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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晶晶沒來啊?」

  霍童正低頭整理背包,聽見人問,抬頭,還是那個隊友,她笑起來:「她沒跟我一塊兒。」倒是他把人叫得親熱。

  男隊友有些錯愕,還想說話,看到坡道上轉過來的車,臉上一喜。

  霍童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怎麼是這車?

  伍晶晶一路把車開上來停好,單肩扛著包蹦下來,看見她,有些詫異:「這回想著來了?」

  霍童點頭:「開春了,出來活動活動筋骨。」忍不住再看一眼那車。

  「要我幫忙嗎?」旁邊的隊友看見伍晶晶側身調整背包帶半天也沒調整好,問一句。

  伍晶晶抬頭看看他:「行,謝謝你了。」把手裡的東西交出去,她注意到霍童的打量,也看著那車笑一下:「我的車徹底被我媽弄走了,趙千帆搬完家說這車他不要了,讓我用。」

  霍童再點頭:「哦。」

  伍晶晶回身把隊友順好的背帶系上,招呼她:「那走吧。」

  霍童看見背包帶在兩人之間交接得自然,覺得挺神奇,上回晶晶對人還怒目相向,看來她缺席了幾次活動,錯過了不少好戲。克制不住好奇心,對著隊友又多看了兩眼。

  男隊友沒注意她,從自己背包裡掏出個耳機,遞給伍晶晶:「小玩意裡頭這個算不錯的了,你聽聽。」

  「嗯。」伍晶晶接過來隨手揣進衣兜裡,轉臉問霍童:「你知道搬哪兒了嗎?」

  霍童反問:「搬哪兒?」

  「就你醫院對面,XX社區,左邊第一棟樓1002,昨天剛搬。」

  哦,醫院的新鄰居。霍童聽在耳朵裡,不多問了。

  「之前他租房的房東每月多收他一千他都不買帳,這回的房主愣加了他十萬他也行。這司馬昭之心,別告訴我你不懂。」伍晶晶還在說。

  這麼個少爺為著她,不惜多花錢當冤大頭,晶晶的意思是她霍童應該感激涕零。

  十萬,在她,算筆鉅款;在趙千帆,塞塞牙縫。他剔一下牙縫她就得跪那兒聽他說她窮酸說她無能說她識人不清,是不是這個道理?

  她就是個倔頭。當年趙文生願意拿自己的錢幫她跑路子往上爬她說你敢跑咱就分手,當年陳雙慶家咒她勸人離婚斷子絕孫她說那好大不了我一輩子不結。她不是只在他趙千帆面前犯倔,他趙千帆能有多特別。

  她是喜歡他,但沒到巴肝巴肺不要臉不要皮的地步,一想到那人一邊把她摟懷裡親熱一邊想著這就是一傻X,她就噁心。

  「你們科姓劉的那事兒,趙千帆在我爸跟前打了包票說你不摻合的,你別愣往裡擠。」伍晶晶說著說著自己心裡不舒服起來。趙千帆那話也就能蒙住她爸。跟她爸說不用顧忌,讓她爸誤會他對霍童沒了心思,然後返頭跟自己女兒開玩笑說趙家那小子現在身邊空了人你這丫頭要還有意思就哈哈哈。她不撿這個漏!

  「你跟我們科的譚寶娜很熟?」伍晶晶還在氣,突然聽見霍童問這麼一句。

  她下意識就回:「不啊。怎麼?」

  霍童搖頭:「沒怎麼,問問。」

  伍晶晶皺眉,什麼時候起,這人說話也學會說一半藏一半了:「你直說。」

  「沒。劉亞敏為了那事兒求過我,我怕她也到處去問其他人。」

  「哼,那你甭擔心了,譚寶娜比你懂得明哲保身。」伍晶晶哼一聲。給她們排舞那時候,休息的空檔,其他的護士醫生也常常過來湊湊熱鬧,劉亞敏自來熟地總蹭過來噓寒問暖,不光問她還問候她爸,姓譚的一開始在旁邊聽得兩眼放光時不常也搭幾句,後來見她不待見頂了劉亞敏兩次,再跟她說話,隻字不提了,一碰到敏感問題比誰閃得都快。

  她只當這人識趣,並沒多想,直到後來。

  「晶晶老師啊,我們霍是個實在人,絕對不會做那種挖人牆角的事。」那次她給霍童送月餅票,沒碰見正主,只有這譚寶娜在,看見她就聊上了,聊得她一頭霧水。

  「霍她就是這個脾氣,越跟哪個熟越不講客氣,你千萬莫誤會。」譚寶娜緊跟著解釋,原來是她們寇里一個護士在她們院慶之後回去嚼舌根,說那天晚上吃飯霍童不厚道地在她和趙千帆之間加塞。

  她那時本來沒誤會,但被姓譚的一說,怎麼就那麼不是個味兒。

  同時也好笑,霍童還拿這人當朋友,嘖。

  伍晶晶才這麼想,就看見霍童在一旁點頭:「那就好。」

  看不下去了。伍晶晶先自嘲:「我啊,就是被你們這些人愣逼著變得討嫌的。」完了入正題:「你還相親、還有工夫關心別人會不會惹麻煩?」

  盯上霍童:「趙千帆哪兒不如這些亂七八糟的人,你非得這麼絕?」

  28.庸脂俗粉

  「剛才就沒聽見。我這兒忙著呢,都跟你似的到處玩。那行,晚點吧,我看看有沒有其它事,要沒有我就過去。」掛了電話,趙千帆犯愁。

  他老頭年裡才跟他說要遠著點大劉,他也想遠著,可別人黏上來,那又是另一說。他在醫院的項目基本都結了,大劉那攤子跟他一點關係沒有,把他往裡抓也不知是為的什麼。

  正歎氣,有人敲他的門,趙千帆說聲進來,看見新副總笑成一朵花走過來,問他:「今晚上有空沒?」

  真是缺啥有啥。趙千帆只笑:「有事?」

  「嗯,」副總點頭:「老婆交代,讓請你到家裡吃頓飯。」

  趙千帆反問:「安頓好了都?」

  副總有些尷尬:「麻煩你了。」

  趙千帆擺手。他不是愛做善事的人,要不是為了公司最近接了幾個大項需要用人,這些閒事他才懶得管。這副總老婆的老家是農村的,底下有個弟弟是混帳,不管事不說,把身上一堆病的老頭老太往家外頭扔,弄得這姐姐天天跟家對著老公哭。副總說那租房把老倆口接來吧,老倆口又說城裡的房子金貴怕給人糟踐了落埋怨。後院著火對男的來說是最鬧心的事兒,他讓秘書打聽了副總住的那社區有房子要賣,那不是正好。事情辦好了他說了聲讓把老人接出來,反正房子產權歸公司,也不白給,該交的租金按時交,什麼時候不在他公司裡幹了,捲舖蓋走人。

  副總還在問:「那今晚上?」

  他是想找藉口避開大劉,可讓他跟一幫老弱病殘吃飯接受獎章他也彆扭。趙千帆拒絕:「我不缺你那頓飯,你抓緊給老頭老太看病是正經。過陣子我搞不好得回趟北京,公司裡需要你多盯著。」正事要給他弄砸了,再看看他是不是好人的。

  副總是個識相的人,也不再勸:「行,我知道了。」

  趙千帆看著這個平時意氣風發的人現如今欠了人情腰板都挺不直的樣子,心下感慨,不為五斗米折腰,說起來漂亮,有多少人能做到?

  也就霍童那個傻冒吧。

  算了,不想這人這事,想了沒勁,毛順的女人多得是,他犯不著上趕著給自己添堵。

  回到辦公桌前,瞟到之前漏接的大劉的兩次電話,趙千帆收拾了東西向外走,反正都是要應酬,早死早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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