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後我們裸婚(74)_李明

七四

　　「是啊，夏小雪也不容易，你也別讓她再受什麼委屈了。」夏天也恢復正經說。

　　肖亦凡邊點頭邊思考邊喝酒。

　　於是三個人不再說什麼，只是一起喝著酒，沉默著，想著各自的事情。

　　另一邊的夏小雪，一直坐在滿桌的飯菜面前，看著它們從熱氣騰騰到冰冷得幾乎要結冰了，都沒動筷子。她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偶爾有眼淚從眼眶裡流出來，她也不擦，等眼淚幹了，又有新的流出來，循環往復。

　　摸著自己的腹部，她的眼淚又流出來。終於，她還是決定，默默地承受這一切，畢竟自己還有孩子，孩子現在已經成為她的全部，也是唯一的希望。

　　為了孩子，她已經不想再跟肖亦凡吵架，也不想再讓自己不開心。

　　當初她決定把孩子留下的時候就已經下了決心，願意為這個孩子付出所有的代價，所以，忍受這一切，又有什麼難的呢？

　　剛剛做出決定，尖銳的電話鈴聲就打破了屋裡的安靜和她的思緒。

　　電話是於洋打來的，夏小雪很想像以前一樣跟於洋分享自己現在的心情，說自己所難過的所決定的一切，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為了方芳，為了她唯一的好姐妹，她只好冷漠地問：

　　「有什麼事情嗎？」

　　「也沒有什麼事情，感覺你似乎是一個人在家，很需要找個人陪你聊天，就打電話過來了。」於洋說。

　　「謝謝，我很好，不需要。」夏小雪繼續冷漠地回答。

　　「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于洋聽出了夏小雪的冷漠，忍不住問。

　　「沒什麼，你別問了。」

　　「我怎麼可能不問呢？我說過你如果有什麼事情我都會陪著你聽你說的，現在你明明就是不開心，我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好吧，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其實方芳很喜歡你，我不可能因為跟你的友誼而失去方芳，因為比起你來，方芳要重要得多。」終於，夏小雪還是按捺不住，告訴了於洋。

　　於洋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我知道方芳對我的感情，小女孩嘛，總會衝動一點，過段時間也許就過去了，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而且，我也有選擇的權利不是嗎？」

　　「是啊，你有選擇的權利，所以我不會干涉你，但是我同樣有吧？所以我選擇方芳，不選擇你，也是可以的對嗎？所以請你以後不要打擾我的生活，就算你不選擇方芳，也請你跟她一起好好工作吧。還有，請你不要告訴方芳我今天對你說的這些，那樣的話，我會很感謝你的。」夏小雪因為對肖亦凡有火，正好於洋又說到關於選擇的問題，正好踩中了夏小雪深埋了很久的地雷，什麼衝動不衝動，選擇不選擇的，於是她很不客氣地說。

　　「嗯，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吧。」于洋並沒有跟夏小雪計較，只是淡淡地道了晚安，便把電話掛了。

　　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夏小雪覺得有點後悔，她慢慢地放下電話，回到餐桌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點重了。但最終，她還是想，重點兒好，這樣可以讓一個人徹底死心，她想如果肖亦凡出軌得再徹底一點自己也就死心了。

　　可是想到這裡，她又問自己，肖亦凡現在還不算徹底嗎？

　　最終，她選擇了暫時地把這一切拋之腦後。

　　幾天之後，方芳正在辦公室努力工作，她要把自己無限的生氣在同樣無限的工作中徹底地發洩出來。

　　她現在已經不想再為了那些無所謂的人和事生氣，她知道自己不管怎樣生氣，生活都還是要繼續下去的，畢竟身體是自己的，氣壞了沒人疼。

　　工作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她接到了夏天的電話，夏天中午想跟她一起吃個飯，順便談談。方芳很大方地同意下來，並且約定了時間和地點，就在自己公司樓下的一家餐廳。

　　中午，方芳到的時候，夏天已經在了。

　　坐定之後，兩個人點了簡單的飯菜和飲料，夏天首先開口說：

　　「方芳，我知道你還生我的氣，但是真的對不起。」

　　「算了，我沒什麼好生氣的，都過去的事了。」方芳一邊咬著飲料的吸管，一邊看著窗外，對夏天說。

　　夏天看方芳似乎還在生氣的樣子，從包裡拿出一隻信封，遞給方芳說：

　　「這裡有3000塊錢，我最近一直在努力打工，好賺錢還你們，我知道那些錢裡面也有你的份，所以先拿這些給你，順便跟你道歉。」

　　方芳看著桌子上的信封，想了想，最後還是把它推回給夏天，說：

　　「你還給郭陽吧，畢竟錢是他拿給你的。其實夏天，我跟你說實話，我當時真的是挺生氣的，但是後來我認真地想了想，這事不怪你，所以我生氣，也不是生你的氣。」

　　「可是事都是因我而起的，再說現在你跟郭陽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我心裡覺得挺過意不去的。」

　　「我跟郭陽的事跟你也沒關係，如果沒有你這個事，也許還會有別的事發生，你別自責了夏天，以後你好好工作，好好努力比什麼都強。」

　　「方芳……」夏天對方芳的一番話有些感動。

　　「而且，其實我是要謝謝你的，是你的事讓我意識到，有些已經過去的事情，其實早就應該放下了，如果硬是抓著，就會傷害到自己。」

　　「其實，我就是希望你跟郭陽能好好地在一起，而且郭陽其實很愛你的，慢慢你就會知道的。」夏天並沒有聽出方芳話裡的意思。

　　「行啦，我知道啦，快點吃東西吧，吃完我好回去上班了。」

　　方芳熟練地轉了話題，兩個人便不再討論這個問題，只是一邊說著無關痛癢的話，一邊吃著午飯。

　　就在夏天去找芳芳道歉的同一天晚上，肖亦凡也決定去找陸露，然後兩個人好好談談，做個了斷。

　　那天晚上，兩個人約在一家以前約會時常去的餐廳。

　　肖亦凡到的時候，陸露已經坐在那裡等了，看見肖亦凡，她還是難以掩飾自己的欣喜，這讓肖亦凡的心突然就軟了，不知該如何開口。他記得以前約會的時候，陸露總是要遲到至少半個小時，那個時候她告訴肖亦凡說，女生就是要這樣子才能讓男生覺得自己重要，不要每次總是提前或者準時去，這樣男生就會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

　　那個時候肖亦凡對陸露的這些歪理不以為然，可是今天想起來，卻覺得難過。因為他覺得，似乎現在的陸露，已經再也不是以前的了，如今，她竟然放下驕傲，放下自尊，放下自己所有荒謬的理論，坐在這裡等他，等他來，等他來自己身邊。

　　肖亦凡原本準備好的一串流暢的談話在看到陸露的欣喜之後，瞬間就坍塌了，他什麼也說不出來。整頓飯的過程中，兩個人都沒怎麼說話，無數次冷場，氣氛非常尷尬，除了陸露偶爾問幾個工作的問題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話題。

　　最終，陸露還是忍不住問肖亦凡說：「你其實是想跟我說什麼吧？」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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