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北京售樓小姐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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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梨兒被我一問,表情立馬晴轉陰,陰轉雷陣雨,轉身去衣櫥裡隨便拿了件衣服扔給我,然後站我面前問道,「寶貝兒你給說說安全期究竟是哪幾天?」 「前三後四呀。這個你不會不知道吧。」我邊換衣服,邊說。安全期,這是初中上生理衛生課時老師就講過的,糖梨兒幹嗎現在問我。該不會是有了吧?! 「就是啊,前三後四,你說我怎麼這麼倒楣,怎麼在安全期都給懷上了呢?」糖梨兒一副不相信的神色。 「你用試紙測過了嗎?」 「測了測了,都拖了幾天沒來月經,我覺得有點懸,買了個試紙來測,老天,還真的有了,這可怎麼辦啊,寶貝兒,你快給我出出主意吧!」 「我靠,現在你知道找我出主意了,別說我沒警告過你,跟你說了別玩火,你不聽吧,現在好,打掉吧那就!你說你婚都沒結,總不能把這孩子生下來吧?!」我穿上糖梨兒的衣服,顯得有些寬鬆,她的身材比我豐滿些。 「唉,誰說不是啊,這孩子,我是不能要。」糖梨兒鬱悶地說,「我連他爹是誰都不知道呢?」 我一聽,驚得差點沒跳起來,「什麼,連這個你都搞不清楚嗎?」 糖梨兒無奈地點點頭,「所以,找你來出主意啊。你能陪我去醫院嗎?」 「那肯定沒問題,我陪你去。你也不用煩惱了,反正孩子都要打掉,知道他父親是誰對這件事也沒有任何幫助。」我只好安慰她了。 34. 未婚先孕這事,女人遇上了就自認倒楣吧。誰叫你只顧一夜風流不做好防護措施呢。在這點上,男人比較佔便宜,一樣是享受性福,卻不需要他們承受任何痛苦,而女人,總是在歡樂中伴隨著痛苦,懷孕打胎的風險隨時存在。如果打胎不慎,甚至會落下很多後遺症,諸如子宮內膜異位症、內分泌紊亂、習慣性流產等。光聽這些症狀的名字,就夠嚇人一跳了。 我家的一個嬸嬸就是由於談戀愛的時候偷吃禁果屢次懷孕,打胎太多,因而導致子宮壁變薄,後來與小叔結婚後想要孩子了,好不容易受孕之後卻又總是習慣性流產,去看醫生,被告知胚胎無法著床,因為嬸嬸的子宮已經不具備孕育小生命的條件了。 對於一心想要孩子的小叔和嬸嬸來說,這個打擊無疑是致命的。兩人在痛苦中拖了幾年,終於離婚了。 嬸嬸離婚後,母親和我去看望她,嬸嬸對年輕時犯下的錯誤追悔莫及。這才意識到一點:孩子是婚姻中最好的粘合劑。 初婚時,甜蜜的二人世界固然重要,但新鮮勁一過去,夫婦倆就會由愛情轉變為親情,這個時候,如果有個孩子來維繫兩人之間的感情,這個婚姻勢必就會更加長久。反之,這個家庭也許就將面臨解體。 不是每個中國人都能接受「丁克家庭」這樣時髦的觀念。 這就是嬸嬸用離婚的代價換來的體驗。 35. 這一夜,我沒回團結湖的家,我給大黃說要陪陪糖梨兒,大黃不同意,說有什麼大事也不能不回家啊!我好言好語地解釋是糖梨兒懷孕了,一個未婚的姑娘有了孩子,這算大事了吧?大黃說她男朋友上哪去了,這事該她男朋友管啊,你瞎摻合什麼?我來氣了,語氣開始惡劣起來,說你丫愛咋地咋地吧,我今天還就不回去了! 說完我就咣嘰把電話掛了,我知道大黃有些小心眼兒,平常我玩再晚,只要回到家就沒事,但夜不歸宿這還是第一次。 按照大黃的想法,也許回家就意味著心裡還有他吧。 但我真的很煩他這樣,我明明是跟閨中好友在一起,你還有什麼可懷疑的?難不成我真出軌了還拿這個當幌子啊? 這個晚上我的手機一直不停地唱歌,大黃堅持不懈地給我打電話,我也是個倔脾氣,跟他較上勁兒了,一直不接電話,也不關機,就讓手機繼續唱歌吧。我就當它是背景音樂。 直到我和糖梨兒要睡覺了,我才把電池拔了。 糖梨兒直說,「你家大黃真有病。既然都不接他電話,就別打了唄!」 「可不是嗎,甭搭理他,過一夜就好了。關燈,睡覺。」 36. 秋天其實是北京最好的季節,每年都有大量遊人從全國各地趕到香山來看紅葉。秋天的北京絢麗多彩,釣魚臺國賓館門前的迎賓大道上幾排黃燦燦的銀杏吸引了很多人駐足觀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秋天開始起風了,4、5級大風刮得呼呼作響,瘦弱的人走在路上幾乎都站不穩,基本被風推動著不由自主地往前走。 這種景象跟人一生的際遇很接近,我們也被生活的潮頭推著向前進,誰也不知前面會出現礁石、險灘,還是去到幸福的彼岸? 就在這個大風的天氣裡,我陪著糖梨兒去醫院約了做無痛人流的時間,三天以後。敢情做無痛人流的姑娘還挺多,我原以為去了醫院立馬就能做手術呢。 大夫大概見多識廣,也不問糖梨兒未婚還是已婚,為什麼不要這個孩子?大概社會風尚已是這樣,打胎,就跟取掉一顆多餘的智齒一樣平常。 糖梨兒倒有一絲害羞,畢竟,打胎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我一直站在她的身旁為她打氣。 好在大夫壓根不去注意這些,只是按慣例詢問糖梨兒的末次月經是什麼時候,然後拿出一張圓圓的卡片來瞧,撥動卡片上的指標,報出一個代表糖梨兒孕期長短的數字。之後,大夫就把糖梨兒交給助手,讓助手給她開單子,叫我們先去交費,三天之後再來找她。 我湊過去看,發現那個卡片是醫生設計來速算孕期的方法。只要對照上面的日期撥動指針,就會很快得出相應的資料和注意事項。 我和糖梨兒從醫院出來,彼此對望一眼,松了口氣。我對她說,別擔心了,很快就會結束的。三天以後,這個不受歡迎的小生命就會消失。以後,你可得小心點,別再在同樣的地方摔交了。 糖梨兒感激地笑了笑,又給我一個暖暖的擁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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