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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日本的建築就是給人靜謐的美感呀,講究動靜相融、文武結合。」高導遊說,等我邁步進了大門才跟上來。

  我回頭一望,見那開門的人居然是個妖豔的美女,我看過去時還對我笑了一下。老房、美女,這更讓我覺得進了一個古怪陰森的地方,比聊齋還聊齋。但此時門已經關上了,高導遊興致勃勃地往裡走,還滔滔不絕的給我講解,我也只好跟著。

  而不久,我就被這庭院之美吸引了心神,忘卻了心裡的不安。

  白色的房子,日式回廊,掩映的花木紅綠相間,屋前地草地中有一個大水池,有一個我在電影電視中常見到的那種剖開的竹筒架在水中,水滴順竹筒流下,再落入池中。曾經,我對日本建築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個竹管滴水,總感覺這一動一靜,看得久了真的讓人內心平和,頗有禪機似的。

  整棟房子都很乾淨整潔,不像是佈滿灰塵,鬼怪出沒之地,我不知不覺中放鬆下來,走進了前廳,拿著相機一通猛拍,那擺設著精美茶具和坐墊地小方桌、那刀架上擺地日本刀、那精緻優雅的插花,沒注意高導遊已經不見了人影,而有一條彪形大漢正以與他身形不配合地輕巧步子向我撲來。

  當我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時已經來不及反應了,只覺得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小房間內,塌塌米很乾淨,門窗全日式,就是房間內空無一物,除了被捆成粽子一樣的我。

  最初的幾秒,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否則好好的,我怎麼就被綁架了呢?愣了半天才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急忙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素色印花襯衫、白色小馬甲、淺綠色牛仔中褲,都還整整齊齊的穿著,就連手腕上的藍白兩色手鐲、白色花織手袋也還在,就只有我腳上穿的白球鞋不翼而飛。

  難道是怕我弄髒塌塌米,給我脫掉了嗎?是什麼人把我抓起來的?我是第一次來日本,沒有仇人,難道是日本黑社會抓錯人了?就算這樣,也不會放過我了吧?或者是隨機綁了我,然後拍那種黃色的小電影。

  我之前聽說過,日本有當街扒掉女人的衣服拍照的,還有的直接抓來一個女人強姦,然後拍下真實全過程,製成影碟出售以牟利的。真是一群變態啊,太可怕了!如果我遇到的是這種事,我寧願去死。可是看看全身,給捆得結結實實,我一動也不能動,看來只有等到被侵犯時才能還擊了。

  想到這兒,我開始哆嗦,怕得要死,差點哭了出來,心想不管是誰,只要他能救我,我就嫁給他,也不知怎麼,腦海裡就冒出林澤豐的影子,渴望他出現在我身邊。

  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冷靜了些,忽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是高導遊引我來這裡的,現在他又不見了,感覺似乎他和誰勾結,故意要綁架我似的。這是為什麼呢?

  我初次來日本,是無足輕重的一個小人物,不可能得罪什麼人,而高導遊又是林澤秀指派給我的,那麼此事和林氏兄弟,和CES有什麼關係嗎?是誤抓了我,還是有人要針對我?鑒於時代是日資公司,此事和袁愛那個女人有關係嗎?和這次CES的生意競爭和麻煩有關係嗎?

  正胡思亂想著,門被拉開了,兩個人走了進來。

  卷三命運是神奇的存在

  第一章

  進門的是一個一臉嚴酷的日本人和高導遊。

  我很想問他們為什麼綁架我,但我覺得這時候誰先開口誰就處於被動了,雖然我給捆成這個樣子,早就沒有主動可言。

  可我不問,他們也不說話,就那麼三個人,六隻眼睛對視著,好變態。我努力裝成恐懼但又不過分的樣子,試圖減輕想像中既然到來的虐待和傷害。

  之前我在一本書上讀到過,如果害怕得過分,會使施虐著有加深虐待的欲望,會倒楣;可是如果表現得一點也不害怕,施虐者會得不到快樂,也會加深虐待,一樣倒楣;所以只有恐懼得恰到好處才能保證一時的平安。

  踏馬蹄,被綁架也這麼高難度,真做得完美無缺,以後可以演戲去了。

  害怕,我並不需要假裝,因為我真的很怕,但鎮定就需要努力保持了,忍耐了差不多一分鐘,日本方面終於繃不住了,嘰哩呱啦的說了一串話。我發現日本男人為了表示威嚴,說話常常壓低了聲音,所以聽來很憋氣,讓我聽來也很壓抑,需要用心力氣才不在他們面前哆嗦得太明顯。

  「達也先生叫你老實點。」高導遊翻譯道。

  達也?上杉達也?棒球英豪?可惜了這名子。眼見這日本人矮小精悍,臉上全是黑社會成員的標準表情。不過他直言其名,還敢露真身,是不是有把握殺人滅口?也就是說,我活不了了?

  而且,我想不老實,行嗎?全身給捆得結結實實,動一下也是奢望。呈折疊狀倚牆而坐,好歹嘴上沒塞著布,能自由說話。這棟日式宅子很大,院外又人煙稀少,他們不怕我喊叫。

  「為什麼綁架我?」這時候我才問。聲音一出口,我發現我發出的是顫音,看來真是嚇得夠戧。

  日本人又不啦不啦了一陣,我用力聽。但悲哀的發現,平時我看日本原音動畫時的寓教於樂一點作用也沒有。我一個音節也聽不懂。

  「達也先生叫你不要怕,你只是一隻餌,為了釣林氏兄弟上鉤的,等他們一到,立即就放你走。達也先生的恩怨只針對林氏兄弟,與你無關。」高導遊繼續翻譯大業。

  怪不得抗日電影中的翻譯官都是胖胖白白戴眼鏡地。原來事實真是如此啊。還說叫我不要怕?聽這口氣好像是日本鬼子在說:花姑娘滴,不要怕,只要你說出兩個姓林的八路在哪兒,皇軍滴,給糖吃。

  「你才一隻耳,你全家都是一隻耳。死漢奸,居然幫助日本人傷害中國公民!」我罵高導遊。但怕日本人聽出我的不馴,臉上還是戰戰兢兢的表情,那叫一個怪異。

  高導遊很有涵養,居然沒翻譯過去,也沒過來踢我一腳。

  「你們要抓的是林氏兄弟。逮到我也沒用。」我繼續說,期望發生奇跡,日本人會放我走,「我只是一個小職員,沒有當餌的本事,他們不會為我冒險的。頂多等我死了給點撫恤金。打個商量。放了我吧,我保證立即回中國。在日本的事隻字不提,好不好?所謂盜亦有道,你們抓了我也沒用,何必枉害我一條性命,增加自己地罪業。」

  高導遊把話一翻過去,那個叫什麼達也的日本人哈哈大笑,好像我說了什麼大笑話,然後繼續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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