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白晝的星光 | 上頁 下頁 |
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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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工作的事情,你不用管。」趙葦杭忽然想起,對於自己工作調動導致的一些變化,他還沒來得及同且喜細談,她太容易被人忽悠了,這點兒很麻煩。 「顧且喜,我現在的位置,很敏感。慢慢的,可能會有來自各種地方、形形色色的人的很多花樣的請托,你不要答應。我的工作同這個家,同你,都沒有任何關係,所以,工作上的事情,你不要對我開口,明白嗎?」 且喜坐在那兒,想了半天,「趙葦杭,他們會找到家裡來嗎?」 「可能吧。」 「那我怎麼辦,不開門嗎?」 「你就記住,誰也別理,什麼東西也別收,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真的有人來,我就說自己是保姆,不能開門,也做不了主。」顧且喜有顧且喜的高招。 趙葦杭卻領略不了她的幽默,對於她否認身份,規避麻煩,他唯一能辨認出來的自己的感覺就是--失望。 壓著心裡的情緒,他還是給且喜倒了水,按服藥量拿了幾粒藥,「給,吃了就去睡吧。」 趙葦杭就在面前盯著,且喜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去,裡面似乎還有消炎藥,這個趙葦杭,真敢給她亂吃藥啊。 「我可能青黴素過敏。」且喜用手指撥了下那些藥。 「不是青黴素的,是紅黴素。快吃,吃了好休息。」 吃了不會就真的長眠不起了吧,且喜握著藥,攥得特別緊,似乎要把膠囊都融化了。不行,還是不能吃。 她接過杯子,「你去刷碗吧,止夙說得飯後起碼半個小時才能吃藥,我等會兒就吃。」 且喜看著趙葦杭進了廚房,就放下杯子,進屋了。四處踅摸了一下,似乎還是丟到廁所裡面最保險。可她丟是丟了,沖了幾次水,都有個小藥片不肯下去。完了,這不是天要亡她嗎?! 「顧且喜,你在幹嗎?」 且喜頓時被這個聲音定住了,她一轉身,一下子坐在上面,「你怎麼可以進來,我,我上廁所呢。」 趙葦杭端著那杯水,「我以為你想躺下了,給你送進來。現在看來,你並不需要。」且喜穿得那麼整齊,坐在上面,趙葦杭再看不出來有鬼,那就太無視他的智商了。「顧且喜,你真是讓我每日一新啊,竟然還會耍手段,會撒謊了。」 且喜忙拉住要出去的趙葦杭,「那你說我怎麼辦?我給你打電話,你不接,我給你發短信,發得估計你手機都要爆掉了,你也不回。我,我這個算不上撒謊這麼嚴重吧,只是個小小的技巧而已。」 「真難為你了,為了我,還需要運用技巧這麼高難。看我顛顛地跑回來,看我丟下工作,給你做飯,是不是特得意?顧且喜,你真是不知輕重!」趙葦杭握著那個杯子,恨不得砸在地上。可是他最後只是把水倒掉,把杯子放下,轉身出去了,臉上的表情,那麼的冷寂。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彆扭,她找自己回來,何必管她是不是因為想念,何必管她是不是只是不想改變,何必管她是不是出自真心?只要她在自己身上花了心思,想了辦法,不就行了?可是不行,這還不夠,遠遠不夠。顧且喜有什麼了不起,趙葦杭一直在問自己,為什麼沒被她放在心上會讓他這麼難受,這麼不堪。 這一周以來,她都在發著詢問加報告行蹤的短信,他雖然沒回,但每條都看了又看,等下一條發過來的時候,才刪掉。一般,她都會在下班到家之後打這個電話,趙葦杭也習慣了在那之前,把鈴聲調成無聲,電話來時,他會一直盯著螢幕,看著上面閃現的「顧且喜」三個字,直到她在那邊掛斷電話。昨晚,她就沒打電話,害得他只能把電話放在桌子上,幾分鐘就要掃上一眼。習慣,只要幾天就可以養成,可是,戒掉,卻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現在,趙葦杭就是要戒掉顧且喜,戒掉的同時,卻還期待,他都覺得自己實在有點兒錯亂。對,就是這樣,才會在知道她生病的時候,忘記掩飾自己的關心,輕手輕腳地抱著她,翻出最厚的被子給她蓋上,看到她不老實地總伸出手腳,只好又找出一床被子壓上。就是這樣,還擔心她會冷到,傻傻地在那裡看著她兩個多小時。 可是,女人在趙葦杭這裡,就是最勢利的一群人,她們愛的,如珠如寶,什麼都可以妥協,什麼都可以奉獻,她們不愛的,就輕賤到底,棄之如履。他在吳荻身上,已經充分地經歷了這個過程,實在是沒有興致和熱情再重複一次更沒有把握的愛情。 「趙葦杭,你別走!」且喜總算是趕在他拉開門之前抱住他。 「我知道這次的事,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對,你別走,你一走了之,也達不到懲戒我,以觀後效的目的。」 「誰要懲戒你。」趙葦杭真是沒這個心情,他也知道,走不是好辦法,可是,他總得搞清楚自己,搞清楚自己要怎樣,再來面對顧且喜同志。而不是這麼對著她,眼看著自己莫名其妙地深陷下去。 「不如罰我寫檢討,批判顧且喜錯誤一百條。做家務,用體力勞動折磨我,不,是改造我。你可以罵我啊,我一定罵不還口。就是別不理我,也不許走。你看看,還有什麼我認識不足的,可以補充,我一定虛心接受。」且喜劈裡啪啦的,倒真把趙葦杭弄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且喜看出來他有點兒動搖,就往屋裡面拉他。瓦解敵人,還有什麼比美人計更直接有效的!這是且喜琢磨一周才得出的最後一招,據說是必殺絕技,不知道在趙葦杭這裡,到底會不會有效果。她從來沒機會主動出手過,自己也不知道怎麼開場才算自然,所以,心裡是打算,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用此招。 現在的狀況,也由不得她矜持,她推著趙葦杭,讓他坐在床上。「屋裡怎麼這麼熱?」她想,就著這個話,很自然地脫掉外面的衣服,接下來,如果氣氛好,或許他就接手了,畢竟已經很久沒在一起了。可是,她扯了一下那個緞帶,本來的活結,似乎讓她拽成死結了,越用力,越扯不開。難道讓她從下面撩上來脫掉?簡直太破壞氣氛了,何況,那個結系在胸下,也不知道脫不脫得掉。 趙葦杭本來沒看她,但等了半天,她也沒一句話。抬頭看看,顧且喜正低頭同她的衣服奮戰呢。「過來。」 「啊?」 「讓你過來!」 且喜走過去,看趙葦杭很自然地接手了解開自己衣服的工作,這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呢? 脫下衣服,且喜馬上環上趙葦杭的脖子,壓倒他,「趙葦杭,你說,你原諒我不?」 她貼在趙葦杭的脖子上,在他脈搏跳動的地方來回輕舔、跳躍,做足了一種挑逗的姿態。 「原諒怎樣,不原諒怎樣?」他的聲音已經不自覺地喑啞。 「原諒的話,我就用我的唇舌伺候你,不原諒的話,就只有用我的牙了。」且喜說著,輕輕地咬了一下他,她的手,在他的下面,暗示著什麼。 「那我既想原諒,又不想原諒。」 「顧且喜。」 「怎麼?」 「別笑了,這兒不酸嗎?」趙葦杭揉了下且喜的臉。 且喜自己也揉了一下,「不酸啊,你笑的時候臉會酸嗎?」且喜恍然大悟般,「所以你才很少笑,對不?」 趙葦杭不理她的問題,「這兒不酸的話,這兒呢?」他吻上且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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