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愛情在前,遺忘在後 | 上頁 下頁 |
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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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我眨眨眼睛,不以為然。 「我去99號酒吧的時候,見到過一個女人,叫謝悠然,他們都說那是莊博涵的女朋友。」可意意味深長地對我說。 可未等我找到莊博涵質問他,他就已經對謝悠然提出分手。 我和莊再次約會,是在99號酒吧。莊博涵拉著我的手,神采飛揚地對裡面的職員介紹我的身份。我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只有依靠使勁拉著莊博涵才能鎮定心神。 謝悠然的淚眼讓我內疚,讓我不得安寧。可這份熾熱的愛一直燃燒著我的理智,我一直說服自己,他們不是因為我的出現而分手,是莊對她的愛已逝。 有很多個夜晚,我都被矛盾心情折磨得夜不能寐,不知如何是好。此時,謝悠然經常以弱者的身份出現在我的生活裡,她在報社門口等我,不管有沒有同事在場便死死拽著我的胳膊,胳膊上經常留有她的指印,紅腫一片然後是淤青,可想而知她抓我的力道用得有多麼大。 我一甩開她,她就在我家門口的石凳上坐著等我,如果我半天不出現她便使勁敲門,大聲哭喊,弄得左右鄰居全都側目關注,讓我尷尬不已,不知如何解釋。迫於無奈我打開門,她淚眼婆娑淒淒惶惶,讓人不忍目睹。 這一切讓我矛盾,糾結,於心不安。 我想找可意吐露心事,可也許是這段時間她還沒有適應黑白顛倒的護士工作,她的精神恍惚,經常做錯事。 喝湯時拿著筷子攪著湯盆失神,值班時把病人房號寫錯(幸好沒有把藥給弄錯)……就連做家務也會狀況百出,她洗衣服時把水籠頭打開,一出門就忘了,水不停地流溢、漫延,直到蓄積成淺淺的水池,這時她才發現造成這樣的原因是下水道被堵住了。 鐘可意沒戴橡皮手套,她彎下身體,用手直接摳出污穢的垃圾。她使勁地用手抓出垃圾,又啪啪丟在一旁,似乎摔出了心中堆積的鬱結之氣。 夜裡,我口渴起來喝水,卻發現鐘可意還沒有睡覺。 她的床靠近視窗,路燈昏黃的光灑進來,照在她身上,照在她不眠的雙眼上。「可意。」我壓低聲音,輕輕地叫她。真是奇怪,都半夜三點鐘了,鐘可意還沒有睡覺,她可是今天晚上八點鐘才下的班呢! 鐘可意正凝神看著窗外的燈光,沉浸在暇想的世界裡,我這樣細微的呼聲,都嚇了她一大跳。 「這麼晚了,你起來幹什麼,怎麼還不睡?」可意問我。 我揉揉眼睛,「這個問題我正要問你呢!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不由分說,我擠上鐘可意的床,在大學的時候我們經常擠在一張床上睡覺,直到夜深了還說著悄悄話,聽著室管員的哨聲吹了一遍又一遍還竊竊私語。 出來之後,我們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已經很久都沒有再同睡一張床了,我有一絲的不習慣,於是推推可意的身體,「你再往裡面挪一點兒。」 可意側過身體,她的手觸摸到我的鼻尖,「到了冬天,你的鼻尖就很冷。」她的語調低緩,有種壓抑的傷感。 我再揉揉惺忪的眼睛,外面的燈光照得鐘可意的眼睛亮晶晶的,如同被淚水洗滌過。 「你怎麼了?」我問她,鐘可意這幾天很奇怪,不光是做事顛三倒四,而且還有點失魂落魄,不知道什麼事情讓她如此失落,而且身為好朋友的我竟然一無所知。為了莊,我已經很久沒有關心她了,我深感愧疚。 可意擦擦眼睛,「沒什麼,這燈刺得人的眼睛痛。」 「那你別看了。」我嘟囔著說一句,慢慢地,意識開始轉入模糊,桌上滴答滴答的鬧鐘提醒我們已經是淩晨三點半了。 「你有沒有很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似乎還不打算睡覺,推推我問。 「以前沒有,現在有。」我打個哈欠,坦白地說,「就是莊博涵。」 「可他……」可意遲疑地說。 「你以後想找一個什麼樣的人共度一生?」我問她。 「很愛很愛我的人。愛人是一件很苦惱的事情。」鐘可意感慨地說。 「我和你正相反,我要找一個我很愛很愛的人,愛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憧憬地說。從來不覺得愛一個人很苦,即使是在學校有段受挫的暗戀故事。那又怎麼樣呢?雲淡風輕的往事,不會在我年輕飽滿的心上留下一道厚重的傷痕。 可意對我說:「小溪,放棄莊博涵吧,讓人得不到心安的愛,都不能要。」 「他們分手不是因為我,」我強硬地爭辯,「不要將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我頭上。」 我一廂情願的想法並不代表謝悠然甚至是鐘可意的認可,我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我固執地認為:青春只有一次,今天的日子永遠都不能複製,愛情之鳥來了,如果我不抓住它,它便會飛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我不想在以後的人生裡後悔,不想當回憶這段往事的時候只有歎氣,我更捨不得放掉莊博涵。 終於有一天,謝悠然在面對我的時候不再有眼淚,她的眼神兇狠而絕望,那個曾經對莊溫柔似水的謝悠然,已經被這場無聲的戰役折磨得身心疲憊,歡顏不再,她在糾纏已久都得到冷眼之後,終於選擇了放棄。 這場戰爭以我的勝利告終,可是我快樂嗎?謝悠然雖然離去,她留下的陰影卻影響我至今。所以,我把今日的失戀歸結於宿命和輪回,我無法與其抗爭什麼。 我和莊的開端因為有太多傷害的堆積而顯得不堪。 可意說,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條塞納河,它把我們的一顆心分做兩邊,左岸柔軟,右岸冷硬;左岸感性,右岸理性;左岸住著我們的欲望、祈盼、掙扎和所有的愛恨嗔怒,右岸住著這個世界的規則在我們心裡打下的烙印;左岸是夢境,右岸是生活。 林小溪,現在的你,是游離在左岸,可是總有一天你會回歸右岸,到時候,你一定會後悔今日沒有設身處地體諒謝悠然的心境。 可意說得對,不讓人心安的愛,都不能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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