 王建南一進來我就說:「你娃很會編故事,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綠。」 「應該改為『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粉』,街上的粉子越來越多了。」 他一邊坐下一邊回答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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