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敗犬女的美麗春天 | 上頁 下頁
二〇


  最後,我如是說。

  俞蘅聽完我的敘述,馬上就露出了釋然的神色,這個丫頭啊,真是太癡心了。

  「姐姐,那你的男朋友呢,後來怎麼沒在一起?」

  提起那個人,我的心又微微抽動了一下。那是個現實而又殘酷的故事,我以前是單純快樂的,能轉變成這樣冷漠兇悍,心無波瀾幾年,不能不說是拜他所賜。

  剛進學校的時候,我是默默無聞,與世無爭的典範。上課,去圖書館,去餐廳或者回宿舍,按部就班地過每一天。不戀愛,不和人家拉幫結派,和誰都客套又和誰都不是太親近。

  一心一意想的,就是讀好我的書。

  後來聽說學校有個詩社在招人加入,我因為實在是喜歡古典詩詞,所以就去報了名,認識了當時詩社的副社長岳濤。

  他比我大一屆,已經是學校的風頭人物了,名氣響得涵蓋了文武兩道。

  一是他寫的詩詞堪稱經典,文章也經常發表;二是他的跆拳道也很高級別,常代表學校和其他學校的社團PK而且幾乎常勝。

  誇張的說,追求他的女生烏央烏央的,能讓他光躲就繞學校幾周的。

  他開始注意我的存在,大概是因為第一次詩社活動。我那天寫了一首比較有意境的《詠梨花》,他當時大為讚賞。

  後來看我不似旁人那麼對他殷勤,保持著彼此欣賞的距離,他倒感興趣了起來。後來甚至對外宣佈,他要追求我。

  就他那一宣佈,我差點就成了眾矢之的,那些瘋狂的女人每天都湧到我們系來看我何方神聖。然後,很鄙視地評價為,清秀而已,配不上他。

  我恨他張揚,不顧我的感受,就遲遲不肯接受他的追求。

  那陣子,反正說我什麼的都有,接受了吧,說我不配。不接受吧,又說這樣的貨色,還敢搭什麼架子。

  我是個不喜歡被人關注的人,那些天,真是被動極了,也惱火極了。

  只有程寒蕊一直都是我的保護者,她陪伴著我,幫我處理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我們的深厚友誼,也就是那樣促成的。那時候的她,要比我潑辣多了,有人挑釁的時候,常常是她伶牙俐齒地反駁回去,把人家數落得落荒而逃。

  如果她現在看到我的凶樣子,一定會很驚訝吧。

  終於答應做岳濤的女朋友,是在快半年以後。他追我的手段可說是無不用其極,在草地上點無數蠟燭圍成心型,在樓下大聲唱歌,打無數的電話,送無數的花。

  現在想來,他的那些舉動可能也不完全是愛我了,而是話已出口,丟不起那個臉吧。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要努力追求。

  終於有次,他約我看電影,我當然還是拒絕了他。

  他發狠說,如果我不去,就在樓下站一夜,站到我去為止。我一笑置之,不去理會。

  那知道那天晚上我們所在的城市受颱風影響,一時間狂風暴雨,氣勢洶洶。可是嶽濤死活不回寢室,楞是在我們女生樓下站了一宿。

  第二天,他病了,發起了高燒。他宿舍的同學來跟我說,歷數了他種種癡心處,聽得寒蕊也心軟了,跟我說,這樣的男人你還不接受,真是傻瓜了。

  我也很是感動,就此和他成了戀人。在大學的日子裡,我們也真的相處得很融洽,他是很能製造浪漫的人,會陪著我看夕陽看月亮,會在假日裡用單車載著我到處遊玩。

  我們在校園裡彼此深愛,讓人羡慕。

  誰知道,就在他要畢業的前夕,他很冷靜地向我提出了分手。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

  他淡淡說,大學的戀情就是這樣,不在一個城市的戀人,畢業就是分手,就這樣簡單。

  我被徹底打暈了,他居然還揉揉我的頭,說我太單純了,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想到呢?

  他很瀟灑地畢業回到了他的原籍,而我,卻在這次重創中大病了一場。等我病癒的時候,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再也不相信世界上有愛情二字。

  俞蘅聽完了我的故事,大眼睛裡盈滿了淚水,睫毛一忽閃,就是一串淚水滑落。

  我搖搖頭,替她擦去眼淚,笑笑說:「真是海棠帶雨,我見猶憐啊。你這個傻丫頭,我都沒事了,你哭什麼呢?」

  「大姐,你就會欺負我!」俞蘅含著淚抗議。

  我刮了下俞蘅的俏鼻,輕輕哼她:「真是個沒良心的小丫頭啊,做姐姐的本來想去勸說那笨牛幾句,可她卻說我欺負她。唉,我不去了。」

  俞蘅急了,拉住我的手:「姐姐,我是開玩笑的!」

  收到預期效果,我哈哈笑著走出茶水間,留下俞蘅在那裡跺腳臉紅。

  似乎很久都沒有和寒楓電話了,為了避嫌,我和他疏遠了不少。

  而他,也似乎是安心要做好俞蘅的男朋友了,從來不主動和我聯繫。

  撥打著他的號碼,心裡卻真的有些悵然。也許人與人之間,註定了有很多錯過和遺憾。即使心裡都有那麼點感覺,也是要考慮很多現實因素的。

  我是受過傷,吃過苦頭的人,不惹那些事情也好。

  「至穎?……姐姐。」

  接到我的電話,寒楓顯然有點吃驚,他遲疑著在至穎後面又加上了姐姐二字。這就是奠定了此後彼此間相處的地位吧,姐姐。

  我儘量輕鬆地問他能不能找時間聊聊,我開玩笑說:「你可對我妹妹好些啊,不然我追殺你啊。」

  聽到這裡,他窒了一下,少頃問我:「我對俞蘅不好麼?」

  我頓時被問住,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好吧,你要我對她怎樣,你說。」

  又是這樣的語調,我總覺得在暗示給我什麼似的,心忽然跳躍得猛了。

  長長舒了口氣,我問:「你屁話可真是多,說乾脆的,有沒有時間?」

  「你下班在家等我,我給你做菜。你愛說什麼我就聽什麼。」

  哢噠,電話斷了。我傻傻站在那,腦袋裡有點空白。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