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敗犬女的美麗春天 | 上頁 下頁
三八


  她總算從亢奮中聽明白了我的話,一臉疑惑地問我:「那你這個樣子是為什麼?」

  我把這兩天的情形告訴了莊羽,聽得她臉色也白了。「那麼,你們的戀情曝光了?他們什麼反應?」

  「什麼反應,跟看老妖精的目光沒差別!我背叛友情,老牛吃嫩草,你說他們能有好臉色對我嗎?在公司我名聲大震,人氣指數無比高!」我不禁佩服自己此時還能有心情說出這麼幽默到無恥的話來。

  莊羽也佩服,看我的眼神近乎崇拜。「你倒還有這個細胞啊?」我只能苦笑。

  一個下午過去了,我被等待幾乎弄瘋了。期間雖然也有嶽濤和寒楓打過電話來,可結果依然是一樣,沒有找到俞蘅。

  黃昏了,夕陽透過窗戶射進來,泛著血一般的紅色。我忽然很怕看到這樣的顏色,神經質地跑過去拉上了窗簾。莊羽下樓去買了些點心,拿來給我吃。我胃口全無,她生氣了吼我:「一個沒找到,是不是還想餓暈一個啊?」

  我情知她說得有理,我還就是早晨喝了點粥,此後就粒米沒有進肚。而且情緒大起大落的,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了。我乖乖地吃了點小籠包,又努力喝水,然後轉頭看莊羽:「羽,現在可以了嗎?」

  她眼圈一紅,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問我:「想不想哭?要我提供肩膀給你靠嗎?」我何嘗不想哭,可是忽然想起那兩個尋找了一天的人,估計也不曾停下來吃點東西吧。這樣下去,垮掉的人將不是我一個了。

  我撥通寒楓的手機,讓他們無論如何要去補充點體力。寒楓沉吟了一會說:「我們會去吃的,現在嶽濤的意思是我們守在俞蘅回家的必經路段,如果到半夜還是沒找到她,我們還是去報警吧。」然後他歎了口氣,啞聲說:「至穎,我真不知道如果俞蘅出了事情,我們怎麼跟她家裡人交代。」

  我理解他的感覺,他心裡的自責比我更甚,而且也已經惶恐到了極點。他才二十四歲,大學畢業不久剛踏上社會,遇到這樣的事情,可能會對他一生都有影響。但願,俞蘅沒事,我寧可退出,勸寒楓重新考慮我們三個的關係。辜負這樣一個深深愛他的女孩,我們就算在一起也會有陰影的。

  「羽姐,我真後悔死了,如果我不答應寒楓,也許他們到現在還好好的呢。」

  「你傻啊你,感情的事情說得清楚嗎?他喜歡的是你,就算和那個女孩勉強一起,也會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的。你不是害人精,你能不能不要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情。她知道了真相一時生氣,是很正常的嘛,哪裡就出大事了呢?」

  夜裡十點的時候,寒楓的電話打過來了,聲音已經有了哭腔:「至穎,區中心醫院,你快過來吧,俞蘅受傷了。」

  我晃了一晃,人差點摔倒在地。莊羽扶住我急問:「怎麼了,是不是有了消息?」

  我抓住她手,只覺得自己抖得厲害,「快,我們去中心醫院。」她也嚇壞了,拎起小包就和我一起往外走。我哆嗦著,腳都伸不進高跟鞋,她看不過去,蹲下來替我穿好。

  飛速攔了車子趕到醫院,嶽濤在急診室門口等著我們。我看不到寒楓和俞蘅,直著脖子問他:「他們人呢?俞蘅怎麼了?為什麼在醫院?」

  嶽濤把我拉到急診室的一排椅子那邊,我總算看到寒楓低頭坐著,似乎在擦眼淚。邊上竟然有兩名員警在詢問著什麼,俞蘅卻還是人影不見,難道是在搶救?

  我害怕得皮膚起栗手腳發麻,艱難地走到寒楓身邊,「寒楓,俞蘅到底出什麼事了?」

  寒楓抬起頭來看我,眼睛裡蘊滿了淚水:「俞蘅是員警找到的,有人報了案。她,她差點被流氓侮辱了。反抗的時候,被打得渾身是傷,頭也磕到了牆上,現在還在昏迷中。」

  「侮辱」兩個字把我炸得差點暈了,我再也站不住,坐到椅子上,淚水奪眶而出。我在作什麼孽,為什麼要讓俞蘅遭受這樣的痛苦。我是不吉利的人,就不該去奢望什麼愛情!

  寒楓和嶽濤都想來安撫我,寒楓握住我的手,嶽濤拍拍我肩膀。

  寒楓急著安慰我:「至穎你別急,你聽清楚了,是差點,差點,她沒有被侮辱到,真的,你別太擔心了,等她醒過來,我會求她原諒我們,我們好好照顧她,好嗎?」

  我支援不住,哭倒在他懷裡,淚水把他的襯衣打得透濕。

  我聽到莊羽在問那兩位員警到底怎麼回事,員警大概地說了一遍事情原委。據報警的那位保安說,俞蘅是在一間酒吧的後巷遇到流氓的,當時俞蘅喝多了,醉醺醺的,就被人盯上了。等他們上前動手的時候,俞蘅發現不對,拼命地反抗了起來。扭打中,那幾個人狠狠地打了俞蘅,還把她的頭往牆上撞。

  俞蘅癱了下去,頭上血流不止,那些人本來還想繼續施暴的,可是正好那位保安聽到聲響,上前阻止了。好在保安是退伍兵出身,和他們還打鬥了一陣,那些人怕事情鬧大,才轟然散了。

  接著保安馬上打了110報警電話,並且還找來了救護車,把俞蘅送到了醫院。

  我長長籲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救助及時,俞蘅要是真的被他們強暴了,那我和寒楓就真的是罪不可恕了。老天終究對我不薄,俞蘅沒有受到更大的傷害。

  我看著寒楓的眼睛,低低地說:「謝天謝地。」他抱緊了我,同樣說:「謝天謝地。」

  我不明白員警是怎麼通知到寒楓的,我問了他們。員警說,俞蘅身上帶的手機裡有寒楓的號碼。他們本來想打俞蘅家人的電話的,可查下來都是外地的。後來發現俞蘅存著一個叫「最愛的楓」的號碼,估計是男朋友或者愛人,一打,果然就找到了寒楓。

  我本以為,俞蘅雖然飽受了一番苦楚,可總算還不到絕境,也許我們之間還能有緩和的餘地。我和寒楓雖然對不起她,可還是能有機會去彌補的。

  就如寒楓說的那樣,我們照顧她,養好她的傷,然後請求她的原諒。可是面對俞蘅對寒楓這樣深的感情,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

  搶救室的門總算開了,醫生和護士走了出來,問我們:「誰是病人家屬?」

  寒楓站了起來,「我是。我女朋友她現在怎樣了?」

  我知道現在只有寒楓能站出來作為她的家屬去處理很多事情,可我聽到他說的「女朋友」心裡還是酸楚不已。我在心裡責怪自己:俞蘅都這樣了,你還吃什麼閑醋?妒忌一個稱呼,你還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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