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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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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不經心的打開那個曾與易明晞交流的郵箱,原以為只是空蕩蕩的一片,卻沒料到竟顯示未讀郵件七封。自從與易明晞分離,她就已經徹底將這個郵箱號碼擱置,當時的自己,存的是打死不來往的單純心思。 她打開那幾封未讀郵件,七封郵件皆顯示圖片標誌。 第一封,暗紅色燈罩,似是年時已久,籠罩著一種時光的萎靡與沉寂。 第二封,粉紅色的書架,上面擺著那本《暮靄晨鐘》和《北方佳人》,書冊的「容沫」字跡清晰可見。 第三封,藍色的公主床,疊的工整的明黃色棉被,透出一種冷色與暖色交融的歡洽。 第四封,淡紫的寫字臺,上面鋪著透明的玻璃,玻璃下竟還壓著很多年前遊戲的宣傳壁紙。 第五封,窗臺上種在卡通花盆裡的圓圓仙人球,像是長勢良好的樣子,又圓又大,笨拙的可愛。 第六封,很古老的複讀機樣式,上面寫著永華的字樣。 大概是因為圖片打開的太多,第七封依然呈現「顯示中」的狀態,她怔怔的看著這些照片,腦海裡卻像是曾經相識一般,有一種遙遠熟悉的記憶。那樣的擺設佈置,明明看起來充斥著女孩兒閨房的脂粉氣息。可他發出這些東西給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正在猶疑中,第七張照片已經逐漸露出了面目。猶如在等待一次苦苦求來的結果,容沫甚至緊張的忘記呼吸,等到照片完全出現。她地所有理智立時崩於一潰…… 那第七張圖片,竟是那幅《獨愛驕陽》! 即使時隔已久,她也能看出這是《獨愛驕陽》最原始的母本。以後她去參賽的那一張,反而是拷貝複印所得。因為在母本上面,有她最熟悉的印跡。那個作者容沫的「沫」字,雖然是極盡學她地筆法,但是那最後的幾筆,還是顯現出了他字體的瀟灑與張揚。 她幾乎想要哭出聲,這張《獨愛驕陽》顯然已經被他細細的裱了起來。雖然頁邊有些微微發黃,但是那整體的顏色與佈局,仍然像以前那般鮮豔。她曾以為他那麼恨自己,肯定會把這張作品扔掉。所以再次見到,胸中才會盛滿了那麼洶湧的訝然。 伴隨著這樣突如其來的驚喜,沉睡的記憶在一瞬間突然蘇醒。容沫再一次看前面幾張照片,這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似曾相識地感受,這樣的佈置,分明就是她出國前交通花園那處臥室的佈置。 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用力按下熟記的那個號碼,耳邊卻傳來了暫時無法接通的聲音。不由的懊喪,這才想起他的手機在N市那日好像摔壞,所以才可能無法童話。看著那些照片。想來想去,容沫突然記起毓泰他辦公室的電話,心下一沉,還是試探的撥了出去。 為了以防萬一。她用的是辦公室地電話。 電話接通,很快話筒那邊便傳來女性職場化的聲音,「你好,毓泰集團總裁辦公室。」 她心裡一緊,「你好,我想找一下易總。」 「您是哪位?」聲音沒有一絲情緒化反應,「請問有什麼事情?」 翻來覆去的問答已讓她有些不耐,於是乾脆報上名字。「我是容沫,你只需告訴易總,容沫來找。」 她抱著電話,只過了短短幾秒,電話裡便傳來了熟悉的嗓音,「喂。」 能和他說話了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容沫腦子一片混亂。只能喊了一聲他地名字,「易明晞。」 情緒使然。這三個字仿佛都在不爭氣的顫抖。 「嗯,我知道。」他的聲音低沉的沙啞,「容沫。」 這麼一段乾巴巴的開場白,簡直是一種難耐的折磨。容沫頓了一頓,還是決定先說下去,「易明晞,我看到了你發給我的郵件……我,很驚訝。」 「是嗎?」聲音依然平靜無波,「那是好久之前發的了。我一直以為你會看不到。」 容沫聞言,再次看了看日期,這才發現時間已經間隔了一年之久。 怪不得他會那麼失落地說,以為會一輩子都看不到。 「可是我看到了,易明晞,謝謝你。」她低歎,「還有那張《獨愛驕陽》,我真的很感激。」 「沒什麼。」他似乎是在苦笑,微微紊亂的呼吸聲傳入話筒,「要是知道現在會是如此境地,或許我不會發出那些。」 她突然覺得心痛,他的輕笑聲如同一把刀子,嘶嘶的割裂她的視線。不知不覺,話便已出口,「明晞,別這樣。」 這次話筒那邊卻連呼吸聲都沒有。靜謐地,可怕至極。 良久,他笑,「別哪樣……」 那麼沉重地笑容傳了過來,她雖看不見他的表情,卻也能想像地出他眸瞳裡浸泡的是如何凝重的哀傷。是她求他分手,是她求他放開自己,是她說自己不要和他同路,就此離開。 兩月之久,原本以為自己的心足夠沉靜。可是卻平白的,被這樣的幾幅圖片翻起了心潮。 她再也接不下去這場她主動開始的談話,砰的一聲,猛地掛斷了話筒。 手狠狠的按在了話筒上,眼前卻看到了他心痛的痕跡,緊蹙眉頭,冷睿的眸瞳中偏偏盛著的是再空洞不過的哀傷。 她抄起包,胡亂朝裡面塞好了東西,然後給林弈辰打了個電話,請好假後迅速離開。 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些什麼舉動,等到手裡已經拿到了那張飛往C市的機票,仿佛才恍然知曉了自己的心思。 就讓自己自私一次,放縱一次。她攥著機票,狠狠的勸慰自己。就讓自己任性一次,再一次見他。 或許,這是最後的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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