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不能承受之「親」 | 上頁 下頁
六八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說的盡是些無聊的閒話,大家解悶兒而已。比如齊海藍說,你那兒能看到月亮嗎?周耀輝說,能呀。齊海藍就說,你那邊月亮什麼樣兒?周耀輝說:挺美的,又大又圓又白。齊海藍就說:我這邊的也是……

  過了一會兒,解悶的話都說盡了。可齊海藍還是握著電話筒不想鬆手。不知道為什麼,只要電話線一接通,就算不說話,齊海藍心裡也像有了底氣似的。

  「耀輝哥,你,很愛芳菲姐吧?」話一出口,連齊海藍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當然這句話是她想問的,而且在心裡已經問過無數遍了。可是今天,卻是沒經過大腦,便脫口而出。聽說月明之夜人的情緒會不太穩定,也許吧。

  「是的。」周耀輝作了一個肯定的回答。這個回答撞進齊海藍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其實,我覺得……」齊海藍在極力地想找一個完美的措辭,既表達意思,又不至於唐突的,她說,「你和芳菲姐之間是有一點兒差距的。」

  周耀輝也毫不避諱:「其實我也知道,我和芳菲在外人的眼裡,是有很大差距的一對。首先是學歷不相配,我是法學碩士,她沒讀過什麼書;其次,身份也不相配,我是律師,她過去是打工妹,現在雖然自己做了老闆,可是在社會上一般人眼裡,還是不太入流的。這是一般人的看法。」

  「我並不是那個意思。」齊海藍為自己辯解。

  「是那個意思也沒有關係。」周耀輝說,「一般人都認為我們之間是沒有共同語言的。一對夫妻在一起,沒有共同語言怎麼長期相處呢?可是,他們都不知道,我從第一眼看到芳菲起,就被她的勤奮、溫柔、善良和母性的美所吸引了。世界上,每個人想從愛人身上尋找到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對於我來說,芳菲的魅力勝過學識或者是外表的美麗,雖然她也是一個明理而且長得還算漂亮的女性。可是,我最重視的是她的溫存、對我細膩周到的關懷。她雖然完全不懂我的專業,但她永遠崇拜我、支持我,這對於我來說就夠了。還有,她的心地非常善良,是那種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傷害的女人,而我最欣賞善良的女人……哎,海藍你睡著了?喂?」

  齊海藍甕聲甕氣地說:「我在聽呢。」

  周耀輝覺得她嗓音有點兒不對,問:「你感冒啦?」

  「沒有。就是有點兒困了。」

  「早點兒休息吧,這段時間你也夠累的了。」

  §68.黴運挨個光臨

  在這幾天裡,齊海藍還見到了一次林青,是碰巧在街上遇到的,世界真小。

  林青也是處於比較低潮的時期,和楊欣強分居了不算,單位上也鬧得一塌糊塗。好不容易她的生活中出現了一個雄天林,算是一抹亮色,可是這抹亮色卻又轉瞬即逝了。自從在她家裡碰到楊欣強後,雄天林就再也不露面了,打電話不是秘書接,就是說兩句就以開會為名掛了電話。如此這樣兩次,林青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於是就不再打了。

  明白是明白了,可明白了不代表就不委屈了。實際上,林青覺得委屈得要命,同時又有點兒害怕。雖然她和楊欣強已經分居了,雖然他和雄天林真的沒有什麼,可是想起來,總覺得自己也不是多麼的理直氣壯。

  林青這個女人,一向是嘰嘰喳喳的,愛討論點神神叨叨的東西。林青說:「我們最近的運氣怎麼這麼不好呀,你,我,任芳菲,三個人都倒楣,這倒楣還倒楣到一塊兒去了。哎,不知道欣然最近怎麼樣?」

  齊海藍猶豫了一下,說:「不知道,最近沒有見到她。」

  她又說:「我們現在的運氣都已經壞到頂了,這也好,說明不可能再壞了,我相信否極泰來。至於以後,就要靠我們自己把握了。」

  林青看齊海藍如此若無其事的樣子,很奇怪地問:「你那工作,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齊海藍想了片刻,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連同對楊欣強是怎麼搗亂的,也說了。她覺得林青是會理解她的,因為她暫時沒說楊欣強後來曾經騷擾她的那一段情節。果然,林青十分理解,她的情緒甚至比齊海藍還激動:「楊欣強怎麼這麼渾呀?他這麼整你,要我說,海藍你應該上法院去起訴他!等耀輝回來,你讓耀輝幫你代理這個案子!」林青如此憤怒,與其說是為海藍抱不平,不如說是為她自己,她早就想痛痛快快地臭駡她老公兩句了。

  「得了吧,耀輝哥他自己的事還忙不過來呢。」齊海藍說。

  「那他也得幫忙。」林青一副打抱不平的樣子,她永遠是這麼容易激動,「你替他操了多少心呀?他還不得投桃報李嗎?你不好意思跟他說,回頭我跟他說。」

  §69.丈夫將成被告 妻子卻做證人

  周耀輝從深圳回來了。這一趟去深圳,除了證明那具無名女屍和任芳菲無關外,可以說是一無所獲。深圳警方頗下了些警力去查,但是因為線索太少,始終查不出什麼來,連警方都讓他做好最壞的打算了。轉眼就半個月過去了,周耀輝的心疼得都有些木了,木了反而就安定了。想想看也是,不管任芳菲有事還是沒事,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只好交給警方去辦了。

  周耀輝回來就去父母家接了寶寶。以前寶寶在電話裡管他要媽媽時,他一直哄著寶寶說,媽媽過幾天就回來。可這次,寶寶又問起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周耀輝就誠實地說:「爸爸也不知道。」他心裡難過呀。誰知寶寶癟了癟小嘴,剛想哭,卻被齊海藍買的一個新玩具吸引了注意力,立刻破涕為笑了。

  周耀輝躺在自己家的大床上,翻來覆去,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一會兒他就迷糊過去了。睡沒睡著不知道,只覺得睡醒後比沒睡前還累。他一睜眼,看天光應該是下午四五點。外面門鈴催債似的響,原來是林青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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