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不曾放縱的青春 | 上頁 下頁 |
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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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傷怎麼樣了?該走了吧?」劉二叔問。 「他五天以後走。」 劉二叔嗯了一聲,對望舒小聲說;「望舒,二叔有句話跟你說,你出來一下。」 望舒大概猜出他要說什麼,心裡有些忐忑地跟出去。 到了外面,劉二叔走到附近沒有人的山路上,對望舒語重心長地說道:「望舒,你是個好孩子,當初國志看上你,我一點兒意見都沒有,你這樣的孩子配得上我那侄兒,能找著你,是他的福氣。可望舒,你現在把那個勞改犯養在家裡,實在不妥,你媽和你哥就這麼把他扔在你家,真是欠考慮。你哥就算了,本來就靠不住,可你媽這人也太偏心,以前就是她溺愛,一手把你哥慣壞了,到頭還嘴硬,賴你爹把兒子帶壞了。看看你養家這些年受的苦,很多女人一輩子都沒經歷過,她還是不把女兒當回事,這樣的母親,真是天下少有——留下這麼大的姑娘跟一個男的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傳出去多不好!」 望舒靜靜地聽著,不知道怎麼回答,想想母親,心裡只有無奈的一聲歎息。母親不是不疼自己,只是更疼哥哥罷了,況且在母親心裡,自己是永遠不用操心的那個,會哭的孩子有奶喝,而她不會哭。 「他真的很快就走了。」她輕輕地說。說了這句話,也突然開始盼著許承宗走,越快越好,離開她的生活,永遠別再出現。沒有了他,這山鄉,這日復一日的勞作辛苦,還有跟劉國志那淡淡的但卻會順理成章的感情,才是真實的生活。 許承宗和他那撲朔迷離的殺人往事,都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跟自己毫無關係。 「我想國志如果明天回來,他會立即讓他走的。望舒,大軍說,國志很在乎你,你這些年的行事做派鄉里鄉親都看在眼裡,不然這個男的在你家這麼長時間,閒話早就漫天飛了,現在卻沒有一個人說你一句流言——你可千萬別讓國志難做人啊!」 國志很在乎你——這句話在她心裡激起一點兒安心,幸福終究還是落在了她的面前,她自然地伸出手去,戰戰兢兢地接住。二十五歲了,拖著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有一個這樣癡情的男子在乎自己,還有何求? 她嗯了一聲答應了,自己是不該讓那樣的一個男子難做人的。 二十 告辭了劉二叔,望舒慢慢向家裡走,進了屋子,她把排骨放進廚房,拿出調料,開始準備午飯。 她心中既然定了主意,對許承宗也不像以前一樣刻意疏遠,仿佛許承宗此時真的成了她的一個房客,害得他渾身不自在。 她客氣地謝絕了他要幫她剁排骨的好意,禮貌地拒絕他想要幫她燒火的殷勤,當他一瘸一拐地跑到井邊要給她打水時,她在他身後用十分生疏的語氣告訴他,不用麻煩了,只要坐在旁邊等著吃飯就好。 最後當望舒把燉好的排骨恭敬地端到他面前時,許承宗終於受不了了,滿臉苦惱地問道:「望舒,我做錯什麼了?」 「沒有。」望舒恍如沒有聽出他的意思,指著鍋裡剩下的排骨道,「我多買了些,剩下的這些給小燕小寶吃,算我的錢……」 許承宗張開嘴,想要說話,望舒已經又接著道:「明天劉國志要回來,你能不能給王東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走?」 許承宗愣了,看著她,她也淡淡地回視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生疏得讓他心頭一陣慌亂。 他拒絕了她,不是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幾個小時前,望舒想要對自己說什麼,而他堵住了她要說的話——她這樣的女人,什麼事情都擺在臉上,那樣情思繚繞的神情,魯鈍如自己,也看得清清楚楚。 因為他怕她一旦說出心裡話,自己的答案一定會傷害她。 可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拒絕,意味著她將要屬於別人了。 他愣愣地看著她清瘦的臉,很久,棱角鮮明的下巴變得僵硬,聲音也變得冰冷,「不行。」 「為什麼不行?」她看他冷下來的臉,自己初始刮掉他的鬍子和頭髮時,他醒過來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就是此時這樣陰森冷酷,像一頭不受控制的猛獸,隨時要齧人。 她跟猛獸相處時間太久了,幾乎錯把他當成溫順的家畜了。 「你收了我兩千塊錢,就相當於默認我可以在這裡住滿半個月。」 「我……」她幾乎脫口而出退給他那兩千塊錢,讓他現在就走,可是話到嘴邊,終於沒有底氣說出去——自己可以委屈,可兩個侄兒的衣服小了,馬上要入秋,總不能讓兩個孩子在寒風裡穿著去年的小衣服吧?更別提小燕和小寶腳上已經露洞的鞋子了,冬天來了,她拿什麼買棉鞋呢? 「隨你的便。不過等他來了時,你別胡亂說話,好麼?」他這樣目中無人的樣子,很可能跟劉國志一言不合就出口傷人,她不放心地叮囑。 這話讓許承宗大為光火,那個寫情書都有錯別字的劉國志對她來說這麼重要麼?為了他來,自己連說話的自由都要受到限制? 「我願意說什麼你管不著!」他氣惱道,突然沒了胃口,索性不吃了,靠在椅子上,對著望舒生氣。 「當然管得著!」望舒也生氣了,因為太害怕他當著劉國志的面胡說八道,這時候看他的架勢,明天真的可能擾了自己的好事。要是劉國志聽了他的話,比如親了自己之類的,若是生氣不要自己了,估計這輩子自己都嫁不出去了。 「我要嫁給他,你不許說——說出我們倆親近的事!」 她一句話說完,滿面寒霜般的許承宗神色突然放鬆了,他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道:「啊,你還記得我親過你?」 望舒臉紅了,他得意的樣子讓她更加氣惱,還微有些羞愧,隱隱地覺得對不起劉國志,所以她再說話時,有些口不擇言,「那有什麼了不起的,他也親過我,等他來了,他還會親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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