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白晝的星光 | 上頁 下頁 |
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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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喜忙擺手,動作大得把前面的飲料杯都碰倒了。她手忙腳亂地扶起來,「丁止夙,你別小瞧我啊!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我怎麼會為了他失眠!」 「我小瞧你,你那點兒出息還用我再說什麼啊!我就是擔心他一回來,你又迷失了。以前,少不更事,你就當是年少輕狂,怎麼愛、怎麼委屈也不過分。可如今,且喜,已婚的身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對你始終沒有過明朗的態度,你再把自己扔進去,就只能是把終身誤了。」 「這次真的不是為了他。」且喜也是有點慌了,她得找個人商量。她不是那種能在無聲的低壓中安之若素的人,畢竟年紀輕。 「是趙葦杭。我不知道我們現在的狀況是不是叫冷戰,他對我的態度不冷不熱,我們之間沒有交流,連最基本的交流都沒有。」 丁止夙看著且喜,「知道原因嗎?」 且喜點點頭,「其實就是一點兒口角,嗯,我拒絕了他一次,就一次,真的!」 丁止夙很犯愁地揉著頭,「你想改善嗎?先不管孰是孰非,先說你想就這麼僵下去嗎?你得有個態度,我們才好想辦法。」 且喜搖搖頭,「止夙,我也不知道。我也努力過,可他沒有回應。我覺得,發生的事情不值得他那麼介意,兩個月都不理我。我現在都怕回家了,回家也是我一個人,寧願在外面晃。」 「還是秦閔予亂了你的心神吧,你才得罪他了。」丁止夙不是詢問,只是說出她的判斷。 「開始時或許是的。但現在的僵持,讓我覺得我的生活本身就是個笑話。我的存在,對於這個婚姻這個家,對於趙葦杭,都是微不足道的,他完全可以當我是透明的。不論原來是不是我的錯,他這麼對我,難道就是正確的嗎?」 「會不會是為了那個女人?」丁止夙想了想,還是說了,畢竟,是且喜的事情,她也沒什麼可避諱的。 「不是的,她去北京了,不在本市。」 丁止夙見她很確信的樣子,就不好再說什麼。「問題出在哪裡,就在哪裡解決,你們才結婚多久啊,哪至於到這種地步。且喜,不是我說你,你要是拿出當初關心某人的一半心思關心趙葦杭,你和他的關係也不會這樣。你是不會嗎?你是不肯。」 且喜喝了一口可樂,頭一次和丁止夙談到了她的感情。「那個時候,覺得愛著就是幸福,從來沒想過要索取,要求回報。如果被拒絕了,也只是想,是我不夠好,我不是他要的那個。可婚姻呢,更多的是一種博弈、一種平衡。你要我主動關心,我只怕畫虎不成反類犬,倒招人討厭。」 「且喜,你真是變了好多。大學時候的你,迎著那麼多目光都無所畏懼。現在,縮手縮腳,瞻前顧後。」 且喜心知止夙是擔心自己,雖然她未必能理解自己的心情,所以倒也不爭辯。且喜何嘗不想積極一點兒?可是,趙葦杭現在的招牌表情,就是油鹽不進,她也無計可施。現在要她打起全部精神去討好趙葦杭,還要看她肯不肯。 丁止夙拗不過且喜的要求,還是給她開了點安神的藥物,幫助她睡眠。 這天,趙葦杭進屋,剛好看到且喜吃藥,當時他沒什麼表示,事後卻拿起藥瓶看了看。且喜晚上睡得不好,他是知道的,但沒想到有這麼嚴重,需要依靠藥物。他覺得他有責任和她好好談談,在他看來,濫用藥物同吸毒相比只是量的差別。 「且喜,你進來一下。」難得他今天下班早,換了衣服,且喜正在廚房裡忙活,他叫她進來說話。 看著且喜在沙發上坐好,他才拿出藥瓶開口,「你最近一直在吃藥?」 且喜兩隻手揪在一起,心裡卻不以為然,現在知道問我了,早怎麼對我不聞不問的啊? 「我知道你或許有事,心煩,已經儘量給你足夠的空間和時間來調整你自己。你到底怎麼了?也許說出來,我說不定能幫得上。好睡眠、好的休息單靠藥物是得不來的。」 「那是我的事。」且喜有點賭氣地說。 「的確是你的事情,我也知道我有點兒多事。可是,煩惱到需要吃藥才入睡,我覺得已經很嚴重了,你應該告訴我。」 他越是這麼說,且喜越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他才睡得不好。「我沒什麼事情,還不是你呼嚕聲大,我才睡不著。」情急之下,且喜胡謅了一句,但說出來就後悔了。 然而,趙葦杭對於這樣的話,領會得飛快。「顧且喜,你是暗示要我搬到客房去住嗎?」沒等且喜回答,他突然站起來,「你真是欺人太甚!我看,放你一個人自在得太久,你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他撲過來擒住且喜,且喜只來得及拿起茶几上的藥瓶砸過去。趙葦杭伸手就把藥瓶擋飛,揪住且喜的衣領,「不識好歹!」 且喜雖然對於他的怒氣有些瑟縮,卻還是不知死活地回了一句:「自以為是!」 「我看是需要好好教訓你一頓了!」 「教訓我也輪不到你!」 趙葦杭不怒反笑,「顧且喜,伶牙俐齒啊!」 且喜還要挑釁,可看到他俯身下來,自己卻呆住了,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趙葦杭停在她的上方,低下頭,掩去被拒絕的那絲傷感,只是把頭附在她耳側,說了句,「顧且喜,我希望我的婚姻是健康的,我的妻子是健康的,不論是生理上或者心理上。」然後就想放開她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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