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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在眾人為之驚駭的時候,坐在後面的女孩正在喜極而泣。她的眼淚隨著機器女聲的結束「刷」地流下來,馬上,為了不讓別人看到她趕緊低頭擦去臉上的淚珠,但剛剛擦掉舊的,新的又湧出來,於是她索性一頭紮進桌上的糖果盤裡,盡情地用眼淚釋放著自己的欣喜。

  這個時候,女孩才忽然想到,假如徐沫影通不過測試會是怎樣的結果,而他通過這場測試又是何等的艱難。這個時候她才知道恐懼,這種恐懼讓她的淚水來得更快。

  這個時候,該是女孩為自己的感情選擇而驕傲的時候。自己不顧一切深愛的人終於獲得了認可,沒有什麼比這更讓她快樂,她有什麼理由拒絕眼淚?

  臺上,徐沫影在眾人欣羡、敬服和畏懼的目光中站起來,微笑著準備走下臺去,準備坐回到藍靈身邊。卻聽到主席臺上響起一個人單調的掌聲。他停下來回過頭,卻見賀六陽正在對著話筒鼓掌,賀六陽一雙深沉的眼睛望著他,難以掩飾眼底的興奮和喜悅。

  「大家歡迎我們本屆萬易節第七位甲等席貴賓入席!」

  賀六陽剛剛說完,頓時,全場掌聲雷動。

  徐沫影面帶微笑,向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又轉身向臺上的幾位前輩鞠了一躬,然後大步走到主席臺上,坐在了林子紅的身邊。他屁股剛一沾椅子,林子紅便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歡迎你歸隊!」

  徐沫影淡淡地一笑,向台下最遠處望了一眼,低聲問道:「我有個小小的要求,不知道能不能讓靈兒跟我坐一起?」

  己卷 雪月煙雲

  章一 神秘的玫瑰 上

  甲等席的桌椅跟下面沒什麼不同,服務員端上來的糖果也不比末等席多長一層皮,唯一不同的是,在這裡你可以俯瞰別人。

  徐沫影走上主席臺的時候,一如既往地覺得自己不適合這裡。對面是黑壓壓的人群,是無數雙以各種心情望向自己的眼睛,當然,人們的目光多半是是因為自己剛剛的表現有些過火。並不是他喜歡挑戰難度,更不是他想一鳴驚人,實在是心情有些激憤。雅閒居士和石文緒的百般刁難促使他主動提高難度,做了這個駭人聽聞的測試。測試完成了,效果也達到了,他反而覺得心裡很不自在。

  招搖過市不是他的本心。

  他突然想到柳微雲,想到她不來這裡的原因。在這種地方,沉默絕不是什麼萬全之策,有時你不得不驚雷般在天際炸響。可是炸響之後,你會發現自己沒了,只剩一堆碎片正飄搖於一個虛飃飃的高空。

  不管內心裡如何想,表面仍然是那麼從容平靜。徐沫影坐下來向台下最遠處望了一眼,在那裡,藍靈也在望著自己。他感受到了她的快樂,也感受到了她的孤單。

  徐沫影側過頭向雅閒居士低聲說道:「讓靈兒一個人在下面不好,我想跟她坐一起。」

  林子紅看了看他:「你上臺就沒別的話要說嗎?」沒等徐沫影回答,他看了一眼台下的藍靈,又對徐沫影說道:「你想讓她以什麼身份上來?徐夫人?」

  徐沫影連忙擺手:「不行不行!那絕對不行!」

  「那沒辦法。這種正式場合她不能上來,吃飯和出行倒勉強可以跟你一起。」

  兩個人正在私下裡議論,卻聽主席臺的另一側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雖然徐先生測出了六十四位數,但我心裡卻更加疑惑不解,我想各位也有同樣的疑問。易學術數的理論和演算法,基本上已經給出了蔔算的極限,而半分鐘計算六十四位元數字,超出這個極限太多了,這無法解釋。徐先生很有作弊的嫌疑啊!」

  徐沫影和林子紅尋聲望去,說話的原來是石文緒老先生。

  「那我來解釋一下!」徐沫影拿過了話筒,向台下眾人說道,「大家都知道庖丁解牛的故事,技藝嫺熟的屠夫向來都是『目無全牛』『遊刃有餘』,這是一種感覺,由技藝的精湛帶來的一種感覺。道理是相通的,每一種技藝的極點都會帶來一種感覺,易學術數也不外如是。易所發展出的感覺是一種快速的探知能力。我跟別人沒什麼不同,只是有一定的易學基礎,又學到了打開這種感覺的方法而已。不知道這麼說,大家明不明白?」

  台下眾人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顯然對徐沫影的話不甚理解。臺上幾位也是面面相覷一副不知所謂的樣子。

  易學發展出的預測分支雖多,卻都是通過一套完整規則來進行分析演算的,「易是一種感覺」,這種提法聞所未聞。這就好比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橫空出世,反常規的思維和推理必然不容易被大眾所接受。

  徐沫影一見眾人的反應,只得繼續說道:「因為今天還有別的會議安排,我就不多解釋了。不是說後天安排易學學術報告嗎,不如我到時候再給各位詳細講一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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