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你(39)_葉紫

三九

　　「你要是退縮，她們就會更進一步。」如煙仍是氣鼓鼓的。

　　「要是她欺負我，你再幫我出頭也不遲啊。」我不是聖母，但是在向暉和徐雯婕之間，確實是我橫插一腳，如果不是我出現，他們也不至於分手。

　　「你就是太軟弱了。」如煙歎氣。

　　我繼續笑，不是我怯弱，實在是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口舌之爭上。

　　向暉在冰之緣門口等我。

　　我用眼神詢問：「其他人呢？」

　　他會意地說：「在裡面坐著呢，我是出來接你們的。」

　　冰之緣火鍋城規模不大，但是生意特興隆，主要是價廉物美，才開業沒多久，尚在優惠期，也就是吃五十送十元階段，因此更是人滿為患，要不是下午就叫向暉訂下位子，還真是要白跑一次。

　　張大鳥和淩峰幾乎同時起身，同時拉開身邊的座位，同時開口，「坐這兒吧。」

　　這話顯然不會是對我和向暉說的，因為這兩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如煙，從她踏進門開始就沒有移開過。

　　如煙拉拉我的衣服，要我給她拿個主意，我哪兒會替她操心這事，搖頭，你自己搞定，對哪個有好感就坐到誰身邊。

　　出人意料的是如煙一個都沒選，而是坐到了兩者的中間。

　　聰明。我忍不住想喝彩了。

　　兩個都不得罪，兩個又都殷勤備至，有好戲看了。

　　服務員拿來兩份功能表，大鳥和淩峰接過後又不約而同地遞給如煙，「你來點菜。」

　　如煙客氣地推辭，他們兩個還是執意如此。

　　我在桌底下用腳踢向暉，他抓過我的手緊握住，一本正經地說：「葉子，你看我倆是不是多餘的，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嗯，好。」我十分配合，站起身就要走。

　　大鳥和淩峰居然都紅了臉。如煙一跺腳，「葉子你也嘲笑我，我還沒找你算帳呢，回去再收拾你。」

　　大鳥抓起功能表，隨口報了幾個菜名和一些火鍋材料，淩峰不甘示弱，在他的基礎上又添了幾道，當然，每一道都不忘徵求如煙的意見，這兩人，連這個也要爭。

　　菜很快上齊，放了滿滿一桌，這就是那兩個人鬥氣的結果。

　　大鳥和淩峰爭先恐後地為如煙夾菜，一會兒工夫，她面前就砌起牆頭。我用胳膊撞了撞向暉，小聲地說：「喂，你看好哪個？」

　　他附耳過來，「我只知道大鳥對柳如煙有好感，淩峰就比較突然了。」

　　「他們都認識如煙？」

　　向暉搖頭，嘴角撇出一絲笑意，「柳如煙在你們系裡很出名呢。」

　　我詫異，最出名的不該是系花兼校花的裴子瑜嗎？

　　「那名眼角被縫了五針的男生恰好是大鳥的高中同學。」他提醒我。

　　我張大嘴，瞪圓了眼睛，這樣也行？

　　「大鳥說這樣的女生有個性。」

　　我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大鳥有被虐傾向，鑒定完畢。

　　「那你覺得誰能成為最終的贏家？」我對這個才感興趣。

　　向暉夾起一筷子紅燒魚送到我碗裡，淡然一笑，「這個當事人最清楚了。」他朝如煙努了努嘴。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如煙面對大鳥的時候笑得嫵媚一些，兩人的談話也似乎更為投機。淩峰註定是失敗者了，我聳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緣分一說，向來奇妙，如約定好的一樣，在不經意間開始，便是一條愛的單行道，永遠不可能推翻重來，任誰也無法抹殺。

　　就好比我和向暉。我看向他，他注視我的時候嘴角始終掛著滿心的微笑和淡淡的寵溺。汪然曾經說過，如果一個男人在看一個女人的時候，連眼睛裡也洋溢著暖暖的笑意，在被抓到偷看自己時會羞赧地轉開視線，那麼證明他是真心地喜歡一個人，那這樣的男人也值得嫁了。

　　大鳥喝了點兒酒，又開始賣弄口才，「學問之美，在於使人一頭霧水；詩歌之美，在於煽動男女出軌；女人之美，在於傻得無怨無悔；男人之美，在於說得白日見鬼。」

　　如煙拍手稱讚，「說得好。」

　　此時淩峰也意識到自己已然處於下風，無法再挽回頹勢，縮到角落喝起了悶酒。我同情他，可是無法安慰他。

　　也許是性格使然，到吃飽喝足分手之際，感覺如煙和大鳥已是如膠似漆。

　　回寢室後，我追問如煙對大鳥的印象如何，她羞澀的表情也已說明一切。

　　如煙和大鳥的閃電戀愛在寢室裡激起了軒然大波。

　　竹喧首先發難。

　　她的理由很無厘頭，如下：

　　因為柳如煙皮膚黝黑，而大鳥又太白太嫩了些。

　　有一天，竹喧對她突然冒出一句，「我不支持你和張大鳥在一起，你們這樣不行，將來會生出斑馬來的。」

　　柳如煙當場吐血，其餘眾人皆笑翻在地。

　　是夜，夜深人靜，我被一陣囈語聲驚醒。

　　仔細辨別出處，發現語出柳如煙。

　　「何以遣此，誰能忘情？我自踏月色而來。」出自《楚留香傳奇》。

　　兩分鐘後，「小李飛刀，名不虛傳。」出自《小李飛刀》。

　　兩分鐘後，「好頭顱，不知誰來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隋唐演義》。

　　兩分鐘後，「繡鴛鴦夢兆絳芸軒，識分定情悟梨香院。」……靠，《紅樓夢》，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做的是什麼夢。

　　第二天詢問柳如煙，她卻是滿頭霧水，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第二十五章Chapter 25

　　感冒原本就是一種很傷感的病。

　　半個月後，迎來了我入大學後的第一個二月十四，也是我同向暉相識以來的第一個情人節。

　　早早就約好要度過一個難忘的情人節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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