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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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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漢堡,不過有冰激淩耶。『某種你喜愛的冰激淩一定包含著等級意義。香草冰激淩被上層所鍾愛,巧克力冰激淩總體說來低於香草,草莓和其他水果味的冰激淩接近底層。』」 「暈,以後不吃水果味了!」楚香大驚失色。 關澤說:「誰寫的啊,別聽人瞎扯淡了,其實我知道我屬於哪個階層。」 「真的呀?」 關澤不動聲色,說:「我屬於暴發戶。」 楚香一下子笑翻:「關先生,您挺有覺悟啊。」 關澤說:「現在這社會,沒覺悟,怎麼混。」 「也是。」楚香點點頭,「嘩啦啦」翻到書的末尾,「有測驗題!來,關先生,給您做個測驗,準確地測一下,您究竟所屬哪個社會階層。」 關澤把書從楚香手裡抽掉。「說了,是暴發戶。」 他把書扔到床腳。 楚香不依,手還想伸過去撿,冷不防關澤捉住了她的手。 「別看了。」他說。露出那種慣常的親昵的微笑。 他又把雙手輕輕捧住楚香的面頰,彼此距離很近,但沒有吻她。 楚香看到,他的目光像墨水一樣毫不透明,粘稠地,膠著在她的臉上。被這種目光凝視,楚香感到她的靈魂悄悄地融化了。 「楚香,我來跟你說再見的。」關澤忽然極低聲地說。 「什麼?」楚香頓時從意亂情迷中醒了過來。 「……說再見?」頓了頓,她短促地問道。 關澤半晌不吭聲,只是注視她。楚香陡然間,感到他的目光裡,蘊藏著許許多多複雜的情緒,就像經緯交織,最終結成了一塊網。 「什麼意思?」 關澤又是半晌不說話,卻猛地微微一笑,說:「楚香,我要去重慶,出差,大概兩個禮拜呢,唉……」說著輕聲歎了口氣。 「兩個禮拜,見不到你了。」 楚香一聽,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嗔笑說:「關澤,你這人……好肉麻!」 「是嗎?我真情流露而已。」 「越來越肉麻啦!」 「……」 「關先生,別忘了。」楚香說,「您是個大忙人,本來,我們一個星期也就見一至兩次而已。」 關澤微微一愣,問:「是嗎?」 楚香很黑線地看著他,反問:「你說呢?」 關澤忙道歉:「啊,對不起。」 楚香搖搖頭:「關先生,您不必跟我說對不起,您得跟重慶人民說對不起。」 「嗯?」 「關澤,你看,十年前,本市的房價,均價才800;五年前,漲到了5000!現在,8000了!搶錢都沒這麼快啊!現在您又要去禍害重慶人民了。」 關澤皺起眉頭:「這個,好像也不能全怪我吧……」 楚香攤手。「我還沒怪您呢,您就開始心虛了。」 關澤不禁笑,說道:「好吧,我是罪人。——楚香,你現在怎麼跟宋敬學一個調調啊。」 楚香說:「他是宋總嘛。」 忽然之間,咯咯一笑,說:「宋總,怎麼聽起來跟『送終』差不多,太難聽了,難怪他喜歡別人叫他Kiwi呢。」 說著,笑嘻嘻地朝關澤看去。 關澤也在看她,笑了。 18 結束之前,插了條短新聞。南嘉集團西部繼續擴張,強勢進軍重慶地產業。 10秒鐘,一句話,楚香聽著聽著,傻傻地笑了起來。 楚香開開心心蹦到公司,刷完指紋打卡機,離9點還差5分鐘。走進行政部,看到吳芬妮和張彤菲已各就各位,打開電腦,泡好咖啡,準備幹活了。 吳靜的位子空著。 楚香一邊開電腦,一邊笑說:「芬妮姐,吳靜今天要遲到了,她從來不遲到的呀,今天怎麼了?」 吳芬妮頭也不抬:「吳靜今天請假。」 「不會吧,她病了?」楚香想起自己上吐下瀉的事兒,莫非根源出在可疑的齋飯上。 「嗯,病了,心病。」吳芬妮淡淡說,語氣有點懶散,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跟平常快言快語的性格大相徑庭。 「心病?」楚香覺得話中有話,不禁非常好奇。 「唉……」吳芬妮歎了口氣。 行政部開始詭異地安靜起來,只聽到張彤菲飛速敲打鍵盤的劈啪聲。誰知,過了幾分鐘時間,吳芬妮忽然問她:「楚香,前天禮拜六上午,你是不是跟吳靜一塊兒去法喜寺啦?」 「是的。」 「去幹嘛?」 楚香一愣,笑說:「還能幹嘛,去燒香唄。」 「我的意思是,幹嘛去燒香,為男朋友?」 「……嗯。」 「唉。」吳芬妮又歎了口氣,深深地。 楚香問道:「芬妮姐,到底怎麼回事啦?吳靜那天很開心啊,還專門買了本,說要回家念經。」 吳芬妮不響,過了半天,才用一種悠長歎息的語氣,說:「那天你們燒完香,你是不是跟男朋友有約會,先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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