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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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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繁星回答,舒熠又說:「別吃了,回家我給你做。」 舒熠捏得太緊,繁星手指微痛,志遠突然笑了笑,仿佛自嘲,說:「挺好的,幸會,舒師兄。」 舒熠眼睛微眯,說:「不用叫我師兄,我在P大念了半年就輟學了,當不起師兄兩個字。」 志遠沒再吭聲,但繁星知道他很憤怒,他憤怒時脖子裡有根青筋會一直跳動,但繁星很難過,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待。 舒熠說:「抱歉,我們先走一步。鬱恬,下次我們再約。」 走出來一直到車庫,舒熠都緊緊攥著她的手。一直走到車邊,繁星的眼淚才落下來。 舒熠開車很快,本來這裡離他家就很近,繁星剛剛重新控制好情緒,舒熠已經將車開到社區地庫,這裡有電梯直接上樓。 繁星借用了老闆家裡的洗手間,好好把哭過的痕跡重新補上粉。這是最後一次為了這段感情困擾了,她下定決心。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新的一年都開始了,她一定要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她沒有忘記正經事,走回客廳就打開公事包,把檔拿出來給舒熠簽字。 舒熠專心致志站在流理台前處理牛排,說:「稍等。」 等把牛排醃制好,他才走過來給文件簽名。 檔很長,他一頁頁細看,繁星怕光線不夠特意打開了落地燈,他一個人坐在沙發裡,落地燈金黃的光線暈照下,剪影顯得格外孤獨。繁星心想這屋子還是太大了啊,一個人住五百多平,大理石地面上雖然鋪了厚厚的地毯,但仍舊要多冷清就多冷清。尤其冬天裡,她這麼喜歡清靜的人,都覺得這屋子空曠得可怕。 雖然舒熠做的牛排很好吃,但明顯他和繁星兩個人都有點心不在焉,所以這頓晚餐也吃得食不知味。 最後繁星站起來收拾餐具,舒熠才說:「抱歉。」 繁星怔了怔。 舒熠說:「本來下定決心約了她吃飯,從此後做一個普通朋友,結果走進餐廳一看到她,又覺得那頓飯實在吃不下去,只好拿你當擋箭牌,希望沒有讓你覺得困擾。」 繁星要想一想,才明白他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愣了幾秒,脫口說:「糟了,您的大粉鑽還在我包裡呢,我怕丟了特意藏在包包最裡面一層的夾層裡,結果回北京就換了包,一直都忘了還您。」 舒熠愣了一下,說:「沒關係,哪天上班你順便帶給我好了。」 繁星忐忑不安:「很貴的吧,真怕弄丟了。」 在三亞的時候每天都有事,她心裡又亂,一忙就把藏起來的戒指給忘記了。真要丟了可怎麼辦,把她賣了也未見得夠賠。 舒熠說:「跟感情比,什麼都便宜。」 這句話,又黯淡又悵然,大約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明白。 舒熠打開酒櫃,挑了瓶紅酒:「要不要喝一杯?」 繁星點點頭,失戀這種事呢就是一陣一陣的,你以為沒事了,可不知道哪天它又突然冒出來,像顆檸檬一樣,堵在心口裡發酸。 有時候還真扛不住,想要喝點什麼,來壓住那酸澀。 舒熠收集了一堆藍光碟,兩個人坐在地毯上看電影,就著薯片喝紅酒。 繁星本來不怎麼能喝紅酒,覺得就一股單寧味,但片子好看,不知不覺就喝下幾杯,覺得這酒還不錯。 舒熠說:「法國有些酒莊可以住宿,每天什麼事情都不做,就住在酒莊裡,看他們把橡木桶裡的酒裝瓶,然後可以從早上開始喝,配著各種各樣的麵包和乳酪,一直喝到下午,每個人都微醺。去葡萄園散步,一直走啊走啊,黃昏了,起霧了,霧一直飄在葡萄園裡,葡萄架都看不清楚了,走到另外一個酒莊,接著喝。」 繁星問:「住在那些幾百年的城堡酒莊裡,會不會鬧鬼?」 舒熠問:「你怕不怕鬼?」 繁星:「不怕啊,又沒有做過虧心事,如果真有鬼,我還想跟它好好聊聊呢。再說,我最大的愛好,就是晚上一個人看鬼片。」 「你敢一個人看鬼片?」 「敢啊,怎麼不敢。我小時候膽子可小了,我爸跟我媽一吵架就不回家,我媽也不回家,家裡就我一個人,天一黑我就怕得要死,後來我外婆跟我說,你越怕什麼,你就要直接面對它,這樣就不怕了。所以我乾脆就把屋子裡所有的燈都關上,屋子裡黑咕隆咚,我就站在床上,看會不會有鬼冒出來。」 舒熠崇敬地舉杯:「敬大膽!」 繁星大方地與他碰杯。 喝到興起,薯片沒了,繁星說:「要不我做個沙拉下酒?」 舒熠說:「我想吃面,荷包蛋,放一點點蔬菜葉子。」 繁星覺得這個簡單,結果打開冰箱傻眼了,除了凍得結結實實的牛排,還有空蕩蕩的冷藏室裡擺著幾根半蔫的蘆筍,什麼都沒有。 竟然連雞蛋都沒有。 繁星忍不住吐槽:「老闆你靠什麼活著啊,你冰箱這麼空。」 舒熠說:「我訂了有機蔬菜,送什麼吃什麼,這不是過年放假,我又出差,他們就沒配送。」 繁星說:「沒有麵條,沒有雞蛋,沒有蔬菜……」而且這都已經晚上十點了,附近超市肯定都關門了。 最後是24小時的物業管家解決了這個問題,送來物業包餃子剩下的一盒韭黃和一盒雞蛋,外加一盒烏冬面,雖然不是掛麵,但聊勝於無。 繁星索性做了韭黃雞蛋炒烏冬面,舒熠吃得很香,他說:「這個配紅酒真贊!」 繁星又陪他喝了一杯酒,這才告辭。 舒熠說:「天太冷,叫到車再下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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