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白晝的星光 | 上頁 下頁
一〇


  「止夙,這個趙葦杭太厲害了啊!」

  「怎麼?」

  「我不過就是昨晚夢到秦閔予,他今天就和別的女人在我面前約會,你說,他是不是有超能力啊!」

  丁止夙聞言「噗」地笑了出來,「聽你鬼扯!」

  「這件事教育我,不能做虧心事,不然馬上就會被抓個現形。」且喜還在那邊總結。

  丁止夙知道她不想再提,就笑著說:「顧且喜同學,咱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吃點東西吧!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且喜忽然回頭,「止夙,我們回我家吧,我做給你吃!」顧且喜突然覺得有種擔心,她的家,會不會已經變了樣子,變得完全陌生,不再是她的家了?她很想回去確定一下,確定自己生活了兩年多的地方。那個今早剛剛離開的地方,忽然變得很遙遠,讓她有種馬上想回去的迫切。

  丁止夙點頭,伸手招來計程車,「也好。」

  且喜結婚以後,儘管丁止夙這麼好的朋友,她也沒請她去過家裡。在某個方面來說,她固執地希望她的朋友都停留在她過去的世界裡,婚前的、只有秦閔予的世界。趙葦杭,本是和她的生活不相干的人,難道,終會和她不相干嗎?

  §第五章 守住家,守住他

  不知道是顧且喜抓住了稻草,還是稻草糾纏著網住了她,她在一步步的將錯就錯中,繼續著她的婚姻生活。

  家還是那個家,只是且喜的感覺有些變化。

  如果說,當初的婚姻只是權宜之計,趙葦杭本人卻是個誘因。且喜覺得這個男人堅定而且銳利,儘管那時相處太少,談不上喜歡與否,但不排斥是一定的。

  本來提議結婚的是他,可是真正商議婚事的時候,且喜卻覺得,似乎自己處處居於下風。

  「你確定你是認真的嗎?」她記得,她找到他,表示願意結婚,他實在是又意外又驚訝。

  「我確定。」惶恐不安的心,不知道為什麼在見到他,把什麼都說出來之後,就安定了。

  「我需要有一個穩定的家庭,你明白嗎?」趙葦杭又說。

  且喜馬上表態,「我會安分守己,做好本職工作。」說的都是什麼啊,話一出口,且喜就後悔了。

  趙葦杭卻笑了,雖然只是嘴角挑了一下。

  且喜卻像是受到鼓勵,「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行!」

  「不無理取鬧、不爭吵、不影響我的工作。」

  且喜馬上點頭,這還不容易,同一個陌生人,有什麼可吵的。

  「你知道,我在政府部門工作,婚事必須要慎重,」趙葦杭停了停,好像要斟酌一下用詞,「不能夠太隨便,輕易離合。」說完,他就看著且喜,似乎在等她接著說下去。

  且喜坐在那裡,很仔細地琢磨他的意思,「是說不能隨便離婚嗎?」

  趙葦杭嘉許似的點點頭。

  且喜低下頭,心裡不是沒有歉意的,現在的自己,能解決出去,實屬萬幸。結婚後,一切都浮出水面,人家不要求離婚已經是阿彌陀佛了,自己哪裡有臉面再提任何要求呢。

  所以,且喜很鄭重地表態,「趙先生,如果真是結婚,我絕對不會主動要求離婚,不論什麼情況。」

  且喜也知道,趙葦杭當時對於她態度的突然轉變,還是心存疑慮的。但他只是坐在那裡,打開一個抽屜,翻了一下東西,又像是什麼都沒找到,頹然地關上。然後,忽然站起來,「既然我們達成一致,那麼走吧!」

  婚事就這樣被草草定奪了。雙方的父母雖然都很不理解,但對於他們的伴侶的條件,似乎也挑不出什麼不妥,也就簡單而隆重地把婚禮辦了。但新家的購置,卻無論如何不肯草率了事。兩家都全力以赴,儘管是請了專人設計施工,且喜還是親自挑選了很多東西,佈置新房。

  舉行婚禮的時候,丁止夙是且喜的伴娘。且喜還記得邀請止夙參加婚禮的時候,她的嘴張得大大的,像是定格在那個角度一樣,久久都沒有合上。止夙的這種震驚,一直保持到且喜結婚以後許久。且喜知道,在丁止夙看來,自己應該是非秦閔予不嫁,即使是變心,也要苦等個三年五載,直到秦閔予攜嬌妻歸來,這樣才是自己的愛情。

  可是,且喜知道,秦閔予那三個字,已經是他能給她的極限。對於他,承認發生過什麼,都是很困難的。她不是不想等,也不是真的恐懼得等不了,長久以來,不都是她在空空等待。而是她已經明白,等待也改變不了什麼。秦閔予的生活,根本就沒給她留過位置,一直都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何況,且喜也是有私心的。若是真的能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小生命,那麼,自己做的這一切,即使不算是正確的,但也是最佳的選擇。

  或許這個婚姻對趙葦杭是不公平的,且喜也明白這一點。即使是沒有愛情,自己也沒理由附加給他什麼。所以,且喜在宣誓的時候,就對自己說,無論和趙葦杭一起遭遇到貧窮、疾病還是更壞更難的事情,她都會不離不棄地盡自己全力做個好妻子,不主動離開,不輕言放棄。

  新婚的夜晚,且喜掙扎了很久,要不要在此刻把所有和盤托出。可是止夙臨走的時候說的話,打消了她的念頭。

  止夙說:「且喜,眼前的才是你的幸福。你要想的,是怎麼抓住眼前的幸福。」

  且喜還沒做好心理準備,正想著怎樣接納一個陌生的丈夫,趙葦杭已經一身酒氣的進來了。

  「去洗澡。」且喜總覺得他說話都是用命令的口吻。以他的年齡,能做什麼大不了的官,在家裡也擺什麼官架子,耍他的官威。

  心裡不願意卻無奈地乖乖聽話,跟醉酒的人計較什麼呢?她進了浴室,卸妝,洗乾淨被弄得硬硬的頭髮,簡直是非人的折磨。誰會願意結很多次婚呢,結婚是世界上最累的事情之一。

  突然,浴室門被打開,且喜嚇得大叫,「啊!」忙亂中想找什麼遮擋自己,也沒抓到什麼,就被趙葦杭橫抱起來。他也已經洗過澡了,整個人也是濕漉漉的,酒氣被沖散了不少。

  「你在磨蹭什麼,顧且喜?」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