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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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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也快樂 日也快樂 周家梅看著這第二行字,臉色相當尷尬。 我們當時已經在鬧分居,男女生活早就亂套,毫無快樂可言,兩個月之後,我們正式分手。 和周家梅感情初現危機時,我就一直想見見以前暗戀過的沈秋,所以參加了兩次同學會,每次都在春節,每次的發起人都是發了大財的劉至誠他們幾個。 他們顯然和我一樣想見見她。當然,最近幾年也特別流行開同學會:大學同學會、高中同學會、初中同學會、小學同學會、黨校同學會、經幹院同學會、煤幹院同學會、財幹院……甚至連十來歲的小娃娃也開始懷舊,開起了幼稚園同學會。 朋友們都說,現在就只有「嫖大」沒有開同學會了。 「嫖大」本來不是指「嫖娼人員勞教所」。因為成都人說話比較含蓄,喜歡繞來繞去拐個彎說事,不會直接罵一個人是嫖客,而說他是「嫖大畢業的」。說一個人沒上過學,就說他是「社大畢業的」(即社會上鬼混)。 整個社會之所以都在大面積懷舊,主要是因為新舊世紀正在交接。 新舊世紀交接了好幾年,到現在還沒有交脫手。就像周家梅和我鬧分手,也要鬧很久才能完全離脫。2000元旦時候,報上就說新世紀開始了,後來又說要過了農曆年才算,農曆年過了,又說2001年才是新世紀第一年。2001年春節都已經過了,不知道這回算不算? 最好不算,這幾年我為公司寫各種CI、VT計畫書、可行性報告抬頭就是一句:「站在世紀的交叉點上……」寫起來特別省事,真希望在「交叉點上」多站幾年。媒體和我們一樣,屁大一點的體育賽事都稱為「世紀大戰」,年輕人也就把這幾年談的戀愛統稱為「世紀之戀」。 愛情加上這個標籤馬上就漲價了,談起來特別貴,既費馬達又費電。所以「同學會」就開得更加頻繁,大家都說找情人太累,玩小姐太貴,不如參加同學會……後面的說法比較淫穢,我就不好意思再說了。 所以,當我們一大群人在白果林開同學會的時候,所有男人都望遠欲穿,所有女人都心驚膽戰。 但沈美人終於沒有出現。 我估計,比我更想見到沈秋的應該是劉至誠和王建南。 劉至誠在中學時代給沈秋寫過一大堆情書,當年他是校團委宣傳部長,沈秋是文科班的文娛委員,有職務之便最接近她。而大學時代王建南和沈秋有過一段朦朧的初戀,他們後來為什麼分手,我至今也沒有搞明白。 現在回想起來,上個世紀的愛情像就當年的朦朧詩一樣晦澀,遠不如現在這麼簡單、直接而清晰,那是一個告別的年代。 「……告別的年代、分開的理由永不許說出口,親愛的讓我再見你一面請你呀點一點頭。」這是我們最愛唱的一首歌。 現在,當我的新房客小慧搬過來幾天後,我又體會到了愛的朦朧和複雜。 這幾天,我一直在愛與不愛的矛盾中迷糊:和一個漂亮女人共居一處,關係是明確的,氣氛是融洽的,但誘惑是強烈的。雖然是初春時節,每當她穿著浴袍來來往往的時候,身上乍現的春光依然讓我色心蕩漾,讓我很難把持,每天晚上回家都要灌兩三瓶啤酒才能安然入睡。 男房東泡女房客,聽起來很不好,就像男老闆泡女職員一樣,有很多不利之處,電影電視裡倒有很多老闆泡女職員的浪漫愛情,可以學習模仿,男房東泡女房客的故事,好像還沒有看見過,也有可能周家梅和我分手之後,我電視看得太少也未可知。 如果我是男房客,去泡一個小慧這樣一個女房東就太好了! 我絕對不是見色忘義的人,但見色而忘利就很難說了,而且是租金這樣的蠅頭小利。但是,泡了女房客還不是一個租金泡湯的問題,要命的是這女人已經住進了你的房子,泡上了之後她就成了女主人,我能夠、或者我願意負起做男主人的責任嗎? 客觀上說,這劉小慧姿色不錯,泡她還有一定難度,還有一個上海男朋友橫在前面,配我這樣的男人差不多了。 我這樣猶豫不決,是不是因為潛意識還想著要和周家梅破鏡重圓? 經過仔細觀察,劉小慧的確是一個人住。 小姑居處有色狼——泡不泡她呢? 這幾天看著她在屋子裡扭來扭去的腰肢,我一直左右為難。 一個自己送上門來的美女,如果我不泡,就應該肥水不流外人田,把她發給哥們。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王建南。 把劉小慧發給王建南,正好兩全其美。 把女人介紹給哥們,我們這裡稱之為「髮粉子」,我之所以打算發給王建南,主要是因為我欠他的一份人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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