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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四個億

  潘書站在東林大樓十七樓的「梅花閣」外,朝著玻璃窗打著手機,心不在焉地一邊嗯嗯,一邊看著窗外的焰火。元旦新年,浦東那邊沿江邊的高樓上架了禮花炮,砰砰地向天空發射著熾白眩紫的禮花,近得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接到一把碎鑽。天空讓禮花攪得忽明忽暗,一時絢爛一時冷寂,熱烈時開盡繁花,冷清連時星星都不見。

  煙花般寂寞,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潘書收了手機,手按在玻璃上,涼浸浸的,正好熄一下喝了酒後突突亂跳的心臟。看著外頭的極盡燦爛,想起一本小說的書名,便有了剛才的聯想。

  用冰冷的手摸摸飛燙的臉,心裡想要不要去洗手間洗一下,出來時只拿了手機,包留在座位上,洗了臉就沒法補妝了。

  焰火放完,玻璃後頭是黑漆漆的天空,使得整面玻璃牆成了一塊大鏡子。她對著鏡子理了理盤在頭上的長卷髮,忽然看見玻璃裡頭有個男人的影子,高高瘦瘦,留著寸長的短髮,穿一件炭黑色的西服,正是此間「梅花閣」的主人何謂,便扯起一個笑容,轉頭迎上去時已是笑容滿面。

  「何先生溜出來了,是逃酒?這可不行,今天我們老總交待過了,不把何先生灌醉,就算我失職。」把手插進何謂的臂彎裡,返身朝包房去。

  何謂笑笑,「潘小姐也太盡忠職守了,陳總用你一個,抵得上人家三個。潘小姐,不如你到我這裡來,陳總給你多少,我加一倍。」

  「那好啊,何先生。明天我就來上班,你把我放在哪個職務上?」潘書笑吟吟地貼上去,一身黑色長裙像水一樣流瀉不停,胸是丘腰是穀,起起伏伏,貼在何謂熨衣板一樣的身體上,竟是嚴絲合縫。

  何謂把手臂抽出來,攬著她的腰,欺過去說:「除了我的職位,哪裡放得你這尊觀音。」

  潘書把臉錯開一寸,避過他壓上來的臉,笑說:「何先生真是太壞了,怎麼能拿觀音菩薩來講笑話,也不怕遭報應?」

  「那就做我的女朋友。潘小姐,這是我多少次請你了?光今年就不下二十次,還有去年呢?喲,這話可過時了,現在已經是新年了。那今年就是第一次。元旦佳節,就當是個新年禮物。」

  「那誰是誰的新年禮物?」潘書停在包房門口,雙臂掛在他頸上,笑問。

  何謂雙手掐在她腰間,兩虎口相對,暗里加了一點力收緊。只差一點點,拇指就可碰上。「當然是彼此的。難道潘小姐就不需要新年禮物了?」

  潘書扭了扭腰,閃開了他的手,「我的新年禮物已經多得沒工夫拆,何先生這件,怕是要等到明年了。」松了雙臂,仍然掛在他手上,肩頭一撞,撞開房門,大笑著說:「何先生逃席,被我當場拿住。你們快罰他酒。」

  裡面是三個男人和七八個小姐,轟笑聲中不由分說,按了何謂坐下,便有小姐上來敬酒。何謂說:「潘小姐真不體貼,你把我灌醉了,等會兒誰送你回家?」

  潘書忙說:「何先生要體貼,你們還不趕緊的?」

  兩個小姐一邊一個貼上去,鶯鶯燕燕地纏著他,嘟著嘴說:「潘小姐不體貼,還有我們呢,何先生你眼裡只有她。罰酒。」

  何謂被纏得沒辦法,只好喝了兩杯,馬上又有小姐舉著杯子上來。

  潘書過去坐在陳總邊上,低聲說道:「華姨剛才打電話來,像是不太好,我過去一下吧?」

  陳總用手抹一下臉,說:「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今晚我過去守著,到底是新年,她怕是心情不太好,才會打電話來。你剛才喝急了,別開車,我讓司機回來送你回去。」

  潘書說:「那我送你出去。」站起來扶起陳總,一手拿了手機和包,笑說:「陳總喝多了,我送他回家,你們盡興啊。」

  財務總監和投融資部經理撥開身邊的小姐,趨前來相送,陳總笑呵呵地說:「不行了不行了,我老了,不比你們年富力強,守更熬夜的本事也不如你們。你們玩你們的,不用管我。」手搭在潘書肩上,搖搖晃晃地邁步。

  何謂不依,嚷道:「潘小姐不好這樣厚此薄彼,我剛才出去抽根煙就被你捉住,陳總你就放他一馬了?」

  潘書丟個媚眼過去,說:「何先生聰明面孔笨肚腸,陳總發我薪水,我當然要護著了。」

  說得一眾人都笑,再見保重的話又說了一輪,潘書才和陳總出了房間。陳總放下手擱在潘書肩上的手,按了電梯鈕,正色道:「你要留意何謂,這個人不好應付。這次和他合作,千萬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潘書點頭,「我知道。聽說這個人黑白兩道都吃得開,深藏不露,精明仔細,又不好女色。海南這個專案和他合作,只怕會有些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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