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阿絲地獄 | 上頁 下頁


  「你不知道現在全國公安系統正在進行『颶風行動』嗎,這是一次主要針對網路的掃黃活動,但對現實裡的一些色情活動也加大了打擊力度,歌廳舞廳這些地方是治理的重點單位。這幾個小姑娘都沒帶多少行李,如果是出門演出,一定會帶上一些行頭。所以,我斷定她們是受『颶風行動』行動的影響,回家休息,等到風聲過了,再出去活動。」

  「你們公安打擊的是色情活動,不會連模特表演一棒子都打了吧。」

  「你要知道這些在外面風月場中混的小姑娘,有幾個能守身如玉?這也不能怪她們,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腳,她們受到的誘惑比一般人要多許多,所以,她們難保不會做出什麼傻事來。當然這樣的人不是全部,任何事情咱們都不能絕對化。也許是我猜錯了,但至少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是吧。」

  冬兒想了想,點頭:「這個太簡單了,你猜點複雜的吧。」

  秦歌目光再巡視一圈後道:「那就把女人說完了咱們再說男人。你看坐在前面那個少婦,剛才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沒有,她不管走到哪兒,都把那個挎包抓得緊緊的,包裡顯然有什麼要緊的東西。咱們再看看她的打扮,剛才我特別留意了一下,因為她是車裡這麼多人中最特別的。她的頭髮是燙過的,而且是現在正流行的空氣靈感燙,她臉上的妝不算濃,但卻很得體,如果她的經歷跟我們一樣,也曾經有過三天時間的空白,那麼,她用的化妝品一定是高檔貨,才能這麼長時間不花。這說明這少婦就算不生在豪門,也是有錢人家的閨女。她這趟出門,一定經過精心準備。」

  「誰出門不準備?」冬兒白他一眼,「稀罕你說。」

  「你別指望我一眼就能看到人家骨頭裡。」秦歌想了想又說,「剛才我說她特別,是指她身上矛盾的地方。一個養尊處優的少婦,身上帶著貴重物品獨自出門,這跟她的身份不符。如果照我猜測,她一定在做一件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

  「啊!」冬兒張嘴怔了半天,似信非信的樣子。

  秦歌笑笑:「你也別全當真,就算福爾摩斯也有猜錯的時候,何況我。」

  冬兒點點頭,目光落到了過道另一側,跟他們並排而坐的最後一個女孩身上。她壓低聲音道:「那你再說說她。」

  秦歌看著冬兒那認真的樣,知道已經完全勾起了她的興趣,這種對別人隱私的偷窺其實是每個人心底都渴望的。

  「那小姑娘年紀不大,大學畢業應該沒幾天,臉上還有大學生的稚氣。按說現在單身年輕人出來旅遊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可我瞅她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不會吧,哪兒怪呢?」冬兒說著話,腦袋往前探了探,仔細打量邊上的女孩。那女孩一直閉目端坐著,可能感覺到了什麼,眼睛睜開,剛好與冬兒的目光對視,冬兒尷尬地笑笑,縮回頭來。

  「這女孩看著挺清純的,模樣也非常漂亮,但她那張臉,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本來我想看仔細點的,但她好像一下子就感覺到了我的心意,老拿目光瞪著我,弄得我也不好意思再看她了。」

  冬兒「嘿嘿」一笑:「你這叫心虛。」

  秦歌歎息一聲道:「這女孩有點高深莫測,我能感覺到一些什麼,卻說不出來。她讓你第一眼看過去,與大街上那些漂亮女孩沒什麼不同,但你再仔細看她,就能感覺到她身上的與眾不同了。」

  「有那麼誇張嗎?」冬兒又想探過頭去,被秦歌攔住,她便老實地伏在秦歌肩上:「那就等天亮了,我好好看看她到底哪兒與眾不同。」

  現在車上的女人都說完了,那六個模特小姑娘連同前面那少婦,邊上大學生樣的女青年,再加上冬兒,一共是九個人。剩下五個男人,除去秦歌,那四個男人外部特徵非常明顯。秦歌說起來濤濤不絕,邊上的冬兒聽得入神,不住點頭,好像已經把眼下這種不尋常的境況都忘了。這也正是秦歌所希望的。

  坐在他們前排的是個中年人,濃眉劍目,鼻直口方,相貌堂堂。他的穿著很簡單,白襯衫,黑西褲。腕上戴著表,手機套別在腰間,坐那兒也是正襟端坐,腰板挺得筆直,好像當過兵的樣子。

  「前面這位我估計是當官的,看著他,我就跟看著我們局長似的。一般人就算再有錢,身上也透不出他這種威嚴來。你再看他的打扮,只有機關幹部和公司職員這些沒什麼個性的人才喜歡白襯衫黑西褲,但他不可能是公司職員,也不像是當老闆的。你注意到他腕上的表沒有,那是一種老式的國產表,還有他的襯衫也是國產一百多塊錢一件的品牌。做老闆的沒必要對自己摳門,只有那些在政府部門工作的人才這麼內斂。他們不是沒錢,但習慣了樸素些注意影響,咱們的官老爺們都這個風格。」

  第13節:相人(3)

  車上有位當官的,這讓冬兒覺得有趣:「這回我倒希望你猜得沒錯,我到現在,還沒跟當官的坐在同一輛車上呢。」

  秦歌皺著眉頭道:「當官的人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樣,咱們失蹤幾天著急的除了家人就是同事,當官的失蹤那可就是大事了。但剛才我看他的神色一點都不著急,好像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如果他也是跟我們一樣,是不知覺中來到這山谷裡的,那麼他必定也是在外出途中,有可能是休假,也可能是旅遊。當官的一個人外出旅遊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他的生活裡發生了什麼變故。」

  「會有什麼變故呢?」冬兒問。

  「兩個可能,要麼就是貪污受賄犯了法,雙規之前得到風聲外出逃亡;要麼就是工作出了問題,被停了職,或者罷了官,外出散心。」

  「我瞧他一臉正氣,還一點都不慌張,不像是逃亡的人。」

  秦歌點頭:「我只是從常規來猜測,當然事實到底怎麼樣,只有他自己知道。」

  冬兒想了想,說:「也許當官的並不像我們想的那樣沒什麼好人。」

  秦歌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輕聲說:「但願吧。」

  下面輪到坐在當官的中年人右側、隔著過道的年輕人了。這回秦歌先不發表看法,而是讓冬兒來用他的方法猜測一下。

  「其實看人並不很難,你只要注意觀察,從他外部特徵著手,總能對他的身份猜出個大概來。再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來琢磨他,找出他身上與眾不同的地方加以分析,這樣,你即使不與他接觸,也能對他有所瞭解。」

  冬兒興趣盎然,她站起來脖子往前伸,又看了看那個年輕人。這年輕人也不是很年輕,二十八九歲的樣子,看著跟秦歌差不多大。這人長髮,還留著長長的絡腮鬍子,猛一看就跟唱歌的騰格爾似的,只是仔細一看,明顯要比騰爾爾年輕許多。

  「這個人不用說,肯定是搞藝術的。」冬兒肯定地道,「現在留長髮的只有三種人,地痞流氓、流浪漢和搞藝術的。」

  秦歌點頭贊同,算是給她點鼓勵:「你再接著說。」

  「我猜他是搞美術的,只有搞美術的人才會經常往深山野嶺裡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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