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愛情,與我擦肩而過 | 上頁 下頁 |
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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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說:「這麼親密未免有些太出格了。」 朱輝說:「你還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嗎?連這個都不能適應?現在還有什麼天長地久,只要男女雙方滿意,見第一面就上床,第二天一起床就拜拜了,永不再見!各自另尋新歡,多省事。」 風華聽朱輝這麼年輕的女孩說出這番話,嚇了一跳,說:「朱輝,要不是我親耳聽見,我真不相信這番話是從你口中吐出來的。你還是小姑娘,男朋友都沒交吧,哪來的這套壞思想?」 朱輝說:「唉,你怎麼這麼落伍?現在什麼時代了,連人都可以克隆了,還談什麼愛情?告訴你,我這一輩子是不會結婚的,現在趁年輕,多交朋友,到人老珠黃了,找不到朋友了,我就去克隆一個年輕的我,自己養著,看著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一點點長大,那是多麼有趣的事。」 風華很不贊同她的觀點,還想說什麼,曲子完了,舞池的人停了步,都往兩邊的座位上走去。 風華和朱輝走到座位上坐下,紅果拍拍風華的肩說:「風華,真看不出來,你的舞跳得這麼棒!你這次參選有路了,你的才藝表演就是跳舞。跳現代舞,很好學的。我的女朋友是市歌舞團的現代舞老師,從明天起,你就到她那裡學習,我叫她給你編排一套舞蹈,又好看又好學的。」 風華還在沉思著去不去學,劉芳推了風華一下,說:「風華,還不謝謝紅果的栽培,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次你非贏不可。」 風華只好說:「謝謝紅大師。」 紅果擺擺手說:「不用客氣,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了,你要是真評上了東海先生,見到我還能認得出就行了。」 風華說:「紅大師開玩笑了,那哪能呢?」 這時候舞曲又響起來了,紅果說:「風華,你歇歇,我和這位美女跳跳。」 說著站起身來,一彎腰,瀟灑地做了個請的姿勢,對朱輝說:「小姐,請。」 朱輝微微一笑,兩人旋轉起來。 劉芳看著朱輝,對風華說:「風華,你要小心她一點,不要看她長得像小女孩似的,男朋友可是一大把,是個情場老手。」 風華說:「我是有夫之婦,不是她交友的對象了。」 劉芳說:「你還記得這個就好。」 風華聽了有點不高興,轉過臉去舞池裡尋找人群中的紅果和朱輝,卻怎麼也找不到。只好看臺上的歌手,身著鮮紅的緊身長裙,扯長了脖子在那裡吼著,在她旁邊還有個吉他手,兩隻手在吉他上彈著,滿臉的茫然。那女歌手唱得雖然賣力,風華可是一個字也沒聽清,看見她的手忽然在空中有力地一揮,風華知道這首歌已經結束了。 舞池裡的人暫時停了下來。有的走向兩邊,有的就在原地不動。幾秒鐘後,音樂再次響起,這次不是柔靡的舞曲了,而是節奏很快的迪士高,舞場的燈光也變了,一晃一晃的,晃得人睜不開眼。舞場的人都激動了,踩著節奏蹦了起來,那撲朔迷離的燈光映在人臉上,使人們平添了幾分鬼魅之氣。風華瞧著瞧著,覺得怪有趣的,他平時看電視上有這種場面,想不到今天在生活中真的見著了。他想起原來在學校裡,工廠裡,週末的時候把食堂裡的桌子往兩邊一搬,把地板打掃乾淨,青年男女就在食堂裡跳起來,沒有這樣的燈光,也沒有人唱歌助興,可是也好玩得很。現在他置身於這樣的都市,為了生計辛苦地工作著,他從不知道居然還有這樣的休閒場合。風華被晃得慌慌的,他用兩手遮住燈光,眯縫著兩眼,看到紅果和朱輝兩人手牽手從舞池裡走過來了。 紅果說:「我們回去吧,我女朋友CALL我。」 風華和劉芳站了起來,四人走了出來。上了一輛的士,紅果說:「先把我送到金鑽大酒店,再送他們去美院。」 司機答應一聲,飛快地開了起來,不過幾分鐘,金鑽大酒店到了。紅果下了車,對風華說:「明天一早就去見你的現代舞老師,我們早上八點在金鑽大酒店門口見。」 風華答應一聲,車子繼續朝前開去,途中經過風華的院子,司機停了車,風華向劉芳道了謝,下了車。 風華回到家,全家人都已睡了,他輕手輕腳地洗了澡,摸上床躺下,想起今天所經歷的事,有點不敢置信。他在心裡猜測著,如果蘭仙知道他參加東海先生的選舉,會怎麼想呢? 第十六章 李帥再次不告而別讓雪膚傷心不已。她在心裡暗下決心,再也不想男人了。想當初,她與香港男人剛度過蜜月,男人要回港了,說是去辦件事,過一段時間回來接她,她傻傻地等著她的男人,等啊等啊,連電話也沒等來一個。她打過去,被告知這是一個空號,那段時間,她仿佛死了一般,她始終想不通他為什麼如此絕情絕義。她甚至想隻身去香港尋找這個男人,被朋友們勸住了。是啊,茫茫人海,何處去找尋?朋友們告訴她,也許這個男人是騙子,但是雪膚不願意相信。因為男人給她留了一大筆錢,如果他是騙子,他有必要這樣做嗎? 雪膚跟他只有一個月的夫妻生活,但是她的香港丈夫給了她男人的體貼,雖然他年齡稍微大了一點,缺乏一點激情,但是年輕的雪膚不在乎,她需要的安全,穩重,金錢,對方全給了她。她不後悔那個短暫的婚姻。她想這是她的命,也許她的香港丈夫在香港那邊出了事,死了,她寧願這樣想。她用他留給她的錢自費出版了她的第一本詩集,一舉成名,奠定了她在當代文壇的地位。飲水思源,她打心裡感激她的丈夫,儘管她已不記得他的音容笑貌了。 雪膚自香港男人離去後,把全部精力放到自己的創作上。那時候,她對事業有著無限的憧憬,她有著用不完的精力。經過一段難言的痛苦之後,她把那個男人從心裡驅逐出去,每天想的就是如何在文學創作上走出一條路。她整日整夜地伏案寫作,手指磨出了繭子。她那時候初學寫作,完全不得章法,只是任由自己的筆馳騁縱橫,她的愛戀,她的憂傷,她的失落。她整日裡失魂落魄,日也想,夜也想,坐也想,站也想,走路時也念念有詞,搞得別人都以為她傷心過度,得了神經病。她寫出了整整一百首詩。她把她的詩寄到全國各地,這些稿件無一例外地石沉大海。 偶爾有一次,一個編輯部給她寄來一封信,雪膚手拿信件,心怦怦直跳。她顫抖著雙手,拿來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剪開信封,一張薄薄的紙,用鉛字列印的,內容概括起來就是兩個字:退稿。雪膚背靠門框,當即軟了下去,淚水順著臉頰直流。哭過以後,雪膚沒有停下筆,她不服輸的性格使她咬緊牙根繼續寫下去。她先閱讀,在閱讀了古今中外大量詩歌之後,她再次開始寫作。詩一首一首地寫出來了,又一首一首地寄了出去,退稿信也一封一封地寄回來。 債多不愁,虱多不癢,雪膚看著那些退稿信,再也沒有失望的感覺,她把所有退稿信付之一炬。現在回想起來,那真是個難熬的歲月,但是她從來沒有後悔過。她雪膚就像一棵青松,經過霜雪的磨練,愈來愈堅強了。她差不多忘掉了那個男人,隱隱想起他的時候,她不僅不恨他,反而感激他的出現。如果不是他戲劇性的消失,雪膚一輩子至多做個賢妻良母,絕對不會成為一個聲名顯赫的女詩人。她雪膚,有一個無與倫比的夢中情人,在精神上給她提供一個永久的回味;她還有一個切切實實有著肌膚之親的丈夫,在物質上讓她高枕無憂。她值了!她再也不能為感情所累,她要放手做自己愛做的事。 在經歷過無數次退稿之後,雪膚走訪了大地出版社的社長杜來發,向他請教出書的事。杜來發告訴她,他的出版社可以為她出版一本書,但是所有費用必須是她自己負擔。書籍發行後,如果賺了錢,他倆五五分成,如果賠了本,就由雪膚獨立承擔。雪膚沒有半點猶豫,一口就答應了。她拿出二十萬元交給杜來發,書一個月就出來了,投入市場,收到巨大的回報。 雪膚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沒有經過專門的文學訓練,信手所寫的詩居然會受到這麼多人的青睞。她的第一本詩集一版,再版,三版,書商都振奮起來了,紛紛向雪膚發出邀請,請求發行她的詩集,做出許多動人的許諾。雪膚毫不動搖,堅持把自己的書放在大地出版社出版。十多年來,她和杜來發成了最親密的朋友,她出版了許多書,也賺到了大量的金錢。在她功成名就之後,她的筆開始懈怠了,她沒有像過去那樣沉溺於寫作,她因此有了大量的閒暇時間。 悠閒地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時,她驀然驚覺,這些年,她最大的收穫是金錢,最大的空白是愛情。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男人,一個躺在她身邊的男人,一個可以與她相擁共眠的男人。那個站在拱門的廊柱下的青年雖然還是屢屢出現在她的夢境中,但是她知道那永遠只是她的一個夢。她不能老沉溺在夢中,她總有夢醒的時候,她需要的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男人,陪她說話,陪她散步,陪她睡覺,她不需要婚姻,因為知道婚姻也是極不可靠的,她需要的僅僅是這個男人本身,而不是他的附帶物。因此,確切地說,她需要的是一個情人,而不是一個丈夫。李帥的出現,點燃了她的情欲,而她作為一個天才詩人,情欲也刺激了她的創作熱情。在她創作出現低谷的時候,有這麼個人來到她身邊,儘管他有許多惡劣的品行,仍然讓她為之一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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