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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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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能讓所有的人都死而復生,你若能還原我的家庭,你若能補償我艱辛酸楚的童年,我便和你走。」她的淚水猶如連綿的雨滴,順著他的指縫流於掌心,而他顯然是被她的三個假設嚇住,緩緩抬頭,「容沫,你在逼我……」 她只覺得那個「逼」字來的如此可笑,「易明晞,你告訴我,你媽媽說了些什麼?」 「她說他逼你離開,是因為和容爸爸立場不和,是因為兩家懸殊太大,是因為不願意讓你成為我事業的牽絆。所以才在月明廳約你,給你錢讓你離開……」 「果然……」容沫吸吸鼻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睛竟不再湧出淚水。她看著他微微勾唇,「那你呢?要不要聽聽受擺佈那方的版本?」 他只是點頭,卻不言語。 「你做好思想準備。」她繼續現出輕揚的笑容,眸瞳在淚水的沖刷下更加璀璨奪目,「我告訴你。即便我是做廣告策劃這個最講究創意地職業。我也從沒見過這麼精彩的故事,真的,精彩的像是最惡毒的天方夜譚。」 「你只要聽了,你就會覺得我們之間真地是再絕不過的路。」她看著她,「易明晞。我當時知道所有一切的時候只覺得痛徹心扉,恨不得用死來換回曾經蒙惑的那一場。這樣的事情,你真的還想聽嗎?」 他依然點頭,眼神中已經透出了決絕的堅毅。 「那好,我說給你聽。」她深吸一口氣,眼睛卻不再看他,淡淡的瞥向一旁畫面紛繁地電視,「你母親有一點說的對。她與我爸爸立場不和。因為這個立場不和,所以不願意讓我和你在一塊兒,於是,PS出我舅媽與你爸爸的裸體照,逼我離開。我若不走,據說此事便會昭告天下。」 說完轉頭,看見他一臉迷茫便攤手,「就這些。」 她故意省去了最關鍵的部分,其間關於他們易家製造車禍滅口的嫌疑也沒說。那麼痛苦的記憶,只是寥寥幾句。便已概括出來。 良久他才反應過來,「我媽PS裸照威脅?」「是。」她的表情輕描淡寫,仿佛剛才那場哭泣帶走了所有的痛,剩下的唯有麻木。「對,所以你讓我告訴你為什麼分手。我說不出,我的舅媽與你爸爸有染,我對你只有愧疚。那時候我想,不管你怎麼逼我,我死也不能說出理由。如果讓你知道了這些事情,還不如覺得我薄情寡義來地讓我能接受些。」 他眸瞳裡的驚訝一點一點變淡,「容沫……」 下麵仍有話想要對她說。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慢慢站起身,像是剛剛歷經了一場最酷厲的鞭笞,渾身上下無處不痛的悽楚。 「所以,你聽了這些,也想逃吧。」她仰頭看他,唇角延綿出一彎戲謔地弧度。「所以。易明晞,真的不是我蠻橫無理。真的不是我欺人太甚。」 他們兩個人,真的不可能再有交集。 他看著她,眼神深邃凝重,清晰的將她納入眸裡,「容沫,」似是將所有力氣都凝於齒端,他說話的時候甚至簇起眉角,「不管他們如何,我要告訴你,我真的很愛你,這個世界上,或許只有我才會如此用力的愛你。」 「我愛你愛地完全失去自己,每一次都是傾盡全力。百般誘導你回毓泰的那一場謀局,幾乎耗盡了我四年所有精力。或許你還記得那一次的避孕藥,我就那樣眼睜睜的逼你吃下去,其實那並不是避孕藥,那只是營養鈣片,只不過是換了盒子而已。」 「而我,看似百般折磨你,其實你每痛的一分,我都像是被鞭笞十分。每一場痛都是我設計的橋段,因為唯有痛楚才會讓四年集聚地愛情變得清晰,才不會讓我感覺你就在我面前,但我卻觸摸不到你。」 「最後那一場車禍,是因為知道了你訂婚地事情所以才倉促而行。後來,看到你在我床頭依然嫣然笑語,我真的覺得一場生死較量能換回這樣地溫馨共存也很值得。再到以後,你再一次不告而別,我那日在病房中呆的幾乎恢漠,眼前不斷浮現的是你最後在門縫中看我的表情,心痛的幾乎發瘋。九點十六,我媽和藍若琳來,讓我免去你的賠償款,我便明白了一切。」 「我真的恨你,恨你不該這麼輕易繳械投降,不該再一次給我這麼美好的回憶之後狠心將我捨棄。我拖著未愈的身子發瘋般的找了各個N市的各個角落,你卻消失的那麼無影無蹤。那時候就感覺骨折的痛楚漸漸延伸至心中,我仿佛再一次墮入噩夢。」 「那是近乎崩潰的絕望,比起四年前的那幕更讓我感覺嗜心刻骨。於是,我又恨了你一年。「與若琳分手,毓泰廣告形同虛設,實質上仍是毓泰傳媒的主體,伴隨著你的離開,毓泰集團第一次出現了滑坡。各種傳言紛至遝來,惡毒譏嘲不絕於耳。後來,爸媽給我帶了一個女人,完全不認識的女人,名字叫景茹,莫名其妙的,便讓我結婚。」 「那時我便想,不和你結婚,反正和誰都是一樣的,便順從答應。所以就有了那麼一場酒店服務生與鑽石王老五相逢的好戲,經過此事,毓泰重新回到事業強效期。」 他看著她,那雙讓他眷戀瘋狂的眼睛微微瞪大,似是感到不可思議,心裡突然有一個地方再次回暖,卻同時泛起了酸澀,垂頭微微擼起西服袖子,他一下一下將襯衫袖口解開,「這一個圓圈,便是新婚之夜的饋贈。」 容沫驚愕,怔愣的看著他皮膚那一圈暗黃的印跡,如同幹枯樹椏的末端,醜陋至極。他看著她的表情,嗤的一聲想要放下,卻見她用力抓起他的手,倏然抬頭看著他,「這是怎麼弄得?」 眼神酷厲,剛才還清渺的眸瞳中卻有著一種逼人的心痛。他看著她,想要抽回手,「過去就是過去,我只想讓你知道,我……」 「煙燙的?」她打斷他的話,再次厲聲。 他看了她幾秒,像是想將她這樣的表情印入心裡,良久,才化為一聲點頭。 點頭的幅度很輕,輕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可面前的她竟是出奇的靜默,他覺得驚訝,便低頭看她。只是一瞬,她與他的視線驀然相接,接下來,他看到她的淚水奪眶而出。 「易明晞,你怎麼能這樣!」她突然瘋了一般將拳頭擂向他的胸膛和肩膀,如同在面對怨恨已久的宿敵,用力絕望,「你這算是什麼?算是逼我屈服嗎?受苦受難的都是我,你這是憑的什麼?!」 他呆呆的任由她的拳頭雨水般降到他的身上,從最初的疼痛到慢慢木然,仿佛承受了這些年所有的痛苦。漸漸的,大概是她哭打的累了,身子不由得癱軟滑落,他猛地用力,趁她離開他胸膛之前,緊緊將她錮入懷裡。 微微低頭,鼻尖充盈著他思戀了一輩子的她的香氣,由鼻至肺,慢慢的在他的血液裡縱橫沸騰。她原本穿的便是寬鬆式浴袍,經過剛才不經意的拉扯,圓潤飽滿的肩膀已經露出一邊,晶耀的似是在燈光下爍爍生燦。他看著她,幾乎沒有猶豫的,便吻了上去。 懷裡的她只是一繃,卻沒有反抗,只是愈發向他懷裡偎去,像是承受了莫大的苦難與委屈。有一瞬間的理智在腦中飛逝,卻在洶湧的情欲中未能支持多久。他悶哼一聲,抱她側倒在床。 明明是情意繾綣,幾度纏綿,但他們仿佛是經歷了幾世的創痛。看著壁上的時鐘,已經十一時十五分,時針與分針呈一百二十度重合。如同一張莫大地口,一下一下的吞噬他們僅有的時光。他在她身邊側臥,粗重紊亂的呼吸稍稍平穩了些,看著她長睫微垂,似是已經入睡。便輕聲問她,「你睡了嗎?」 「沒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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