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步步錯 | 上頁 下頁
一四〇


  胡騫予扯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屋里拉。在力量上他勝過我太多,我一直被他拽著掄到床上。

  他這麼野蠻,柔軟的床碰撞在後背上,原來也這麼疼。我的身體剛被彈起來就被他傾身壓回去。

  他掀開被單蓋上我身,膝蓋跪在我身體兩側,翳霾的眼,鎖定我,聲音涼成一片,說的卻是溫柔話:「好好睡一覺。」

  我掙扎著要坐起來,他手往旁邊一摸索,立刻從躺椅那裡抽過他褲上那條皮帶,「你總是不乖……」

  他一手攥住我一雙腕子。,我的手被他拉到上方,按在床頭架上。

  我眼睜睜看著他用皮帶將我的手綁在欄杆上,一圈一圈,縛的極緊。

  我抬腳踹他,膝蓋硬生生砸在他腿心處,我的膝蓋都是一陣悶痛,他卻只是咬牙低低抽一口氣,神色一點不變。

  我二次抬腳踹,他索性膝蓋按住我腿骨,皮帶鎖一系一拉,將我鎖死:「相信我,我絕不會被你用同樣方法傷到兩次。」

  我雙腕試著用力掙脫,皮膚摩擦皮帶,火辣辣的疼,「你這樣做,跟姚謙墨有什麼差別?!」

  他已經下床,背脊對著我,坐在床沿,「姚謙墨不愛你,我愛你,這就是差別。」

  說完,即起身快步朝門邊走去。

  我恍若被丟棄到了一個令我完全無法反應的世界中,一時失神,再清醒過來時,見胡騫予已經走到了門口。

  我慌忙叫住他:「你剛剛……說了什麼?」他終於在開門前停下。

  卻沒有回頭。

  呆立片刻,他悶聲說:「同樣的話,我不會說第二遍。」

  這一次,他關門,「砰」地一聲巨響。

  ***

  我一直與束縛著我的皮帶作鬥爭,可惜,怎麼試都是徒勞,手腕折損般的疼,至麻木了,我只能放棄,勉強坐起來,挪到床頭。

  睜著眼,直到天亮。

  門再開的時候,進來的是個中年女人,端著盤子,上面有食物。

  她替我解開了皮帶。我轉一轉手腕,已經沒有知覺。

  下床要走。

  這個女人在我身後提醒說:「胡先生把這間別墅所有出口都鎖死了。」我制住腳步,頓了頓,不死心地奔出門。

  我正要下樓,卻在無意識地低眉一瞥時,頓住。

  門邊的牆根處,煙蒂散落一地。

  而金屬制的打火機的擦火輪,竟也被掰斷了,此刻靜靜躺在一片煙灰中。

  地毯則像是被煙熏地焦黑了一片——

  也許,昨晚,當我對著夜空歇斯底里時,胡騫予就呆在門後抽著煙,一根一根,不止歇,甚至用力到打火機都弄斷。

  我癡癡地看著那一地雜亂,覺得身體全部力氣被一點一點抽幹。我背靠著牆壁,一點一點,滑落在地。

  拿起那打火機,將那冰冷的機身握進手裡。

  這時,有個聲音,在我耳邊,盤旋而出:為什麼……要互相折磨?

  為什麼……

  那女人沒多久也跟出了門,見我就坐在門外,頗意外,隔很久才記得說話:「林小姐,吃點吧。胡先生特意親手做的。」

  我抬眼看她,看了很久,慢慢支撐自己重新站起來。

  我瞥一眼早餐後,便繼續前行。可惜,走了一步,腳就不聽使喚了,站在一步外,僵了很久,還是返回去,拿起一塊三文治。

  咬一口,咀嚼著便覺得鼻子酸。

  連忙放下那塊三文治,加快步子下樓。

  ***

  大門被鎖死,通往車庫的門也緊閉著。我折回去拿自己的包,發現手機不在裡面。

  而客廳的電話線也被收走——胡騫予這麼做,莫不是要斷了我跟外界的一切聯繫?

  那女人沒有跟著我下樓,而是站在二樓走廊的扶欄處,看著我。

  我仰著脖子,「你能不能聯絡到胡騫予?」

  她沉默。

  我笑一笑,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雲淡風輕:「如果你能聯絡上他,麻煩轉告他,我呆在這裡,不能保證會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距離遠,我看不見她聽我這麼說後有什麼反應,但是很快她便離開了扶欄那兒,身影消失在走廊另一端。

  片刻後,她下樓,手裡拿著手機。

  她把手機遞向我:「是胡先生。」

  我接過。

  「拿你自己的命來威脅我,這不像你的作風。」胡騫予的語氣很正常,適緩有度,聽不出喜怒哀樂。

  「你還在乎我的死活。很好。」我也說的模棱兩可。

  和他這麼叫著勁,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可是,如果我不這樣做,還能怎樣?走不能走,留不能留,傷身又傷心。

  「我不會放你出去。屍體也無妨,我也要。」他這麼說的狠了,語氣倒是還算溫潤。

  我另一手握住拿手機的那只手,不讓自己顫抖,深深呼吸,終於開了口:「放棄恒盛,我們重新開始。」

  回答我的,是他的沉默。

  我失笑:「你終究還是把恒盛看的最重……」

  正要掛斷電話,他開口了:「胡家所持有的恒盛股份,我只占四成。」

  他這麼說,究竟是拒絕,還是允諾?我迷茫,思其左右,試探地問:「好,那麼就把你手頭的股份全權交由董事局去處理。不得交由你母親。」

  他嗤笑一聲,語氣陡然惡劣起來:「現在的董事局除了我母親,就是你說了算,你還不如直接點說,要我把股份給你。」

  他始終冷心冷眼地看著我,防著我,處處提防——他倒是說愛我了,可是即使有愛,也不妨礙他視我如唯利是圖的女子。

  「那就請你放我走!」

  他語氣重新冷下去,不,是越發地冷了:「我已經叫人去酒店拿你的護照。拿到了,就放你出去。」

  「你……」

  我一出言他便打斷我:「我有個電話插播進來,等等。」

  我來不及有任何回應,耳邊就已經響起了系統提示的等候音,我聽了幾聲,直接掛斷。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