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誰是誰的白月光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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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的黃色小POLO終於出現,舒小夕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跳上車,從那個神經質男人身邊路過時,她看到他正目送她們離去,不由對他豎起中指鄙視之。 「你在幹嗎?」依依回頭看了一眼路邊,沒看到衛廣,只有一個男人坐在長椅那裡。 她雙手揪著頭髮做抓狂狀,「別提了,剛才被人欺負,果然人倒楣連喝涼水也會塞牙縫的。」 「我還以為你是對著衛廣那個爛人,我說呢,什麼時候我們溫柔的小夕有了譴責惡人的勇氣。」 「你搞搞清楚,我一直都很有勇氣,只是不想浪費在衛廣這種人身上。」她浪費在衛廣身上的太多太多了。 「是,是,說實話,剛才一瞥,我發現路邊只有一個很英俊的男人,味道很正,該不會是他欺負你了吧?快說說,他怎麼欺負你的?」依依哪裡都好,就是有點好色,身邊男人不是吳彥祖水準的絕不考慮。她看男人一看一個准,基本上見一面就能說出這男人的大概性情。 除了喜歡美男之外,她對朋友最好,簡直是萬能女友,她曾經這麼說過:「崇拜我吧,我是萬能的。」 「你可真有能耐,只一瞥便瞥出這麼多形容詞。」舒小夕不屑地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目前我一點兒都不想提男人,少來。」 依依漫無目的地開著車,沒有刻意不提衛廣,也沒有長篇大論地安慰她,離婚在現代社會普遍流行,世人見怪不怪,一時的不適總會過去。 「那麼咱們接下來去哪兒?還沒到晚上,阿春和小敏在小九龍訂了房,晚上準備給你大慶一番,那兩人很瘋,你當心點兒。」 舒小夕睜開眼睛,「有多瘋?來吧,我就需要瘋狂的慶祝。」 蘇展陽望著那個膽小的女人在車窗裡比著中指漸行遠去,不由得放聲大笑兩聲,又乾澀地止住。女人都是奇怪的動物,比如說昨天晚上那個小妞,本來好好地在西餐廳吃飯,氣氛融洽,只因為他沒有將她介紹給偶遇的堂哥蘇勁,到酒店開好房後便開始擺個怨婦臉,最後流著眼淚用極其瓊瑤的口吻問他:「你有沒有一點點的在意我?」 笑話!他們只不過吃過兩頓飯,開過一次房,平時短信都沒有發過一個,何來在意之說?她把他的美好之夜破壞掉,今天從早上開始就不順利,公司狀況百出,剛剛車還壞在路邊,他等了一個小時司機還沒有過來,導致他看哪個人都不順眼,剛剛那個女人就無意間做了他的出氣筒。 所謂瘋狂的慶祝也不過是去海吃一頓,再到「人間四月天」裡扯著嗓子唱K。四人一見面,小敏便咋呼起來:「不帶這樣的,怎麼著也得紅腫著雙眼,讓姐姐好好心疼一下,你倒好,一副沒事人似的,眼淚呢?鼻涕呢?」 一到包間,依依就立馬脫下外衣,率性地只穿著件無肩泡泡紗衣。她邊脫邊說:「拉倒吧,早被大爺我給安撫沒了。在我無比寬大的愛裡,從沒有治不好的傷,現在在你們面前的,是清純羞澀的新新人類小玉女,跟眼淚絕緣。」 小敏看向阿春,「你白生為男人,依依雖然外表無比嬌媚,可她卻比你像男人。」 阿春是新生代人類,喜歡泡網路。一般男生上網都是打遊戲,他不同,他專門搜集耽美小說看,迷得不行,自詡美少年一個,女人靠邊站,故眼前這三個女人在他眼中沒有性別。 「我是不是男人不靠這個證明,你過一邊去。小夕妹妹,來,讓哥哥看看,這小模樣生的,如果你是男的該多好,哥哥我會好好心疼你的。」 舒小夕掙開阿春的手,兩手拉著他的臉蛋往兩邊扯,咬牙切齒地說:「衛廣是男的,你不妨考慮一下他,如果你能把他」治癒「,我一定祝福你們。」 「鬆手啊姐姐,我還未成年,我是小孩子,說話不經大腦,你饒了我吧。」阿春哀求不已,這個舒小夕,手勁也太大了。 他是孟依依的遠親拜託她爸媽要照顧的朋友的兒子,考大學到了這裡,現在大四。剛到這裡的時候,他十分抵觸同依依一家接觸,後來被孟依依收拾一頓後,老實地跟著她混。跟孟依依、舒小夕、小敏三人同行了幾次後,自覺自願地和她們打成一片,生生讓三人行變成四人行。不得不說他外形占了很大優勢,有這麼帥的小生陪著三個大女人,還是很過癮的。 「好了,先吃飯,後唱歌,就這麼定了。別鬧,誰敢再鬧今晚就灌誰。」孟依依發話,無人敢不聽。 「小敏,你兒子呢?就這麼出來,誰看著他?」 小敏是個地道的家庭婦女,她早早就生了兒子,不上班,每天的大事就是接送兒子上幼稚園,其餘時間就是和朋友聊天打遊戲。人家老公爭氣,同樣是和衛廣一樣開公司,卻做得風生水起,掙得也多,至今未聽說有過花邊新聞。 小敏攬住舒小夕,示意她不必擔心,「我都安排好了,有老王呢,他巴不得可以和兒子過二人世界。」 老王,就是小敏的老公,比小敏大了足有十歲,所以她一直叫他老王。舒小夕以前想不明白小敏為何會找個歲數相差這麼大的老公,現在想想,年紀大好啊,起碼成熟,在外面亂來的機會不多。 原來她一直都不是智慧型的,看人家小敏,簡直是大智若愚。幸福還是有的,只不過她運氣奇差而已。 「我睜開眼睛卻感覺不到天亮 東西吃一半莫名其妙哭一場 我忍住不想時間變得更漫長 也與你有關否則又開始胡思亂想 …… 原來愛情這麼傷 原來愛情是這樣峰迴路轉 淚水明明流不幹瞎了眼還要再愛一趟 有一天終於打完思念的一場仗 回過頭再看一看 原來愛情那麼傷 下次還會不會這樣」 聽著阿春唱的歌,舒小夕忍不住想要落淚,當然不會是為了愛情。她強忍住,她不認為和衛廣之間還有愛情這一說,不過每一對不幸福的夫妻都曾經幸福過,即使再短暫,當時還是甜蜜的。 孟依依眼尖地看到她的變化,往她身邊靠靠,「怎麼回事?今天下午到剛才,我看你都比較鎮定,除了有一點點憂鬱外,其他都很好,一下子又想到什麼了?」 「還能有什麼,離婚唄!媽的,我當初怎麼就結了婚呢?」她怎麼可能好,離婚雖然不是傷筋動骨,可也是大傷元氣,她真的受傷了。 「停,我明白了,你這是強忍悲痛期已過,進入情感狂躁期。完了,這個時段一般較長,有得熬了。」 正好阿春一曲唱完,孟依依這句話被大家聽到,阿春手持話筒遞到依依前面,裝得特有深度,「請問孟依依小姐,什麼是情感狂躁期?這個時段是否真的很難熬?」 「情感狂躁,顧名思義是由不同原因所致的大腦功能紊亂,突出表現為精神活動的異常,主要症狀有猜疑、思維混亂、言語文字難以理解、情緒不穩定、欣喜、憂愁、煩躁等等等等,無藥可醫,只能等著病人自己熬過去。」 「哇哦,依依小姐,你好強,我好崇拜你啊!」不只是阿春,小敏吃著果盤中的水果,也不住點頭。她大學輔修的就是心理學,依依這一段話,說得頭頭是道。 下一曲的音樂緩慢響起,舒小夕瞪著她道:「我豈止是情感狂躁,簡直是在強忍悲痛!」 孟依依搶過阿春手中的話筒,塞到她手中,「那這首歌正適合你,來吧。」 螢幕畫面出現了一行字:不要再來傷害我。 將近午夜,四人還未散去,但已無力再嚎,單放著音樂聊天,阿春被小敏拉去劃拳,孟依依與舒小夕靠在沙發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說實話,你真這麼傷心?我一直覺得你是趁此機會離開衛廣的。」 孟依依說得沒錯,舒小夕早就覺得和衛廣過著沒滋沒味,生活中一切的瑣事都讓二人難以維持婚姻。她用手蓋著眼睛說:「沒離婚的時候,我覺得日子難熬,每一天都是在浪費自己的生命,真走到這一步,卻好像缺胳膊少腿似的,整個兒一殘疾人的感覺。」 「我以為你心裡一直忘不了沈志邦才過得不快樂。」 沈志邦是舒小夕的初戀,大學一畢業就斷了關係。 「切,哪年哪月的人了,我一直不是愛回憶過去的人,既然和衛廣結了婚,就想著能好好的,想無關的人幹嗎?」 這是真的,她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嚮往的就是有個像樣的家。婚後她從不主動挑起事端吵架,家務事沒讓衛廣動過一下手。勉強別人的事她做不來,既然他不做,那就她來,三年多的日子裡,她即使工作的時候再累,家務事也是她全包。可單方面的努力沒用,她也累了,家照樣還是散了。 孟依依瞟她一眼,「那你幹嗎每次來唱歌都要點《白月光》?敢說這不是你和他之間的歌?」 白月光,心裡多荒涼。 舒小夕沒有說話,是不是每次唱的時候都想起沈志邦她不清楚,也許一半一半吧,總覺得生活太過折磨人,讓她心中無比荒涼。這種事解釋不清楚,每個人總會有一兩段的過往,悲傷的過往,在未來的路上,就變成了心中的白月光。只是,誰是誰的白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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