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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江淩深吸一口氣，似下了一個重要決定才開口，「戚若妍，謝謝你。」 　　戚若妍一怔，抬眼望著江淩的臉，慢慢適應光線的眼終於看清她臉上的表情，認真、肯定，有意思。戚若妍輕輕回應，「不用謝。」她並不偉大，主動遷讓，只是她不喜歡這種明爭暗鬥。江淩的條件不差，不該被無故剝奪機會。 　　江淩看著她，表情閃過一絲疑惑，仿佛在研究她為何如此輕淡地看待這件事。想了想，江淩開口了，語氣很肯定，「如果你來參加比拼會，我一樣會贏你。」 　　戚若妍笑容慢慢擴大，「也許，但不一定。」說完，戚若妍朝江淩點點頭，轉身離開。 　　江淩盯著戚若妍纖細的背影，久久沒有移動，直到它消失在光影裡，她才收回眼，眨了眨，笑了。 　　模特訓練課越來越嚴，每天的訓練量都很重。在仙兒眼中，他們仍是一知半解的雛鳥，一點點進步有什麼好驕傲的。每天除了身體訓練外，還有服裝搭配、化妝禮儀、美術修養的課程。每次仙兒提到的一些案例，戚若妍都認真記在心裡，利用晚上的時間去找來學習。所以，丘明陽約了戚若妍很多次，都被她婉拒。她沒時間玩，她要利用最短的時間簽約星雲。 　　昨晚，戚若妍給母親打電話，雖然母親一直用說「很好」、「很好」。可她從母親笑聲中聽出一絲無奈，一定又是街裡要收什麼費了。母親擺個粉攤，賺不了多少錢，可上繳的卻不少，今天這來收，明天那來催，母親又老實，總是乖乖地交了。以前若盼還在家讀高中時，常喝斥母親太軟弱，為什麼都不會像別的商販那樣把收錢的吼回去。母親總是扯著苦笑，今天不交，明天還不是得交，做個小本生意，別惹這麼多事。所以，母親連街霸收保護費也是給得最老實的。 　　戚若妍心疼母親，常勸她別再擺攤，可母親說若盼讀大學得花好多錢，趁現在身體還好，多做一點是一點，總不能讓她一個人賺錢這麼辛苦。若妍知道母親一直很愧疚沒堅持讓自己讀本科。那時父親剛去世，母親也病了，若妍看著家裡的情況，權衡輕重，決定半工半讀大專，早點出來工作養家。而且若盼比她會讀書，只要若盼能考上大學，也算是兌現了對父親的承諾。 　　與母親結束通話後，戚若妍上網查了查銀行卡裡的餘額，心情有些沉重。為了給若盼付學費，母親的積蓄和她自己以前工作存上的錢早已所剩無幾。再加上她現在轉行，簽約之前可能連續幾個月都沒收入來源，她真擔心哪天若盼再要交個什麼錢，她拿不出來。 　　她盯著卡裡餘額沉思了半天，唯一辦法只有儘快簽約。她聽師姐說只要簽約了，不出名的模特也可以接到一些零碎的活，至少還能賺點錢。如果只是學員，就算是出場表演，也都是免費的。 　　戚若妍將所有心思都投入到學習中，無論仙兒的要求多苛刻，她總是完成得最好，堅持最久。仙兒雖然很少當面表揚人，但對戚若妍的認真一直看在眼裡，有些展示，她都會要求戚若妍出列表演。可這樣讓女生們更妒忌她，戚若妍絲毫不在乎其他女生的排擠，只努力做好自己。 　　星雲最近活動頻繁，一線模特都連軸轉。學員們常被安排到秀場當義務工，很多學員對這種提衣服，當跑腿的事一開始還覺得新鮮，可被名模們呼來喝去後，有些人就不平衡了。比如楊麗婷，常私下說拽什麼拽，等她成名了，提鞋都不用她們。其他女生們雖然也有怨言，卻不敢像她這樣張狂。畢竟在這圈子裡，輪資排輩還是很重要的，你條件再好，沒機會出人投地，再囂張也沒用。 　　戚若妍卻很高興有這種機會，可以趁機學習模特們的現場經驗，這可是花錢都買不來的。所以，她不抱怨，即使秀結束後，清場的工作她都默默幹完。 　　自從那天教室裡相遇後，戚若妍很少再在公司裡遇到沈非。到了秀場，她才知道，他最近一直在安排幾場大型秀，忙得不可開交。沈非像個冷靜的指揮家，總是坐在前臺盯著一切，偶爾到後臺來，也是聽舞臺總監彙報一下整個秀的情況。反倒是秀結束後，他開始活躍。好幾次，戚若妍在收拾會場時，看到沈非挽著星雲的一線名模去與那些贊助商們見面。戚若妍總是會不由自主想到上次雲詩雅的經歷，也許她並不是個例，只不過自己大驚小怪罷了。 　　雖然戚若妍不八卦，但在秀場呆著，偶爾也會聽到一些小道消息。她聽說星雲又有幾個大牌模特被競爭對手思朗公司撬走，而且好像與沈非的嚴厲有關。說幾個模特覺得被公司冷落，集體到沈非面前去抗議，並以跳槽到思朗威脅他。誰想沈非留也沒留，直接讓人事部調出合約，到期的直接走人，未到期的賠償後愛走便走。幾個模特沒想到沈非如此狠心，一咬牙就跳過去，有兩個未到期的思朗居然還代付了賠償。 　　思朗這次這麼明顯的挖角，就是刻意針對星雲。果然，她們一過去後，思朗就連著搶了星雲幾個大廣告。公司高層為此事還開了會，沈非少不了被責難了一番。可他卻像沒事一樣，廣告照接，秀照辦。只是在與思朗對抗時，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咄咄咄逼人，反而變得很低調。 　　公司內部都在傳沈非這次很受打擊。可戚若妍卻不這麼想，她覺得沈非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出擊。他就像一個雄健的獅子，偶爾的放緩腳步，不過是為蓄勢爆發作準備。她知道，這男人的深沉讓他很有耐性。 　　果然，沈非不會讓星雲斷檔的，他開始打造新人。簽約新人的選拔會要提前了。 　　當戚若妍聽到這個消息，心也不由自主地跳了跳。期盼的一刻終於到了嗎？ 　　第九章 趟渾水 　　今早，仙兒一進教室就向大家宣佈，簽約選拔會定在本月28日。大家一聽，都忍不住開始低聲議論。仙兒咳了幾聲，大家才安靜下來。 　　「我知道大家來這裡的唯一目的就是成為公司的簽約模特。但星雲向來要求嚴格，如果你沒資本，也不肯努力，趁早死了這個心。距離選拔會還有半個月時間，大家好好準備。」仙兒說完，深笑著看著教室裡所有人，眼神慢慢掠過。 　　大家又開始嘀咕，戚若雲則是看著仙兒若有所思。仙兒並不是在嚇唬大家。星雲向來都以魔鬼訓練著稱，對學員先是初級教育，然後就是大量訓練。一旦成為簽約模特要求會更嚴格，不僅要求保持良好的狀態，對於飲食護膚都有近乎苛刻的限制。 　　戚若妍暗暗深吸口氣，在心中下定決定，無論多辛苦，她都會堅持留下來！任何事一旦決定就不能停下來，努力往前走，才會走到終點。 　　戚若妍摒棄所有雜念，全身心投入訓練。丘明陽受她感染，也開始抓緊訓練。戚若妍看他緊張的樣子，不由打趣他，「你算這批男生當中最出色的，還擔心什麼？」丘明陽聳聳肩，「我聽說考官是沈非，如果是仙兒我當然不用緊張。」戚若妍忍不住輕笑，「你懷疑沈非的眼光。」「NO，」丘明陽靠過來，在她耳邊低聲道，「我怕他嫉妒我。」 　　戚若妍噗一聲笑了，皺著眉鄙視他，夠臭美的。丘明陽看她臉上漾開了笑容，也跟著笑了，挑眉向她拋個媚眼，「你說我和沈非誰更帥？」他有聽到楊麗婷那些女生私下在評論自已和沈非。戚若妍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跟我有什麼關係。」說完，已經走到牆邊開始作動作。一個是太陽，一個是冰山，還比什麼，靠一塊就得相互消融。 　　丘明陽無奈地搖搖頭，戚若妍就是這樣，完全不像一般女生會好奇會八卦。所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討她歡心，雖然在班上，比起其他人，他與若妍的關係算近的。可是，他總覺得他們除了朋友，還是朋友。若妍客氣的態度總讓人難以更進一步。他也知道，要打動戚若妍的心一定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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