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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下午我請了半天假。我早上已把一天工作做完,人事部很爽快就批了假條。

  我約了姚謙墨看房子,本來公寓的事也不是那麼緊急,但是我現在只想儘快搬離酒店,躲開胡騫予。

  那個男人,我惹不起,躲得起。

  可一打電話,才知道姚謙墨不在國內。他也忙,畢竟也是有自己事業的。

  我們商量了一下,他決定指派露西帶我去看房。

  姚謙墨的公寓,兩室兩廳一衛一浴。南北通透。

  家俱很全,電器也很新,怎麼看都是剛裝修不久的房子。

  純白色的地毯鋪在臥室的床邊,絨毛蓋過腳背,如踩在雲上。我喜歡這種格調,在美國的公寓內也鋪著這種地毯,冬日烤火的時候赤足坐在上面,一直冰寒料峭的心短時間的回暖。

  新加坡四季如春的天氣不需要壁爐,但是這裡卻出現我最愛的地毯。

  只能說真巧。

  「你哥哥這麼好的房空著幹嘛?」我不禁有些疑惑。

  露西聞言,無奈地看我一眼,很少見她情緒低落。新鮮。

  「本來是給哥哥用來作新房的。可惜婚禮當天吹了。」

  婚禮當天鬧分手?

  更新鮮。

  「我怎麼沒聽你說?」我對此表示關心。

  我坐在純白色地毯上,聽故事。

  「那天,你打電話給我,說你要回國。你記得嗎?」

  我點點頭。

  我還記得那時候我這麼聲明的時候,露西在電話那頭幾乎是在尖叫:「你說什麼?!回國?!真的假的?!啊?為零!」

  我那時耳膜被震得生疼,不說話,把手機拿的遠一些,也想等她這點興奮勁頭過了,好繼續這場對話。

  卻不料,我的沉默引來了反效果。

  露西在電話那頭一個勁地催:「為零!為零!為零!說話,說話,說話!你真的要回國?!」

  「真的。」

  「你那個朋友……那個,什麼張大頭的,他不是反對你回國嗎?」

  張懷年確實不建議我回國。

  但是我依舊決定回來。下定決心,不容回頭。

  露西語氣終於平靜了一些:「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想了想,「等我手頭的事全部解決了。」

  ***

  現在回想起來露西當時的尖叫,我的耳朵還有些疼。

  「那時候我就在參加謙墨的婚禮。你也知道那老女人的脾氣,我還是沾了托尼的光,才被分到教堂裡最角落的地方。你想想看,這麼角落的地方怎麼可能會因為講電話聲音太吵,打擾到神父證婚?竟然找這麼個藉口派人把我請出教堂!」

  以露西的嗓門,不是不可能——

  我打那通電話給露西時,正坐在張懷年的車裡。

  當時我們開車,正在去領事館的路上。

  胡欣當時千方百計把我送出國,逼我簽了協議。這份協議存在領事館裡,限制我回國的自由。

  我先要回國,必須想方設法讓這份協議失效。

  正規途徑,非法途徑,只要能讓我回國,就會成為我的不二選擇。

  而張懷年,在金融線和政法線混飯吃的人,沒幾個不知道他的手腕的。

  他本來堅決反對我這麼做,但我堅持,他也沒有辦法。

  業界有句相傳已久的話:「張懷年是亞洲無良律師之最,黑白道通吃,早就到了登峰造極的境地」。

  所以我才會麻煩他,請他跟我一起去領事館。

  當時在車上,露西說的那些話,連張懷年都聽得一清二楚,可見露西的聲音已然大到這種地步,不能怪姚夫人把她趕出教堂。

  「不過最解氣的事,我被趕出來沒多久,謙墨跟著出來。我本以為他是來出來安慰我,可你猜他怎麼說?」

  「他怎麼說?」

  「他說……他竟然說他不結婚了。看著那個老女人氣急敗壞地追出來,你知不知倒我有多開心?」

  談話就這麼偏離了原來的軌道。露西原本是要為哥哥的失婚而惋惜,到最後這倒變成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作為一個聽眾,我負荷不了這種變化。

  8.所謂八卦

  我回到酒店就開始收拾行李。

  雖然從美國帶回來的東西沒幾樣,但回來後的這一周,我購置了不少東西。我是有購物癖的女人,這天經地義。但是也有麻煩:要把這些全部搬去新公寓,不是簡單的事。光收拾這些東西就花了我不少時間。

  我想了想,決定明天請物流公司來幫忙。我還要上班,沒時間自己親自整理。

  一想到明天上班,我不禁有些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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