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不能承受之「親」 | 上頁 下頁
三二


  談到起訴,周耀輝恢復了平常一貫的自信神態,言語也通順了:「好的,你說。」

  「你要答應,不告訴芳菲姐我找過你。」

  「沒問題。」周耀輝一口答應,「你上次不是也幫我保守了秘密,沒告訴芳菲我找過你嗎?」

  「真的?要說到做到。」

  「我們拉鉤。」周耀輝像哄小孩子一樣,並伸出了右手的小指。

  齊海藍笑笑。桌子下麵,她的左手拼命地拉住右手,生怕一不小心,右手就會脫離大腦的指揮,浮上桌面拉住耀輝的手。她不敢伸手,這會讓她覺得罪惡。

  「我們公司的上司,」齊海藍暫時沒有透露她的上司就是林青的老公,「最近總是找我的麻煩。」

  周耀輝笑起來,儘量營造一種輕鬆的氣氛:「就這事?你不要太緊張。領導嘛,總有好相處的和不好相處的,只要你自己端正態度,弄明白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就好了。有些小小的矛盾,最好的解決方式是退一步海闊天空。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對方真的過分了,你也得適當地爭取自己的利益。」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呢。」齊海藍噘起小嘴,臉上的神情極其天真。周耀輝抿著嘴,刻意裝出嚴肅的樣子。齊海藍看了他一眼,接著講,「我是說,他絕對是有惡意的,並且很惡劣。比方說,我翻譯好了資料交給他,他故意改錯幾個關鍵的詞然後交給上級,結果這份資料給公司帶來了經濟和名譽上的損失。還有,由我負責的CASE的相關發票,我交給他後沒防著他,所以也沒讓他打收條。結果,後來上級問起來,他竟然說我沒有交給他。他故意陷害我,讓我在這些敏感問題上犯錯誤,用心還不算狠毒呀?」

  周耀輝先是一愣,繼而搖搖頭。是什麼人,會去故意傷害眼前這個清澈透明、我見猶憐的女孩呢?他不禁問:「你上司是什麼樣的人?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齊海藍臉紅了:「他……是個男的……平常……就對我有些不規不矩。」

  周耀輝立刻感到似乎有些問題不好問,可是,律師的職業習慣使他重於證據,不能只看表面,點到為止。他追問道:「他對你性騷擾?」

  齊海藍輕輕點點頭。

  周耀輝又問:「你反擊了?」

  齊海藍又點點頭。

  「性騷擾,這就不太好辦了……」周耀輝的眉毛顰成一團。

  齊海藍問:「為什麼?」

  「目前,『性騷擾』在我國還不是法律概念,雖然在《憲法》、《民法通則》和《婦女權益保障法》中,可以找到與『性騷擾』有關的一些規定,但性騷擾訴訟現在沒有獨立的法律依據,而是建立在人格權、名譽權這樣的法律概念上的。」周耀輝呷了一口咖啡,接著說,「原告必須證明被告已經侵犯了他或她的人格權或名譽權,而這兩個法律概念的界定是非常含糊而寬泛的。」

  「其實我也覺得奇怪,我那個上司也很喜歡和公司裡其他女同事開玩笑,有些玩笑也很越界,如果在美國肯定禁止開這種玩笑。可是,整個公司,好像只有我在乎,只有我翻臉。讓我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完全不解風情的女人。」

  「風情是用來表現給自己喜歡的人感受的。」周耀輝說:「你的做法當然是正確的,只是,現在這個社會還有些不良風氣存在。不過,總要有人勇敢地站出來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嘛。」

  「謝謝你理解我。」齊海藍覺得有些欣慰,和周耀輝談話如沐春風——雖然她盡力控制自己,不允許自己產生這種感受。

  「至於你上司陷害你的那些事,你既然已經知道他的為人,以後就要倍加提防,要讓他找不到機會再害你。而且,你還應該儘量收集他陷害你的相關證據,必要時可以訴諸法律,到那時,我很願意義務當你的辯護律師。」

  隨後,周耀輝還詳細地對齊海藍講了取證的概念和一些方法技巧,什麼樣的證據是有效的,還有一些相關的法律常識。

  他們結束談話時已是黃昏,周耀輝有事,急匆匆地先走了一步。齊海藍自個兒多坐了一會兒。她從手袋裡掏出小化妝鏡,對著鏡子仔細地看著自己的臉、自己的眼睛。她反復想著周耀輝的那句話「風情是用來表現給自己喜歡的人感受的。」一種甜蜜的惑覺湧上心頭,繼而她又笑著搖了搖頭,這裡面包含著什麼,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開心,是自嘲,還是別的。她的心亂了。

  §27.上司是個「鑽石王老五」

  楊欣然終於如願以償地坐進了關西通訊公司在國貿大廈的大開間辦公室,成為了令她自豪的總裁秘書。當然,楊欣然的戶口問題順帶就解決了,她的檔案進入了FESCO——北京外企人才服務總公司。

  隨著接觸的深入,楊欣然越來越覺得何大鑫是一個有能力的老總,一個有魅力又正派的成熟男性。比如,何大鑫工作十分敬業,對自己要求非常嚴格,但是,對下屬卻很體恤。而且,何大鑫對屬下的女同事從來公事公辦,該鼓勵時鼓勵,該威嚴時威嚴,沒有一絲曖昧牽纏。想到這些,楊欣然覺得臉紅,她以前是誤會了何大鑫,面試的那一天她曾經誤把他的紳士風度當成了調戲。而實際上,堂堂關西通訊公司的大中華區總裁怎麼會是一個好色之徒呢?

  何大鑫是多麼與眾不同的一個男人啊!本來老總出門帶著秘書,一起去參加會議談判,甚至是人情性質的應酬,這在很多小公司甚至是中型公司都是司空見慣的。楊欣然本以為她在這裡做秘書工作,也一定少不了參加類似的應酬。可事實是,沒有,一次也沒有。何大鑫的活動,都是他隻身,或者帶著相關部門的主管前往。除非是大型商務活動,需要秘書從旁做記錄,何大鑫才會帶上楊欣然。但也從來不是只帶楊欣然一人,而是有其他數人一同參加。如此這般,楊欣然徹底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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