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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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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三號報到。」也是這兩天才接到的通知,因為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所以還沒和且喜說。 且喜算算時間,那麼趙葦杭應該是很難請假陪她去香港了。這樣的結果,本來是該如釋重負不是麼,但她卻隱隱地有點兒淡淡的失落,不想和不能,或許還是有差距的吧。 趙葦杭看且喜半天不說話,只道是她有些想爸爸媽媽了。雖然,他很少見到她同父母聯繫,也很少聽她提起,但未必就表示感情不親厚。因為聽大哥說,且喜父母的感情非常好,人也很好。但不論是自己同且喜結婚,還是他們出國,都沒見且喜或是她父母有什麼太激動的表現,或許是這些學者表達感情的方式比較內斂吧,也戒大悲大喜。 「既然還有些時間,那我們就兩手準備吧。先報個團,辦理港澳通行證。我如果能抽出時間,咱們就去玩兩天,你也和父母團聚一下。萬一我實在沒有時間,你就自己去吧,跟團去,跟團回來,其間就和你父母在一起,我會幫你安排好。」 「你要是不能去,我也不想去了。」且喜語出驚人。 「我還不知道,我這麼重要了呢!」 不知道為什麼,且喜覺得別人都和自己的爸媽有很多話可以聊。即使剛登記那會兒,第一次帶趙葦杭回家,在那麼突然的狀況下,他和爸爸也是相談甚歡,很快就被接受,絲毫不見有什麼溝通障礙。可自己,就是和他們很生分,所以總覺得帶著趙葦杭的話,大家都能好受些,爸爸媽媽似乎也很喜歡他。 「慢慢美吧!」且喜有點兒不好意思,拒絕再對這個話題深入探討。 隨著聖誕將至,媽媽總是打電話過來問他們究竟安排好行程沒有,且喜只好說,恐怕是不能去了,因為趙葦杭似乎忘記了這件事情,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請假。媽媽好像很失望,只是說,大家都忙,也沒有辦法。 她這麼一說,且喜忽然覺得有些不忍心。一向要強的媽媽,說這樣的話,多少也是有點傷心了吧。所以,且喜決定買點兒禮物,給她和爸爸寄去,以往只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們從國外郵回來的各種禮物,卻好像從來沒給他們買過任何東西呢,這樣想來,自己實在是有些不孝。他們不缺,是一回事,可自己從來沒想到過給他們買,總是有些過分了些。白長了這麼大,好像還一點兒也不懂事呢。 且喜約了止夙逛街。她的選擇其實不多,除了黃艾黎,就是止夙了。但依以往的經驗,跟黃艾黎出去,即使說好是陪且喜買東西,一般到最後是且喜兩手空空,她卻滿載而歸,好像沒有她不合適,沒有她不需要的。相比之下,止夙簡直就是樸素到了極點,以前也許是經濟問題,現在是她根本不太需要穿醫生袍之外的衣服。丁止夙上街,至多是看看舒適的鞋子,其餘的,她都沒什麼興趣。所以,比較適合當伴游、當參謀。 「你說,我買點兒什麼好?」 「給長輩,我沒經驗。」 丁止夙很不客氣地拒絕傷腦筋思考這類比較繁瑣的問題,她出個人,就已經覺得是仁至義盡了。剛剛給教授做助手,站足了五個小時,要不是因為很久沒見面的緣故,她才不會拖著兩條已經不怎麼會彎的腿來跟且喜漫無目的地瞎逛。 因為是冬天,街上賣的衣物,其實都不大適合送給正在香港的父母。且喜左挑右選,給媽媽選了一條羊毛披肩,給爸爸買的是一盒手帕。差不多款式的,且喜給公婆也各選了一份。買完之後,就到郵局寄了出去。給公公婆婆的,打算元旦的時候再送過去。 請止夙吃了頓大餐,用實際行動表示了感謝之後,且喜帶著逛街的斬獲,美滋滋地回家了。 「趙葦杭,你過來看!」且喜和普通的女孩子沒什麼區別,買到心頭好,總是想顯擺一下。 她把東西拿出來放在茶几上。 「這是什麼?」 「禮物啊!給我爸媽的那份郵去了,這是給公公婆婆的。」 以往去公婆那裡,最多就是買鮮花、水果之類的,從來沒買過東西。從剛剛給媽媽打電話,告知她給她郵了禮物的反應來看,誰都是喜歡禮物,喜歡那份心意的。因為媽媽在電話裡的聲音都有點嗚咽了,弄得且喜都不知道該接句什麼話才好。但是,掛斷電話後,那種感覺暖暖的,似乎那些刺骨的寒風都不足為懼了。 趙葦杭只掃了一眼,應付了一句,「挺好。」 語氣實在是太淡,且喜都能聽出他的不以為然,把且喜高昂的興致一下子打消了不說,還弄得好像她有些多事似的。 「趙葦杭,你不要總是這樣!」 「怎麼?」 「我不知道你和父母關係如此疏遠的原因,但是有一點兒,你得給他們起碼的照顧和尊重吧!」 趙葦杭終於把手上的書放下,「有何指教?」 且喜有些語塞,其實自己同父母的關係還不是一團糟,今天只是剛剛進步了一點兒,就教訓別人,除了得意忘形,恐怕沒有更貼切的解釋了。 且喜把披肩疊好,連同手帕一起放到紙袋裡,「算了,東西我是買了,去不去隨便你,送不送也隨便你。」 趙葦杭真是有原則,也十分有個性,且喜想不佩服都不行,他就任那個袋子一直放在且喜放的位置,直到他去北京也愣是沒動過。 當然,他們的香港之行,最終也是沒能成行。趙葦杭在交接工作結束後,被派到外地開會,直到元旦前夕才回來。所以,從禮物事件,兩個人微有齟齬之後,幾乎都沒怎麼見過面,更別提好好交流了,趙葦杭就匆匆地去了北京。 §第十三章 心防,心牆 北京之行,長城的城牆也修到了顧且喜和趙葦杭心裡,攔住過去和現在,隔開彼此。 他去了北京幾天之後,且喜和丁止夙吃飯聊天,聊著聊著,丁止夙忽然說:「顧且喜,上次你和我說,跟你家趙大人吃飯的那個女的,是不是也去北京了?」 且喜後知後覺地張大嘴,「是啊,這你都能想到?」 「你想不到才不正常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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