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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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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前,我思量了再三,在門口給米卡留了個字條: 「你要是回來了,直接到醫院的前臺去取鑰匙。我會留一個信封在那裡的。」 這個字條在我的門上呆了三天。 第四天,有一個看得懂它的人按照上面的指引在前臺拿走了我的鑰匙。 那天,我離開醫院、經過前臺的時候,秘書小姐告訴我,有一個中國女人拿走了裝著我鑰匙的信封。 我沒有多問別的,撒腿就往外沖。一定是我的米卡回來了。那時,我想都沒想還會有什麼別的可能。 當我興致勃勃地把門敲開的時候,我愣住了—— 站在我面前的,是單亦欣! 「怎麼是你?」 「你在門口的留條,難道不是給我的嗎?看到我了,你怎麼一點不激動啊?」單亦欣一邊說著,一邊伸手過來摟著我脖子。 我站在原地,沒有迎合她,也沒有撥開她。我說:「我不知道你會來這裡。你怎麼事先什麼招呼也沒有?你怎麼找到我住的這個地方的?」 「你又不是做保密工作的,打聽到你住的地方會很費勁嗎?」她說著,嘴唇就湊了上來。 我扭開了臉,讓她的吻在我的後脖子站住了腳。 我問她:「你來這裡幹什麼?」 單亦欣鬆開了手,兀自走到了吧台前。她坐在米卡總坐的那個位子上,挑釁地看著我說:「來找你啊。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你還找我問我來這裡的理由,你裝什麼傻啊?要不是因為你在這裡,巴黎這城市,不管它有多麼好,我一輩子不來也無所謂……」 「你要是過來,也應該先跟我說一聲啊,我也好有一些準備……」 「你還要準備些什麼?你不是給我留了鑰匙嗎?……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門上的那封信有多感動啊?!」 單亦欣慣於用這種讓人摸不到深淺的口氣來說話。她學心理學的,弄得懂所有的對手、玩得轉所有的心計。但她就是有一點沒有明白,面對她這樣的伶牙俐齒和無孔不入,這世上還有最後一條出路,就是逃跑。我就是這麼做了。現在,她一定要來圍追堵截,那我能怎麼辦?就象當你下棋的時候,硬是遇到了一個始終拿一套棋路來和你周旋的人,你能怎麼辦?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反問她。 「我有什麼意思?我替那個收信人感動一下還不行?……嗯,你這家裡,女主人的氣息很濃厚啊……這就是你要離開我、到巴黎來的理由?!」 「我慢慢跟你解釋……現在,我跟你去找個旅館住吧?」在我沒招的時候,我一貫的政策就是緩、延、拖、遲……就算有些事情我遲早要面對,我也想往後推呀推、一直推到圖窮匕現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不是一個勇敢的男人,甚至連果敢都談不上。這麼多年來,有單亦欣象個長者一樣地指教我、象個學者一樣地研究我、象個行者一樣地跟蹤我,我更是連最後的一點的堅持都給繳械了。我能做什麼?我知道往後退也不是辦法,但起碼在我後退的那一刻,我的手腳還是自主的吧?! 「紀安之,你過來,我跟你說個事兒。」 §53 我走到她跟前。用自主的手腳,帶著不自主的頭腦,把我送到她跟前。 我和她站得很近,近得足以使任何關係迅速發生起來。其實我知道這就是後果,但我無力反對。 當我面對她、俯視她的時候,她的胸脯搶先佔據了我的所有注意力。我想扭頭把我的目光躲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把雙肘伏在我肩上,雙手叉入我後腦勺的頭髮裡,對著我的耳根輕輕地說:「你身上總有一個地方是想念我的,是不是?」說著,她抽回一隻手,拉開了我褲子的拉鍊。 這個套數我們都太熟悉了。那也是一個讓我無法掙扎、無法抵抗的戰場。她不是我的敵人。她不過是要和我一起、向我們製造出來的那個叫做情欲的對手來展示我們的體能。在激情裡淪陷,在她身體的那片沼澤裡沉迷,——這便是我和她許多年來的慣性,我的身體從來不背叛我的欲望。 許多年前,當我和單亦欣第一次耽於床第的時候,她就曾經告訴過我,我和她之間,天下所有的男人和女人之間,一生不過一夜,一夜不過一些,一些不過就是一件事情。 我們就這樣在吧台前的那塊空地上做起了這一生中最簡單也最頻繁著重複的事情,共同開始了和欲望的絞殺。 那一刻,我想到了米卡;但我身體裡的慣性停不下來了。 我總覺得,當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有了第一次以後,他們之間的關係,究竟是一次,還是一萬次,本質已然沒有什麼不同。對情、對性,都是一樣。 何況,對於米卡的想念讓我的表現更加勇猛和噴薄。和米卡在一起的時光,讓我是那樣追求和迷戀女人的身體;米卡失蹤前的那幾天,她不停用她的手吊足了我的性趣,但是她就是不讓我圓滿地釋放、在她的身體裡釋放,這更是把眼下的場景演繹成乾柴烈火的引線。單亦欣的突然出現,好像是上帝為了滿足我的需要來安排了一切,成全了我的情欲追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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