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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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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就裡的秦紫依然像往常一樣,拖了把椅子,剛要在他對面落座,想儘快把秦紫打發走的顧嘉樹站起來,「秦紫,抱歉,我有點事要出去處理一下。」 秦紫聽得出這句話裡有逐客的成分,便悻悻地站起來,「趕我走啊?」 因為不想繼續跟秦紫往來,顧嘉樹便也不想多做解釋,拿起一個資料夾,「一年一度的招標馬上開始了,這幾天確實是忙。」說著,就匆匆往外走,秦紫很是尷尬,只好拎起包背上跟出來,秦紫覺得自己替顧嘉樹成功地敲打了一頓霍小栗,今天本是來向他邀功的,沒承想會遭此冷遇,心下不快,邊跟在顧嘉樹身後往外走邊嘟噥:「人家好心好意地要跟你說點事,你卻趕人走。」 現在顧嘉樹心裡煩,順口說了句:「邊走邊說也一樣。」 秦紫就喜眉喜眼地說:「我昨天跟小栗吃飯了……」 她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顧嘉樹更是惱上添火了,「秦紫!你閑著沒事找小栗幹什麼?!」 秦紫沒把顧嘉樹臉上的抓痕和她找霍小栗這事聯繫起來,見他勃然大怒了,心裡就嘀咕上了,就算霍小栗再不講理再霸道,也不至於因為自己找她吃了頓飯,敲打了她一頓就沖顧嘉樹來吧?就算她沖顧嘉樹去了,他顧嘉樹一個大男人也不該把邪火往她這個好心人身上撒吧?就委屈得要命,活像自己是頭埋頭幹活的牛,卻冷不丁地挨了一鞭子,眼淚都要滾出來了,「我找小栗能幹什麼?還不是為了你?」 顧嘉樹的嗓門有點大,走廊上的一排辦公室探出了幾隻腦袋,顧嘉樹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便壓低了嗓門,悻悻地說了句:「我和小栗的事,不需要別人插手。」 秦紫尷尬地看著顧嘉樹,「顧嘉樹,不,顧總,我發現你怎麼有點狗咬呂洞賓呢?」 「就算是吧。」說著,顧嘉樹轉身想回辦公室,現在,他不想再費任何心思虛偽地維繫他和秦紫之間的同學關係,索性直白地說,「公司是辦公的地方,我不希望在辦公室接洽太多的私人關係。」 顧嘉樹進了辦公室,並順手關上門。 秦紫就覺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盯著關上的門看了片刻,狠狠地大聲說了句:「顧嘉樹,你就自以為是吧,有你哭的時候!」 顧嘉樹永遠不會知道,因為他和秦紫在走廊裡交涉的這幾句話,導致了他和霍小栗的婚姻最終走向了萬劫不復。 因為,正當他和秦紫出了辦公室,前來找他的霍小震剛好上樓,正要往走廊這邊拐,他和秦紫的談話,一句不落地進了霍小震的耳朵。 如果生活中存在斷章取義的話,那麼,現在,不明就裡的霍小震已徹底把他們的這段話給斷章取義了。他無比堅定地認為,姐姐、姐夫的婚姻危機,完全是因為秦紫,而且,他的姐夫之所以犯下令姐姐勃然大怒的錯,完全是因為秦紫的主動糾纏。 他不必再從顧嘉樹這邊打探任何情況,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切,已是鐵證如山。當然,他不會衝動地闖進顧嘉樹辦公室把他揪起來打一頓,因為姐姐已經衝動過了,現在,他需要冷靜,冷靜地想一想怎麼才能把姐姐的婚姻危機消滅掉。所以,當聽見秦紫的高跟鞋氣急敗壞地篤篤著向樓梯這邊來時,他及時轉身離去,並在電話裡向米糖通報了自認為目睹到的驚天動地的真相。 其實,這段時間,秦紫亦一直在矛盾中掙扎彷徨,因為她接近顧嘉樹是有目的的,甚至可以說是個陰謀。出於良知,她想過拒絕,卻又不甘得很,不僅是新愛比無望的舊情更有力,還有利益的誘惑。 如果世間萬物的存在都有其價值所在的話,那麼,多年前她對顧嘉樹一腔深情的價值,就是為了在今天給他換取這份利益的,而且,這又不需要顧嘉樹親自參與,伍康說過,只要他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保持與她的往來就足夠了。 雖然她已經在實施這個計畫,良心上依然忐忑得很,甚至有那麼幾次,動了提醒顧嘉樹的念頭。可就在今天,顧嘉樹的咆哮,讓她再也用不著不安了,伍康不是說過嘛,仁慈是什麼?是無聊老太太餵養的一隻流浪貓,除了聊以自慰,對人生沒任何實質性的幫助,道德是什麼?是奔向成功路上的絆腳石,踢開它,前路才無限寬廣坦蕩,至少對無依無傍地掙扎在滾滾紅塵裡的她來說,是這樣的。 3 一連幾天,霍小栗一想到顧嘉樹的那一巴掌,就心如死水。到底,她做不到置公公的生死于不顧,做不到在這個時候不依不饒地和他鬧個沒完,就算勢必要離,也要等段時間再說。鐵蛋說,他再也不讓爺爺帶他去爬山鍛煉了,因為爺爺總是走一會兒就要在臺階上坐一會兒才能繼續往上走。 鐵蛋說媽媽,人老了就會怕累嗎? 霍小栗在電話裡嗯了兩聲,心裡卻忐忑上了,唯恐公公身體裡的癌細胞會捲土重來,就給顧新建打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按時吃藥,顧新建說吃著呢,霍小栗還是不放心,讓他到醫院做一次複查,顧新建說好胳膊好腿的,檢查什麼?然後叮囑霍小栗安心準備考試,別操心他,又不是三五歲的孩子,懂得照顧自己。 霍小栗是學醫的,覺得顧新建的聲音跟過去不一樣了,聽上去有點疲憊,中氣不足。 她想跟顧嘉樹說一聲,可又不想打電話給他,就想給他發個短信,琢磨著這短信怎麼發才能端住了自尊。就先說了離婚的事,說為了顧新建的心情和健康,她可以把離婚的事往後放放再說,然後,話題一轉,說覺得顧新建的聲音有點不太對,讓他帶顧新建去大醫院做一下複查。 顧嘉樹看著短信,長長地歎了口氣,要離婚,不過是氣頭上的話,他並沒打算當真,就像以前鬧過無數次矛盾他們還會和好一樣,不過這一次鬧得厲害了點而已。 至少,他是這麼希望的。 就當這段時間是給彼此一個冷靜期吧,他不會知道,一場席捲了他的家庭和婚姻的風暴,正悄悄地逼近。 這場風暴是從霍家的飯桌上開始的。 因為和米糖的婚事遙遙無期加上擔心著姐姐的婚姻,霍小震心情不爽,下班回家的時候,提了一捆啤酒回來。酒味觸動了母親心中的疼,想起了丈夫老霍被酒精陪伴著走完的最後的人生歲月,不由得心肝打顫,一把奪過霍小震的酒瓶子,「喝什麼酒?好樣不學。」 霍小震往回奪,「我想喝!」 母親白了他一眼,「少跟我逞能,有本事就到你丈母娘家把米糖給我娶回來。」 「除了操心我和米糖的婚事,你就不能想點別的?」霍小震奪過酒瓶子,給自己倒了一杯,放在飯桌上。 「除了你們倆的婚事,我沒別的心操!」母親氣哼哼地,「還有你姐,啊……自打嫁進顧家,咱這個家裡的事就跟她沒關係了,讓她跟米糖說說結婚的事,她不是沒時間就是沒心情!」 霍小震抿了一大口啤酒,沒好氣地說:「我姐光她的事都顧不過來,哪兒還顧得上我。」 「你姐日子過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能有什麼事?」母親不以為然地吃著飯,「人家都說現在兒子是給丈母娘養的,咋輪到我這兒就成了閨女是給婆婆養的了?」 「媽,別把咱院裡的那幾個老頭老太的話當地球風向標,我再跟您說一遍,我姐現在顧不上我,您也甭拿我的事去煩她。」 「你姐那邊出事了?」母親覺得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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