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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胡騫予的眼神,有種令人頓覺寒冷的能力。但幸好隔著遠,他的眼神再冰冷,我也可以選擇忽略。

  片刻後,我能確認,胡騫予確實已經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他和那女人一道,朝我們這邊走過來。

  隨後,到了檯子邊的時候,姚謙墨站起來打招呼,我依舊側身對著他們,坐著。反正,在這麼多人面前,我也不怕他敢吃了我。

  胡騫予說話音量掌握很好,我這個位置,剛好聽到。

  聽他一番敘述,胡騫予和這位夫人是在瑞士滑雪的時候碰巧遇到。正好,又是同一天回國。她邀請這位年輕男子做自己的拍檔,來參加前夫的訂婚宴。

  可不想,飛機延誤,他們沒來得及參加訂婚宴,倒是直接來這邊,參加訂婚宴後的私人聚會來了。

  胡騫予昨日自香港啟程去瑞士,今晚卻就已經回到新加坡。來回旅程都要花掉他大部分時間。我幾乎想笑,他胡騫予,難道真的只在瑞士待三五小時,這也算是去度假?何必,這麼急著回來?

  就在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後背突然一涼,隨後,便有液體,順著我光裸的肩胛,向下流淌。

  鄰座的女人看著我身後,謔地站了起來,朝著我身後低聲驚呼一聲。

  我慌忙站起來,朝後看。

  胡騫予手中酒杯,液體還剩一半,見我看他,淡淡回一句:「抱歉,酒灑了。」

  姚謙墨趕緊將餐巾遞給我,他自己也取過餐巾為我擦拭。無奈,冰涼的酒還是已經流進了衣服裡。

  我隔開姚謙墨的手,看他一眼:「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大步朝洗手間方向走。

  走到半途,我捏著拳頭回頭,就見胡騫予也正看著我,並朝我舉起那半杯酒,輕笑。

  ***

  我到了洗手間,沾濕紙巾擦拭背上的酒,可此時,我衣服裡也濕了,且一直濕到腰部,實在擦不幹的話,我還是提前離開算了,這裡,有胡騫予,我得趕快走。

  一件好不容易得到的衣服,被胡騫予的一杯酒毀了。

  何止是一件衣服?那些我以為已經到手的東西,最後,都被他給毀了。

  氣憤之餘,我對此卻依舊無能為力。胡騫予太厲害,面對他,我總輸很慘。

  算了。我逼自己不要去想。安慰自己,胡騫予不是神,他也會有弱點。

  安慰自己,心裡好過一些,此時,洗手間的門被推開。

  我餘光朝鏡子一瞥,就見鏡子反射出的景象——

  胡騫予進入洗手間,反手關上門。

  胡騫予動作快,我剛來得及回身,他已來到我身後。

  我被他的臂膀困在他與洗手台之間。

  他低頭,嗅一嗅我的頸子:「嗯,有紅酒的呃味道。」說完,竟用舌尖一觸。

  我縮肩膀,儘量避開胡騫予。可哪有退路?

  我深深呼吸,儘量揉著嗓音說:「出去,嗯?」

  他看著我的眸子一怔,隨即笑:「你也會說軟話?嗯,不錯。」

  他看來心情已經轉好,我松一口氣,試著掙脫他的桎梏,動作儘量小心翼翼,可眼看我就要脫出他的控制,這時,胡騫予手一緊,轉眼又將我困住。

  「這衣服,挺漂亮。」

  他看著鏡中,我的背影,說。

  我雙手都已握拳,可這拳頭,不能教他看見,只得藏在腿側。

  我試了許久,終於笑出來:「謝謝。」

  他將視線從鏡子裡移開,移到我身上:「姚謙墨送的?」

  「……」

  他眼睛陷入一片黑色,像極無底深潭:「他說,為了件衣服,你答應做他女伴?」

  「我們別鬧了好不好?」我此刻只想快點脫身,「出去啦。」

  他不退反近,密實的貼合住我,輕輕扯了扯我裙角:「知不知道?男人送女人衣服,就是為了脫掉它。」

  我已經忍無可忍,可先前的教訓告訴我,得罪他,沒好處,最後,心裡掙扎半天,依舊只能學著嬌嗔的模樣,低聲嗔一句:「歪理。」

  他煞有介事,手指伸到我面前,搖一搖:「提醒你,以後不要打我身邊人的主意,也不要讓他們打你的主意。」

  說完,他竟然攔腰抱起我,將我身體一提,要我坐到洗手檯面上。

  我來不及驚呼,他已伸手拉住我衣服布料,猛地朝兩邊一撕。

  我的胸口立刻露出來,下意識想躲,剛掙了一下,他就盯著我的Nu Bra威脅到:「不要讓我把這件也扯下來。」

  我真的怕了,他的眼神仿佛帶了血色,我慌忙抓住他的手腕。

  可惜,我敵不過他的力氣,只能任由他托住我光裸的背脊,看著他把這件禮服從我身上剝下。

  我眼睜睜看著他把衣料隨手扔到角落:「你要我這樣怎麼出去?!」

  他憑什麼……憑什麼……我心裡咒駡,可惜,連我自己都可以回答這個問題:我是他胡騫予的情人,我們之間的那個賭注,便是他這樣待我的「憑什麼」。

  他看看我只穿著內衣褲的身體,眼神一黯,我渾身一激靈,胳膊擋在胸前。

  我的肩膀,在他的手掌下,細細顫抖。

  他歎口氣,摸出手機打電話:「送套衣服過來……女人穿的……對,在環球頂樓的pub……女廁……這你不要管……」

  斷斷續續說完,他收線,身體卻仍舊不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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