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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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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紫毫不掩飾的敵意讓霍小栗憤怒,「我沒那麼無聊!我只是好心好意地提醒你,現在孩子一出生就有血型報告,只要稍有點醫學常識,就可以從血型上判斷出孩子是不是自己的!」 秦紫無所謂地笑了一下,「噢,謝謝你的好意提醒,他的血型和陸豐一樣,都是A型血。」說完,就鑽進了車子,一踩油門,轟鳴而去。 霍小栗到醫院時,見門診走廊的長椅上已坐了幾個預約了下午來做流產手術的女孩子,不由得感歎了一下,有的人是能生卻不想生,而有的人是想生卻生不了,各有各的苦惱。 離上班還有二十分鐘,霍小栗泡了杯茶,反省自己拒絕了秦紫是不是過於冷漠無情了?把自己拷問了半天,也沒得出個答案,林主任進來了,見霍小栗皺著眉頭發呆,就打著哈哈問她考慮什麼重大問題呢。林主任是少有的男婦產科醫生之一,婦產科病號都是女的,對男醫生比較抵觸,再者,林主任的妻子謝蘭也強烈要求他調換科室,兩年前,院裡又辟出一個男性生殖科,把林主任調過去了,但婦產科主任一職還兼著,只是具體業務不再插手了。 霍小栗腦子一轉,就把秦紫的事編排了一下,當成一虛擬故事跟林主任說了,問他有沒有可能幫這位盼子心切的母親遮擋過去。 林主任就笑了,「是有人找你幫忙吧?」 霍小栗臉一紅,點了點頭,「我沒答應。」 林主任說她答應了也沒用,這事有點缺德,一旦捅出來比醫療事故還嚴重,這假誰也不敢做。因拒絕秦紫而來的隱隱不安,才從霍小栗心上退掉了些許。 5 顧嘉樹剛當上分公司經理那陣,霍小栗就曾開著玩笑問他,會不會像某些混帳男人似的,混出點顏色來就弄點桃花給老婆看?顧嘉樹也玩笑著說不弄白不弄,免得枉擔這罪名。霍小栗就掐了他一把,說要是你厭倦我了就直說,就倆字,離婚,離了之後再去光明正大地犯桃花,要不然,既傷她的自尊又傷他的身家清白,多划不來啊。 雖然是玩笑話,但霍小栗也想過,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顧嘉樹說霍小栗,咱倆離婚吧,她連為什麼都不問就簽字,不就是人家不愛你看你不順眼了麼,問不過是自尋其辱而已。 可現在,她似乎看到了要離婚的苗頭,心裡卻淒慘上了,以前假想的那些勇敢、乾脆,甚至連那個設計了無數遍的華麗轉身,都不知道該怎麼使用了。 她不想繼續冷戰了,想晚上跟顧嘉樹談談。可等到七點多,也沒見他回來,一個人在家待得不僅無趣,還被滿腦袋殼的胡思亂想追得坐臥不安,乾脆就起身去婆家看看鐵蛋。 鐵蛋正在寫作業,霍小栗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摸摸他的頭,突然覺得心酸,眼淚就下來了。 鐵蛋聽到了她壓抑的哽咽,抬頭看著她,「媽媽,你哭了?」 霍小栗摸摸他的頭,「沒,媽媽看著鐵蛋長這麼大了,突然很感慨。」 肖愛秋端了杯熱牛奶給鐵蛋,問顧嘉樹是不是又沒回家吃飯,霍小栗嗯了一聲。 肖愛秋擰著眉頭看了她一會兒,小聲問:「小栗,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跟嘉樹吵架了?」 霍小栗知道婆婆是個精明人,這段時間,她和顧嘉樹總是單獨行動,她肯定感覺到不對頭了,就避重就輕地說了句也算不上。 「我猜就是這麼回事……小栗,不是我向著嘉樹,他忙得腳打屁股,還不是為了老婆孩子啊?你就不能遷就遷就他?」肖愛秋抽了張紙,把沾在鐵蛋嘴角的牛奶擦了。 「媽,我也很忙,婦科手術雖然不大,可一天幾台下來,我這全身也跟散了架似的,再說,如果不是我一直遷就他,我們也過不到現在。」每次她和顧嘉樹鬧矛盾,只要肖愛秋知道了,肯定要數落她一頓,好像顧嘉樹就是這個家的孺子牛,而她就要把他當祖宗供起來膜拜才算合格。以前,為了家庭氣氛,肖愛秋數落兩句,她忍忍就過去了,可現在不行,顧嘉樹觸犯了她的底線,有高度疑似的外遇跡象,她就不想忍了,覺得再忍下去,顧家的人,誰都可以拿她當擦腳墊子蹭兩下了。 肖愛秋沒想到霍小栗今天一點面子都沒給她留,愣是接著她的話茬給架了秧子,臉上一沉,「小栗,你這話說得有點硌耳朵眼子啊,你那忙能和嘉樹的忙比?」 霍小栗明白肖愛秋這話裡的意思,跟顧嘉樹的光環和薪水比起來,她那忙就是狗啃骨頭的瞎忙活,沒圖頭,類似的話肖愛秋不是沒說過。如果再說下去,怕是就要吵起來了,她不能吵,不是因為怕肖愛秋,而是顧忌到顧新建的身體,遂忍氣吞聲地拿起包,摸摸鐵蛋的腦袋,讓他好好寫作業,對肖愛秋不冷不熱地說了句:「我回去了。」 肖愛秋當然明白霍小栗要走是甩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給她撞,也不甘示弱地用鼻子嗯了一聲,沒搭腔。 霍小栗還沒出門呢,顧新建回來了,霍小栗跟他打過招呼就要走,顧新建覺出了她情緒不對,就探頭看了一眼肖愛秋,瞪著她小聲問:「怎麼回事?」 「現在的年輕人哦,說不得,老人說一句她有十句等著。」肖愛秋敞著嗓門嘟噥了一句。 顧新建瞪了老伴一眼,回頭對霍小栗說:「小栗,你先別走,爸爸有點事要問你。」 到了門口的霍小栗只好折回來,顧新建坐在沙發上,笑著對霍小栗說我先把氣喘勻了。霍小栗這才發現,顧新建的呼吸似乎不太對頭,臉色也有點發黃,忙問:「爸,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顧新建搖了搖頭,說上樓爬樓梯爬的,沒事,拍了拍沙發,讓霍小栗坐。 肖愛秋倒了杯熱水,端給顧新建,「就知道嘴硬,一到了夜裡就咳嗽的人不是你?」 霍小栗就問顧新建有沒有按時吃藥,顧新建說吃著呢,說著沖肖愛秋遞了個眼色,恰巧被霍小栗看在眼裡,「爸,您別糊弄我,您到底有沒有按時吃藥?」 「他吃什麼吃?讓小羅媽給氣得把藥倒馬桶裡了,還不讓我說。」肖愛秋幽怨地看著顧新建,「倒完了,他也知道這藥是按療程從國外開的了,死壓著不讓我說,這才幾天啊,臉色就不如從前了。」 霍小栗一聽就急了,「爸,您怎麼能扔了呢,那藥是五百多元一片啊!」 肖愛秋和顧新建的嘴巴瞪時就驚得能塞進去一隻拳頭,肖愛秋幾乎是磕磕巴巴地拽著霍小栗問:「小栗,你說那藥五百多元一片?」 霍小栗自知說漏了,可沒法往回收了,慌亂之下,忙改口說:「是五百多元一瓶,不是一片。」 肖愛秋拍了顧新建一下,「五百多元一瓶也夠貴的,你這壞脾氣的老頭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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