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愛是寂寞撒的謊 | 上頁 下頁 |
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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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你不是說幸福是需要比較的嗎?想想那對殘疾夫妻,飄兒。」 「我確實是經常想起他們,然後內心就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想要的太多了?」 「不是的,飄兒,你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女人。你想要的,是作為一個女人應該享有的而已。不要再自責,這對你、對林燁、對你們的婚姻於事無補。」 「芳姐,這些話憋在心裡,今天我終於說出來了……」 「怎麼,感覺舒服多了吧,比放了一個大屁還要舒服吧?」 飄兒忽然間聽到李芳來了這麼一句,有點哭笑不得,說:「芳姐你不要逗人家啦,這時候要我笑,是比哭還難受啊。」 李芳靠在大椅子背上,說:「不逗逗你,你還不知道要多愁善感到何時呢。想開點,沒什麼大不了的。想想目前最重要是要做什麼。」 「目前最重要的是……應該是請假,陪林燁上北京治療吧。他……其實最需要的是我的鼓勵和陪伴。如果這個時候我不興致勃勃地支持他,這輩子,他就好不起來了。」 「嗯,這就對了。是應該這麼辦。」 「呵呵。芳姐,真的像你說的,我心裡舒服多了。對了,不說我的,說說你吧,有什麼打算?」 「我能有什麼打算?不過,我總感覺和霍靖算是到此為止了。不能再走下去了。」 「因為陳天佑?」 「不,不全是。我只是在想,作為女人,我們在生活和感情上應該如何來安頓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是啊,如何來安頓呢?誰能夠來給我們一個答案?」 「這是永遠也不會有標準答案的。」 「那參考答案呢?」 「也不會有的。哎,不說了,等我理清了自己,再向你交待吧。現在也晚了,咱們結帳吧。」 飄兒看一下手機,驚呼:「天哪,都11點多啦。」 剛才只顧著和李芳說話,連林燁的來電也聽不到了。她回撥過去,林燁著急地問她怎麼還不回來。飄兒說就回去了,正在結帳。李芳微笑地看著她,說:「看,這就是老公。我是整晚不回家,也不會有人來問我的。」飄兒聽了,有點心酸,正要說什麼,李芳就站起來,搶著先付了賬。 走出茶房,寒意濃重地撲過來。她們叫了計程車,就融進這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寶欣偷偷地從報社溜出去,到市府門口去等王東洋。代表團乘坐的是一輛豪華大巴,車上下來許多人了,王東洋才在後面慢悠悠地走下來。寶欣不好意思走上去,待到王東洋走近了,她才使勁向他招手。 王東洋看到她,先是眼前一亮,再就為難地說:「寶寶,我還要跟著去市府一趟呢,晚上也還有聚餐。你先回去,在這影響不好啊。」寶欣嘟著小嘴說:「好吧,又不是偷情,這樣小心翼翼的。」王東洋說:「我這不是在工作麼?」寶欣說:「可是,人家好想你嘛。我……想抱你一下嘛。」 聽了這話,王東洋後退了一步,臉紅了,說:「寶寶,我也想你,可是這不是時候,這地方也不行,晚上我回去再說啊。有禮物給你呢。乖,聽話啊,回去。」說完就就大步跟上代表團了。 寶欣嘟著小嘴回到報社。飄兒見了,問她怎麼一副憂鬱的樣子。得知原因後,飄兒掩口而笑。寶欣問她笑什麼,飄兒說,看來李芳和我是料事如神呀,你們果真走到一塊去了,發展還這麼神速。寶欣生氣地說,飄兒姐,你也來笑我啊,李芳姐姐還不知道呢。飄兒說,好,我不笑,也不告密,讓你們自己給她一個驚喜吧。 正說著,莫主任走過來,敲敲寶欣的辦公桌,陰陽怪氣地說:「上班時間得注意點啊,別總是瞎聊天。」寶欣小聲說:「我哪有總是瞎聊天?我才……」飄兒忙說:「對了,莫主任,我在和寶欣聊明天的選題呢。」莫主任看看她們,「哦」了一聲,背著手走了。 寶欣生氣地說:「什麼人嘛,總是針對我,他還不消氣呀?」飄兒示意她別大聲說話再惹事端。寶欣氣呼呼地說:「好,聽你的,我喝水去。真是受不了。」飄兒看著她的樣子,搖頭笑著去複印她要用的資料了。 晚上,飄兒在陽臺晾衣服,林燁拿著書本走過來,對飄兒說:「要不我來晾吧。」飄兒說:「你來晾?」林燁說:「嗯,讓我學學嘛,總不能讓你晾一輩子呀,也總不能在你出差了,衣服都等你回來洗呀。」飄兒笑他說:「看來你真是要洗心革面了啊。」林燁摸著平頭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知道我以前太懶,什麼也不做,可是我也不是壞人呀,用洗心革面這成語太嚴重了吧。」飄兒也笑了,把位置讓給他。 林燁每晾一件,飄兒都接過去,再拉弄一番才放上鋼管上吊著。林燁說:「你別只顧著給我收拾手尾,你教我呀。」飄兒笑了,耐心地給林燁示範,說:「這衣服不能隨便用衣架撐著就算了,你要根據衣服的質地和特點,給弄平了,弄順了才晾。要不,曬乾後的衣服會很難看的,也不服帖。」林燁說:「晾個衣服也這麼多學問。」飄兒說:「當然羅,生活處處皆學問。」林燁說:「得,又在說哲學了。我慢慢學不就是了麼?」 晾好衣服,林燁望著鋼管上的兩行衣服,感歎道:「看來我離開了老婆,是樣樣也不行呀。我會連我的內褲放在哪都兒不知道的。」飄兒嗔怪地說:「看你說的,哪有這麼嚴重。每次洗澡你都自己拿內衣的啊。」林燁有點撒嬌地說:「嘿嘿,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嘛。」 飄兒感動地對他笑笑,被人需要的感覺,真好啊。女人在許多時候,要的也只是自己的男人需要自己的感覺。林燁在情感上的表達,越來越自然了。一個典型的「機械男」,就這樣逼上梁山,慢慢地向感性蛻變。不管他的蛻變是痛苦的還是甘願的,都不容易啊。飄兒想起李芳對她說的話,是的,她不想放棄這個婚姻,她不應該顧慮太多的。待林燁好起來後,他們就要個孩子吧,然後一家3口樂融融地過最平凡的世俗日子。 婆婆和公公打來電話,說他們和林燁妹妹一家要來這兒過春節,問飄兒有什麼意見。飄兒說,好啊,那就來吧,反正住得下,大家一起也熱鬧啊。婆婆在電話中笑得很開心。 林燁說:「難怪我爸媽這樣喜歡你的,你總這樣順著他們的心,讓他們高興。」飄兒說:「哎呀,這不是咱爸媽麼,人老了,不會希望兒女給他們多少錢財,倒是希望安享晚年,以後我們也會老的啊。」林燁拉著飄兒的手說:「老婆,你真好。」 飄兒把手抽回來說:「看你,是越來越肉麻了,其實你像平時一樣就好,我都不習慣你了。」林燁不好意思了,委屈地說:「哎,我做什麼都是錯的,你做什麼都是對的。」飄兒笑了,問林燁:「商量一下怎麼安排他們住吧。」 林燁說:「咱家是兩廳四房的,一個是我們的臥室,一個是爸媽的,一個客房,還有另一個分開兩邊,一邊是你的書房一邊是我的工作室。他們來,爸媽住原來他們的房間,妹妹一家住客房,妹夫父母住我工作室吧,我把東西搬到你書房去。」飄兒同意了林燁的安排。 看了一會電視新聞,林燁說要去網上看一看他管理的幾個大公司的網站。飄兒叫住了他,問:「你年底忙吧?」林燁說:「是啊,年底當然是最忙的了,許多事要趕著做。」飄兒說:「我們也是。那……我們……等過完了年,再去北京吧。」 林燁聽了,點點頭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和你說,呵呵,我臉皮薄啊。」飄兒生氣地說:「你意思是說我臉皮厚啦?」林燁連忙說:「不是不是,我沒這樣說啊。」飄兒笑了,說:「好啦,你去忙吧,我沒真生氣啦。」 可是林燁卻重新坐下來,誠懇地對飄兒說:「飄兒,我知道以前我的態度不好,你主動挨上我時,我不解風情有時還說你……說你淫蕩,你當時是不是特恨我?」飄兒想不到林燁會提這個,一時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林燁說:「你不說我也知道的,以後不會的了,我答應你,我一定慢慢地改。」幾年來的辛酸湧上心頭,飄兒眼圈紅了。林燁說:「哎呀,你都快30歲啦,怎麼還這麼容易哭啊?別哭,千萬別哭啊。」 女人其實是最怕在想哭的時候,男人在旁邊說這句話,本來不想哭的,這樣一說反而忍不住了。何況女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本就不設防。飄兒叫了聲「燁……」就用手抹眼睛了。林燁說:「好啦,好啦,我嘴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叫我『機械男』麼?我以後不說這個了,還不行麼。」飄兒抹了眼淚,對他笑笑說:「我沒事呢,只是忍不住,我也不想哭啊。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林燁坐在他的工作室,感慨地想,應付一個女人,簡直比應付一萬個電腦程式還難!他就弄不懂,怎麼那些自詡風流的男人,可以有那麼多精力來同時和幾個不同的女人周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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