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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55.

  在雲南的那些日子裡,牧陽常常對我說,「依我看,你這個小妖精,尋常人也養不起,你要的錦衣玉食,今後就都由我來負責吧。」

  我提醒他,「別忘了,我自己也能掙到錢的,沒有你,我不照樣要到林總的公司做銷售總監嗎?」

  「啊,是呀是呀,你就不能讓我這點小小的虛榮心得到滿足嗎,我知道,你是個女強人,不要男人養,唉,我可以給你的還有什麼呢?」牧陽苦著臉說。

  「有哇,有一樣東西只有你能給我。」我嘻嘻笑著,去抱他。「今天我們吃個幹鍋辣子雞吧!」

  「你要幹嗎?」牧陽驚恐地說。「要把我變辣子雞?不會吧,我的天,我都遇到什麼妖精了啊?」

  我嘻嘻笑著直撲他的要害而去……

  56.

  父母是過來人,一看到牧陽就立刻明白了我和大黃打架的原因。一瞬間,他們的表情有些黯然,我想,這個消息對他們無疑是個打擊。他們正準備告大黃一狀的,哪料到自己的女兒過錯在先,現在告還是不告,兩個老人一定為此而煩憂。

  為了讓我和牧陽單獨相處,父母藉口出去走走。

  父母走後,牧陽無比疼惜地捧住我的臉,一個溫熱的吻輕輕地蓋在我的唇上。

  「都怪我,讓你受苦了!」牧陽自責地說。

  「別這麼說,牧陽,我不想讓你知道,就是不要你有心理負擔,這是我跟大黃之間的事,與你無關。我們之間早該打一架了。這是我欠他的。」我真這麼想的,大黃以前對我的愛,我也無以為報,還他一個腎算對得起他了吧。可惜人也不能隨便多出一個腎來,不然把我失去的那個腎安裝到大黃身上,給他增添點益壽延年之效,也算給他的回報吧。

  而現在這樣,我們誰也撈不著好處,實在有點無聊呢。

  「你想什麼呢,小妖精?」牧陽一喊,我才發現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看來,最近腦子有點進水了,老發呆。

  牧陽和我又溫存了一會,他一直握著我沒有紮吊針的那只手,坐在病床邊,我們就那樣凝望著。沒多久,牧陽就被一個電話召走了,走之前,他跟我說,出院後搬到東方廣場的公寓去住,他在那裡租著一個房,原本是用來臨時接待外地大客戶的。我默許了。

  57.

  牧陽走後,我打電話把父母叫了回來。

  母親還是沒完沒了地流淚,父親很不耐煩地罵她。

  我也不想說話。

  這麼大眼瞪小眼地過了大半天,直到護士來給我們換了房。牧陽定了這間醫院最豪華的單人間,跟在自己家裡沒什麼兩樣,一切應有盡有,陪護可以在附設的床上休息,房間裡有獨立衛生間,還有小冰櫃。

  快天黑的時候大黃打電話來,我沒接,遞給了父親。我暫時還不想跟大黃說話。

  父親接過去就罵,「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幾秒鐘之後父親又冷冷地說,「不必來了,我們妮可受用不起!」

  那邊還在說著什麼,父親打斷道:「別說了,我們法庭見吧!」然後掛了電話。

  母親揩揩眼淚,問,「他又想幹嗎?」

  「他想來跟妮可道歉,我已經拒絕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父親恨恨地說。

  「我可憐的可兒,都是媽媽害了你,當初就不該讓你嫁給他的……哪曉得他這麼心狠手辣!」

  真不知道母親怎麼那麼多的眼淚,比我這個受傷的人還脆弱。反倒是我,掉了腎跟沒事兒一樣,還得倒過去安慰他們。

  「別說了媽媽。都過去了。跟他離婚就一了百了。」

  父親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不知男人是不是遇事都有這個習慣,「沒那麼簡單,這回就憑這個得告他故意傷害罪!」

  「這事,再說吧。」我說。

  這時進來一個醫生,說來檢查檢查我術後情況。

  58.

  我的腹部纏著厚厚的紗帶。

  從醫生那裡,我瞭解到,在我昏迷的時候,醫生診斷為嚴重的「腎閉合性損傷」,當機立斷從我腹部開了個切口緊急進行手術探查。我被送到醫院時,臨床表現為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典型的腰、腹部疼痛及腫塊,並伴有血尿,而休克則提示有可能危及生命,且體內有大出血症狀。

  當時情況異常危急,據說,像我這種情況,一旦醫生誤診,忽略了腎損傷的臨床表現,那將造成無法逆轉的後果。果然,經腹部切口探查發現,我其中一隻腎嚴重破碎並且伴有腎血管撕裂,無法修復,所幸的是還有一隻腎是良好的,因此醫生為我實施了單側腎切除手術。

  等父母接到通知趕來時,我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聽說大黃一家人也被嚇得不淺,這種後果也是4個老人始料未及的。他們以為夫妻間拌嘴也就是那麼一會,誰曾想大黃急怒攻心時對我下這麼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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