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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第三章 無心窺探

　　自從沈非來過之後，仙兒對他們更嚴厲了。除正常課時之外，仙兒給他們加了許多鍛煉功課，很多人累得叫苦連天，甚至男生都受不了開始抱怨。

　　丘明陽看著始終直挺挺地貼著牆站的戚若妍，臉上已經映出緋紅，汗水沿著她的額角慢慢向下滑落。可她的腿彎都沒彎一下，腰背更是繃得緊緊的，背與牆之間的縫隙完全如仙兒要求的一般可以塞下一個拳頭。

　　丘明陽閉閉眼，覺得大腿的肌肉已經開始酸麻，好似快不是自己的了。他牙一咬，不能輸給戚若妍，她能做到，他一樣也能。

　　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彎下膝，坐在地板上。丘明陽望向戚若妍，小聲地說，「仙兒什麼時候回來？」

　　仙兒走的時候說，所有人要站在到她回來叫停為止。

　　戚若妍已經累得沒力氣擺頭，只能緊緊貼在牆上，用眼神示意她不知道。

　　丘明陽握緊拳繼續撐下去。

　　當站立的人只剩下丘明陽與戚若妍時，所有人都笑他們，「別傻了，仙兒是故意的，她根本不會回來。」丘明陽側臉看向戚若妍，她閉著眼，緊咬著唇，握著拳硬站著。他已經看到她的腿不由自主地輕顫，她也快受不住了。

　　丘明陽心中一洩氣，離開牆邊，雙手撐著大腿，對戚若妍說，「若妍，休息一下吧。」他知道她也快到極限，額頭的汗滴越來越大顆，直落落地向下垂。

　　戚若妍緊閉著眼，不肯放棄，沒到最後一刻，她不想認輸。

　　丘明陽看她忍得難受，上前想將她拉離牆邊，練功房的門卻在此時被推開，仙兒回來了。

　　仙兒掃一眼所有坐在地上的人，最後定在戚若妍緊貼在牆壁的身影上，冷冷開口，「休息。」說完，轉身離開，門砰一聲被合上。

　　所有人都傻眼了，仙兒居然什麼也沒說就走了。他們真的以為她是在故意整人，誰能不吃不喝撐這麼久？

　　大家的目光緩緩掃向戚若妍正扶著牆，虛弱地想彎腰，腿已經僵直的根本彎不動。

　　丘明陽扶著她慢慢移到一邊，戚若妍扯著一絲苦笑感激。

　　一聲「嗤」聲在身後響起，「真是不會叫的狗才咬人。」

　　戚若妍身形一怔，眼睛一眨，繼續往旁邊走。丘明陽卻回頭望了出聲的女生一眼，說話的女生是楊麗婷，也就是那天爆沈非八卦的人。由於她總有些小道消息，許多女生都喜歡圍在她身邊聽八卦。

　　楊麗婷被丘明陽瞪了一眼，臉上更掛不住，冷哼一聲扭開臉。本來就是，平時一言不發，到這種關鍵時候就圖表現。她討厭戚若妍的不合群，討厭她總是躲在角落，更討厭丘明陽老注意她。

　　戚若妍沒心思理會她們的冷嘲熱諷。當晚，她一回到租住的小屋，只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可母親說若盼今天會來，她得給她等門。戚若妍撐著困乏無比的眼皮瞪著天花板，渾身只要一動就酸痛無比，骨架都似要散了，淚水在眼眶中慢慢打轉。

　　忍忍就過去了，想想媽媽，想想若盼，想想大房子，想想你的夢想。戚若妍闔上眼，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可那晚，戚若妍等到一點鐘，若盼也沒有來，電話也打不通。若妍擔心地發條短信，若盼半天才回復，今天不去了。若妍沒有再多問，終於困得睡著了。

　　第二天，仙兒對昨天的訓練什麼也沒說。大家都以為這事也就這樣過了，但楊麗婷卻開始對戚若妍心存芥蒂。

　　進入星雲訓練快一個月，若妍白天上課，晚上還要去店內做咖啡促銷。好幾次，白天練得太狠，晚上她根本無法去作促銷。她很急切地能期盼接些模特的零活，這樣至少能彌補一些收入。

　　那天下午下課後，仙兒說要帶他們去觀摩一場服裝秀，現場學習學習。

　　大家都無比激動，在室內訓練久了，他們都無比期待能直接接觸到模特行業。

　　公司用車將他們送到會展前，他們一下車，就看到停車場停著另一輛星雲的車，原來今天的秀是由星雲模特擔當主秀。

　　從側門進入會場，大家就被炫彩的佈置吸引了。果然是正式走秀，會場燈光無不精緻完美。仙兒要求他們安靜地坐在靠牆的一排位置，不要出聲，用眼睛好好看。

　　楊麗婷突然低聲叫，「沈非。」大家被她的聲音吸引全望過去。

　　沈非坐在伸展台邊最前排的位置，身邊盡是華服美人。他沉默著，只是偶爾偏過頭聽身邊的說話，然後表示贊同。

　　丘明陽收回眼，看向戚若妍，她正專注地盯著伸展台，看著佈景與環境。她也好想走在伸展臺上，迎著所有的鎂光燈優雅地展示美麗的衣服，然後翩然轉身，留下嫣然一笑。

　　燈光慢慢暗下來，一場美侖美奐的時裝秀就此上演。

　　戚若妍貪婪地看著臺上模特的每個表情、肢體語言、甚至是眼神，她都細細留意。她特別欣賞一個模特，眼神是帶著清冷，走路時隨意中帶著優雅，裙擺在她的搖曳移動間如朵水蓮綻放，當她定在伸展台盡頭，身體呈現完美的曲線，眼神似穿透空間，直射向遠方，飄緲空靈。

　　若妍細細地品味，她的表情將身上的那套衣服的色調完美展現，淡雅的藍、憂鬱的藍、更是悠遠的藍。若妍好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讓觀賞者有這樣的感歎。

　　若妍在心中默默記下她的所有細節。

　　當秀場燈光全亮起來，空中撒下無數亮片，服裝秀圓滿結束。

　　仙兒交待大家先別走，她去和公司的人打聲招呼就回來。

　　大家坐在位置上議論紛紛，說著自己的感受，也在給剛才的模特打分。楊麗婷更是發揮她的八卦功用，把她知道的模特評頭論足一番，大家聽得津津樂道。

　　若妍則只是留意她有沒有提到她欣賞的那名模特。終於，她得知那名模特叫雲詩雅，是星雲的一線名模。

　　仙兒打電話過來，讓楊麗婷帶大家從側門離開，她在停車場等她們。

　　楊麗婷招呼大家往側門走，戚若妍戀戀不捨地離開，扭頭時正看到雲詩雅仍穿著走秀的服裝，在沈非的陪同下走向一群西裝革履的男人中。

　　戚若妍收回眼，繼續向外走。

　　大家上了車，戚若妍坐在車上發呆，想到剛才看到美景美人，對模特職業的喜愛又添幾分。

　　仙兒不知又去哪兒了，楊麗婷在車上清點人數，數到戚若妍的身邊時，停住了。

　　「戚若妍，丘明陽呢？」

　　戚若妍疑惑地望著她，「不知道。」

　　「他剛才不是說去找你嗎？你怎麼不等他就走了？」楊麗婷一臉輕蔑。

　　戚若妍眉頭微緊，她又想說什麼？丘明陽如果找不到她，會自己回來的。

　　「想不到某些人不僅會咬人，還特沒良心。」說著，一邊冷笑一邊繼續向後點。

　　車上的其他女生開始發出悶悶的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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