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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第三十章

  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是一種快樂,幸福。因為不易所以才應該更加去珍惜,不要到失去的時候才懂得。同樣,愛需要包容。記得有這樣的一句話,彼此相愛的人,他們的心是彼此最溫暖的。

  我垂頭喪氣的回到寢室,把背包一扔,倒在床上。

  竹喧一步步的挪過來,苦著張臉叫:「葉子。」

  我沒好氣的回:「別惹我,我現在很不爽。」

  粗枝大葉的竹喧根本看不出我正在氣頭上,她在我臉上擰了一把,「我比你更不爽。」

  我強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摸摸她的腦袋,「怎麼了?」

  她整張臉都埋進床單裡,雙肩微微抽動。我有些擔心,可我擔心的不是強悍如竹喧突然怯弱似白兔的真實原因,而是,我昨天剛換上的乾淨床單會慘遭荼毒。

  我抹把汗,為自己不厚道的想法默哀三分鐘。

  「寧願相信世間有鬼,也不相信男人那張破嘴。」竹喧的手狠命絞著床單,我心疼的要命,很想提醒她一句,那是我的床。可是看她一臉沮喪的摸樣,我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我猜測竹喧的心情不佳泰半同袁琅有關,自從他畢業離校以後,他們之間的問題也隨之增多。

  「你家袁琅怎麼你了?」她是把我的床單當成袁琅在折磨,我心驚膽戰,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撕爛它。

  她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室內有片刻寂靜。

  我也跟著歎口氣,難道說這兩天竟是所有人的倒楣日,汪然如此,我這樣,現在連竹喧也陷入這怪圈。

  竹喧眉頭微蹙,心煩意亂的敲擊著床欄杆,我觀察著她臉上細微的變化,見她一會支起額角愁眉不展,一會又是展露笑顏含羞帶怯,我納悶的用胳膊肘撞她,「你這是怎麼了又哭又笑的。」

  她一個箭步跑到自己的床前,抓起背包,掏出皮夾,抽出一張照片遞給我,動作一氣呵成,毫不含糊。

  「這是誰?」照片上是一個很清秀的女孩,雖不若竹喧美豔,卻多了幾分靈氣。

  「袁琅的初戀情人,叫平曉惠,我在他錢包的夾層裡找到的。」竹喧柳眉倒豎,惡狠狠的說。

  「你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打聽清楚了?」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她冷笑一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我十分冷靜的說:「竹子,你也有過初戀,也知道初戀是美好不容忘記的,何必強求別人呢。」

  她一下懵了,神情變的嚴肅,過了半晌,她打了個響指,臉上浮起笑容,緊緊抱了我一下,「葉子,有你真好。」說完,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我也慢慢笑了,說別人的時候頭頭是道,偏偏臨到自己頭上卻是一團糟。

  我有些煩躁的跺腳。說一句不好聽的話,向暉畢竟是我從徐雯婕手中搶來的,可我從來沒有認為自己的出現是導致他們分手的真正原因。或者是他們之間產生很小的摩擦,又或許是場誤會,總之對自己的極度不自信,讓我迷茫了。

  我無意識的擺弄著手機,希望在下一刻能接到他的電話,哪怕是一個短信,那我就能即刻找到臺階,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笑置之。

  當然我也可以選擇打電話給他,向他道歉,承認自己確實是無理取鬧,不可理喻,不過我在汪然面前尚且不願丟這個臉,又怎肯對向暉低頭。

  我苦笑,死要面子活受罪,這句說的一點都沒錯。

  這一夜,我縱然多次摸出手機,甚至有好幾次已輸完整條資訊,最後還是沒有發送出去。

  讓我備受挫折的是,向暉同樣沒有傳給我隻言片語,他早把每晚的goodnightcall忘的一乾二淨。

  憋屈到週五下午,我和向暉已是整整三天沒有聯繫。之前不管是吃飯也好,自習也罷,總是膩在一起,現在的疏遠,讓我很不習慣。但是,我始終記著竹喧的理論:男女之間第一次吵架是關鍵,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佔據主動。所以……我忍。

  收拾好背包,我抬頭問竹喧,「我回家了,要一起走嗎?」

  她搖搖頭,神秘的笑道:「本姑娘有約會。」

  我扁嘴,死女人,還和我來這套。

  下了樓,我下意識的往男生寢室的方向拐去,走了幾步覺得不對又停下來。往常週末回家,都是由向暉一路相伴。他負責背我的大包,我負責吃他買給我的各種零食。可是今天……只剩我一人了。

  我看了眼通往男生宿舍的碎石鋪築的小路,自嘲的笑了笑。

  不知為何,今天的公車似乎特別擁擠。從前擠歸擠,在第二站上車的我好歹還是能坐到一個座位,沒位子的時候,也有向暉護著我,他人高腿長,往那裡一站,我只需抓著他的胳膊就好。

  九月的天仍是有些悶熱,加上車廂裡彌漫著難聞的汗臭甚至是腋臭,我整個眉頭皺在一起,想往裡走,奈何塞的水泄不通,挪動一步都很艱難。

  旁邊有一中年男人有意無意的朝我身上靠過來,我狠狠的瞪他後,他才稍稍收斂,可是趁著急刹車或是有人上車下車之際,還是會乘火打劫。這個時候我無比的想念向暉,懷念有他陪伴的每時每刻。

  相對於我的坐立不安,右手邊的一對白髮蒼蒼的夫婦倒是怡然自得。他們雖然和我一樣站著東搖西晃,苦不堪言,但是彼此的手始終交握著,不時的低聲說上幾句,又是會心一笑。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也會跟著他們傻笑,聯想起當日在北京小胡同中的所見所聞,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老太太輕聲說:「一輩子都不曉得要護著我,現在年紀大了倒是開竅了。」

  老爺爺笑著不說話,抬手捋過老太太鬢邊的散發,笑容如沐春風,連我都仿佛沉醉在其中。

  微微牽起嘴角,他們的恩愛和幸福讓我對自己的這段感情重拾起信心。

  老人在我家前一站下車,依舊是互相攙扶,相互依偎,我望著他們微駝的背影若有所思。發了好一陣子的呆,差點坐過站,直到售票員又報了一次站名,我才猛的驚醒過來。匆匆忙忙的分開人群,頂著咒駡聲和司機不耐煩的催促聲,我逃也似的奔下車。

  下車後,我習慣性的伸手進口袋掏手機看時間,笑容頓時凝結在唇邊。口袋中空空如也,就連和手機放在一起的紙巾也同時不見了。

  是不是人倒楣起來連喝涼水都會塞牙。我鬱悶的直想撞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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