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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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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在一家叫沸騰漁鄉的飯館裡,我找到了邵剛和謝峰他們,居然還有馮娟娟,另外幾個男男女女我就不認識了。只見邵剛正坐首席,滿臉紅光,頗有神采飛揚的感覺,他一見我,立即就大呼小叫起來,何為你他媽的回來都不說一聲,啥意思啊,不把兄弟們放在眼裡啊。我知道他最近正和一幫東北人混在一起做生意,但我不知道的是他居然連帶著話也串味了,看來生意是做得不錯了。何為,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位都是我的合作夥伴,這兩位大哥都是東北銀,為人豪爽,一身正氣,以後有什麼事要幫忙打個招呼,大哥絕對不含糊。我微笑著伸出手去,和在座的這幫人輕輕的拉了下手,馮娟娟眉梢帶笑的,喝了點酒,顯得風情萬種起來。自從那次佳子和我說分手我喝多以後,就一直在出差,就再沒見過她了。 馮娟娟站起來和我拉了拉手,笑了笑說:「何為啊,我想見你一面都難啊,聽邵剛說,你這可是東奔西跑的,也不打個電話給我們。」我笑了笑說:「我今天不就打了嗎,呵呵,我哪敢把娟姐給忘了啊。」我笑了兩聲,她傾過身來,輕聲說:「待會我們慢慢聊。」我點了點頭,坐下就準備開吃。謝峰在旁邊附耳過來說:「何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說:「就前兩天。」他摟著我的肩膀:「這段時間怎麼樣,到處跑來跑去的,算了,別折騰了,老老實實在北京呆著吧,兄弟看你前段時間煩,又幫不你。」靜了一會,他又探過頭來說:「有些東西是遲早會過去的,過去就算了,別瞎跑了。」我看著他滿臉泛紅,一口酒氣,知道他喝的也不少,我笑了一下說:「怎麼和這幫人在一塊啊。」他貼著我耳朵說:「這幾個東北傻老冒給邵剛騙了三四萬塊錢,還他媽的傻乎乎的。沒事,待會他們就走了,我打了電話給小三他們。哎,咱三爺交女朋友了,你知道嗎?」我夾著魚片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什麼?他交女朋友了,那姑娘有病啊。」 我望著謝峰,有些驚訝。我認識小三七八年了,就沒見他交過女朋友,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是一個人。這種情況是有來源的,他要的姑娘人家看不上他,他看不上的姑娘人家願意他又不肯將就,所以他這幾年的生理問題基本上是靠手淫來解決,偶爾有什麼個別落網之魚落在他手上,他才有一次性交的可能性。 「什麼有病啊?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三爺就不能談戀愛了,我操,你丫過分了啊。」我問他:「那姑娘你見過嗎,她幹什麼的,不是一雞吧。」謝峰呵呵呵的笑了幾聲說:「你他媽的講話是越來越毒了啊,聽說是一演員。」我說:「噢,戲子啊,那不就是一婊子嘛。」謝峰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待會來了你跟她說,有本事你當面跟她說。」正在這時,邵剛說話了,他站起來說:「哎,你們倆別開小會啊,噢,正好,周敏,咱們何為可是一作家,你正好跟他好好聊聊,你不是喜歡作家嗎?跟他聊聊。」 我嘴上說,說什麼呢你,誰作家啊,我就一坐台的,你這不是罵人嗎?眼睛卻轉到了那姑娘那,那姑娘一張圓臉,頭髮長長的,長得還行,那姑娘看我的時候,眼神有點不太好意思,但又有些朦朧的興奮,我一看就知道這姑娘肯定是一文學青年,瞅她眼神就知道,迷迷糊糊的透著股對世界無知的嚮往和矜持。文學女青年一般都是這樣,看了幾本衛慧、棉棉的書就想瞎折騰,想弄清楚生活的真諦,再看幾本波伏娃的或者是杜拉斯的,那更是有了幾分想要當家作主的念頭,有時看看張愛憐的,還能哭出聲來。這種姑娘最好騙,你學著李敖的那套使勁掉書袋就行了,說得她雲裡霧裡,再加點狂妄和迷失勁,就把她一舉拿下了。看著她,我的眼神開始微微帶笑,我知道今晚要幹什麼了,我呵呵的笑了幾聲,向她伸出手去,你好,我叫何為。 在後來的一個小時以內,我和那幫東北人喝了快一瓶二鍋頭,還喝了兩瓶啤酒,很快就和謝峰和邵剛達到了相同的境地。東北人臨走的時候,還嚷嚷著,來來來,小兄弟,咱倆走一個走一個,咱就是喜歡和文化人在一起,和邵剛邵老闆在一塊那是真長學問,想不到他還有作家朋友,今天真是好福氣啊。啥時候你寫的書千萬記得送哥哥一本啊。我傻笑著,沒問題,你放心,肯定沒問題。邵剛送完了那批東北人之後,回來就說,好了,這他媽的又肥了兩月,現在都是自家人了,喝。 馮娟娟走過來,坐我旁邊,看了我半天,也不說話,就是笑,我看著她說:「你老笑什麼呀?呵呵,不就幾個月不見嗎?」她拉著我的手說:「佳子昨天還問我,你回北京了嗎。」我笑了笑說:「她問我幹嗎呀。」這時候邵剛說話了:「別說這個,咱兄弟不喜歡聽,來,何為,咱倆喝一個。別想那破事了。那姑娘不錯,是一文學女青年,我們單位的,你跟她聊聊,今晚把她給拿下了。」馮娟娟在旁瞪了他一眼,然後吁吁的歎了口氣說:「我感覺你和佳子是肯定還沒完。你等著看吧。」我沒說話,一仰脖喝了一大口,辣得我直伸舌頭。 小三帶他女朋友來了,這兩個人穿得像個明星似的,一進大廳就特別打眼。大晚上還戴一墨鏡,看見我們招手,他們緩緩的走了過來,臉上的神情莊重嚴肅,典型的裝逼。 小三給我們隨意介紹了一下,我也沒當回事,暈暈乎乎的也沒聽清楚那姑娘叫什麼。我和那姑娘中間擺了一口沸騰的魚頭火鍋,那火鍋是用一口大鐵盆裝的,放眼望去,只見鐵盆中盛滿了暗紅色的湯,湯上漂著辣椒和魚片。我正好坐在那姑娘對面,魚頭冒起的熱氣升騰而上,我透過熱氣看著對面,隱隱約約看不太清楚,只覺得頭髮比小三的還短,五官棱角分明,還有兩分姿色。只見那姑娘皺著眉頭看了看火鍋說:「三,我不吃辣的,你給我來碗湯吧。」小三忙起身給她去張羅了。我皺著眉頭看那姑娘,對謝峰撇了撇嘴,謝峰和邵剛也同時對我撇了撇嘴,我們三個人的視線在火鍋上空做了一次交流,給這姑娘定性了。 十分鐘後,那個叫周敏的姑娘從洗手間出來了,她不得不坐在了我身邊,因為其它的地方已經非常合適宜地坐滿了,她沒得選擇。我開始和她搭訕,又十分鐘以後,我們聊上了文學,謝峰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望著我,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他想說丫終於搭上線了,那姑娘死定了。沒人打擾,我們從亨利米勒開始談到杜拉斯,又從蘇童余華談到王小波之死,最後她告訴我她最喜歡的作家是棉棉,她話一說完,我把這姑娘活活看成了一個巨大的魚頭,哇的一下吐了出來,半頓好飯、一夜夫妻全都被棉棉糟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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