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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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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總已經答應您的請求,我來電,核對一下董事會的時間。下午2點,董事會開始,但胡總的意思是,您提前半小時到,驗證簽名。」 「好。」 「那好,我掛了,再見。」 「Mike!」我猶豫了片刻,這麼叫他。 王書維沒有掛斷。 也許是有些吃驚,他也沒有說話。 「你不怕我一不小心說漏嘴,你的身份讓胡騫予知道,他讓你滾回美利堅?」 我語氣惡劣,王書維卻在電話那頭,笑了笑:「你不會。」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冷言冷語。 王書維的聲音頃刻間又疏遠了幾分:「你欠我的。」 「可你也欠我。」我不服氣。 沉默良久,王書維歷來隱藏的深,教人看不清一星半點情緒,可此刻,我卻聽見,聽筒那頭,他略帶憤怒的呼吸聲。 「虧欠」這個話題,始終是他的死穴。 「你欠我一條命,我,卻只欠你一次背叛。你一直很知道,等價交換的道理,不是麼?」 王書維此刻已恢復平常語氣。 我「啪」一聲掛斷電話,心裡憤憤:王書維,要不是你待在恒盛對我有利,我絕不會讓你在我面前囂張過一秒鐘! 不過,轉念一想,我也沒那麼氣憤了:王書維賣過我一次,如果他同樣方法,再賣胡騫予一次,那麼,我倒是應該感激他。 利用,亦或是被利用,我必須以平靜心態應對,才玩的出一副好牌。 收拾了心情,梳洗打扮,精緻妝容,掩蓋病態模樣。 我出現在恒盛大樓的時候,依舊是那個光鮮亮麗林為零。 王書維是總裁特助,我和秘書上到總裁室時,特助親自來接。 「胡總已在會客室久等。」 「謝謝。」 公事公辦,客套話,還是要說全的。 我和王書維,不再是半小時前、在電話兩頭爭鋒相對的模樣,而是,客客氣氣的對話。 王書維領著我和助理朝會客室走。 到門口,門開,我進去,助理卻被王書維攔在門外。 我擰眉看他,他光明正大回視:「胡總只想見您一人。」 透過半開啟的大門,我看見我的代理人也在會客室裡:有代理人在,我也不算和胡騫予單獨見面。 我示意助理在外面等候,自行進門。 胡騫予安然坐在那裡,一直看著門邊,看著我進去。 所謂筆跡鑒定,我看也不過是個幌子,胡騫予這麼做,不過是要逼我出面。 我看了眼胡騫予身旁的律師,說:「我人都到了,我看,這鑒定筆記,可以免了吧?」 律師聞言,迅速看了胡騫予一眼,胡騫予蔚為頷首,律師已自行朝門邊走去。 開關門的聲音隨即傳來,胡騫予又瞥向坐在我身旁的代理人:「麻煩你也出去一下。」 代理人聽胡騫予這麼不客氣地下逐客令,面上不悅,但還是詢問地看我,等我命令。 我扯扯嘴角,算是笑:「胡總有私人話題要和我談?不是談公事?」 他也笑,笑容比我還假,「你會猜不到,我找你來,目的是什麼?」 我極輕地「哼」一聲,輕輕轉動了椅子,正面轉向胡騫予,看著他,對代理人說:「西姆先生,請你暫時出去一下。」 此處空間,很快,只剩我和胡騫予二人。 沉默片刻,我喝一口桌上現成的咖啡,等著他先開口。有時,沉默是種較量,誰先開口,誰就落入下風。 最終,胡騫予先開口:「張懷年的案子,是你幹的?」 我放下咖啡杯,笑容加深。他找我來,果然是為了這件事,揚眉睨他:「沒錯。」 他看著我,愣了愣。 隨後,他起身,繞過會議桌,朝我走來。 到了我面前,躬身,靠近,一手撐在桌上,將我困於他和辦公桌之間,低眉,看我:「找人製造車禍,買通所有人,包括那個受害者……如果我沒猜錯,這一切,都是出自你的手。」 我最討厭胡騫予現在這樣一副質問的樣子。他話音一摞,我的腳便向後一撐。 椅子下的滑輪帶著我遠離這張令人生厭的嘴臉。 我依舊是那句話:「沒錯。」 張懷年放開他的律師事務所,想要開開心心環遊世界?沒門! 我溜出他的掌控,他索性斜靠在桌旁,雙手環胸。 還是那樣,居高臨下看我:「你是不是要硬生生將他逼成肇事者,才會滿意?」 我隔著一段距離,回視胡騫予:看來這個男人,真的是新婚燕爾,被甜蜜沖昏頭了。張懷年陷在我製造的交通意外官司裡,加上個事後逃逸,頂多也就坐幾年牢。 我怎麼會滿意? 只不過,這件事出在對肇事逃逸處罰最重的德國,張懷年又是名律師,他的罪責,難免要更重一些。 我之前也曾擔心過,自己整治不了張懷年。畢竟張懷年多年黑白道都混的如魚得水,很多集體和個人都很買他的帳。 可這次,是張懷年要主動退下政法線,還離開了他一手創辦的律師事務所,推掉了許多重要的訴訟案件——此舉,得罪許多人,我只是比那些被得罪的大人物,早一步出手而已。 冥冥之中,連老天都在幫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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