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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雪膚進了社區,走在人行道上,道路兩旁的樹木鬱鬱蔥蔥的,雪膚走在樹陰下,倒不覺得很熱。她一路走著,心裡怦怦跳著,走著走著步子有點發軟,越靠近自己的家,她的心越慌,總覺得家裡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路邊馳過一輛車子,她下意識地遮住臉,生怕李帥坐在裡面,汽車馳過去了,並沒有人下車。她聽到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又疑心是李帥跟過來了,偷偷回過頭看,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頭上戴著一頂太陽帽,眼睛上架著一副墨鏡。雪膚的心急促地跳起來,兩腳都有點亂了,她看著那男人離她越來越近,她只想快點跑回家,可是兩腳就是不聽使喚,她嚇得站在一棵梧桐樹下直打哆嗦。

  眼看著那個男人近了,近了。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膀,面無表情地走過來了,跟香港電影裡的殺手一模一樣。雪膚張開口,正準備喊救命,那男人摘下墨鏡,露出一張長滿青春痘的臉。他揚起手朝她招呼一聲:「哈嘍,你好,你是雪膚小姐嗎?」

  雪膚驚魂未定,身子依在樹幹上,說:「我不是雪膚,你是誰?找雪膚什麼事?」

  那男人說:「剛才門口的保安告訴我,你就是雪膚,難道是我聽錯了?」

  雪膚說:「噢,我知道了,雪膚剛才接了個電話,就打車走了。」

  那個男人失望地說:「我不遠千里,從外省趕過來,就是想親眼見她一面,也請她在我這本書上簽個名。我是她的忠實讀者,我從十五歲起開始讀她的詩,可以說,我是讀著她的詩長大的。」

  雪膚聽他這麼一說,渾身有了勁,說:「真巧,我也是雪膚的忠實讀者,我們倆比賽背雪膚的詩,我背上一句,你背下一句,看誰背得多。」

  那男人說:「這難不倒我,開始吧。」

  雪膚說道:「你是高山寒谷的一片紅葉。」

  那男人說:「我是大海深處的一葉白帆。」

  雪膚又說:「看不見你,我好孤單。」

  那男人接著說:「看見了你,我好喜歡。」

  雪膚朝他伸出手去,說:「你好,我就是雪膚。」

  那男人驚喜地抓住雪膚的手,說:「雪膚,可找到你了。我們班派出我做代表,讓我帶了千萬句祝福的話語給你。」

  雪膚說:「天太熱,我們進屋說吧。」

  那男人邊走邊說:「雪姐,我叫王保羅,是成都人,今年十九歲,四川大學中文系學生。我們系裡的同學非常喜歡你的詩,我們每週都舉行你的詩歌朗誦會,非常想見到你本人。現在是暑假,我們文學社的同學經過抽籤,派我來這裡找你,把我們的心願和祝福帶給你。」

  雪膚說:「非常感謝,非常感謝。」

  說著說著到了家,雪膚站在門口,看到黃花正站在葡萄架下一粒粒摘葡萄吃,看到雪膚,喊了一聲「姑姑」,飛快地跑過來開了門。王保羅站在門口看看院子,從包裡取出一架照相機,調好距離,對著院子一頓亂拍。黃花對著他大聲喊著,說:「你這人怎麼隨便拍照,這麼不懂規矩。」

  雪膚說:「他是我的讀者朋友,不遠千里來到這裡,就讓他拍一些照片回去吧。」

  王保羅拍夠了院子,又把相機對準雪膚,雪膚說:「不要著急,現在是暑假,你既然來了,就到我家裡住些天,我家裡人少,你來了更熱鬧一些,萬一有什麼事,我們也有個幫手。」

  王保羅說:「我沒有聽錯吧?我最尊敬的詩人雪膚,邀請我住到她家裡?」

  雪膚說:「你沒有聽錯,你就安安心心住到這裡,開學再回去。」

  雪膚正惶恐不安,王保羅的到來對她來說真是天降救星,王保羅呢,能夠跟他敬仰的詩人同住在一個屋簷,真是意外之喜。因此這天晚上,雪膚不顧健美教練的規定,不僅喝了幾杯紅酒,而且吃了一大只炸雞腿,外加一大碗白米飯。當然,事後她又後悔得不得了,所以晚上對著電視做了兩個小時的健美操。

  第九章

  蘭仙和小春的到來,讓風華的生活走向正軌。而且,他們非常幸運地碰到了一個難得的好人:王大媽。王大媽不僅心地善良,而且熱心助人。她看到風華和蘭仙經濟拮据,就托人給蘭仙找了一份事做,就在離家不遠的一家街道玩具廠,早上八點上班,中午十二點下班,下午兩點上班,五點下班。既不耽誤家務,又賺了一點錢。唯一不太方便的是和小春去幼稚園的時間不太一致,王大媽又把這件事包了。

  因此,全家人的生活過得井井有條。蘭仙早上六點起床,打掃庭院,擦拭傢俱,出門買菜,給全家做早餐。王大媽一大早起床,帶著小春去公園鍛煉,王大媽和一幫老人打太極拳,舞玉女劍,小春和一幫小朋友在一旁跳皮筋,蕩秋千,或是模仿大人做各種姿勢。風華呢,照例是要睡到吃早餐才起床的。七點鐘,王大媽和小春從公園裡回來,蘭仙把早餐也做好了,有時候是甜酒煮蛋,有時候是肉絲粉,有時候是稀飯饅頭,再加幾碟小菜,蘭仙做這些是把好手,一家老小,無不吃得開開心心。吃完早餐,王大媽送小春去幼稚園,風華和蘭仙手挽手去上班。風華中餐在照相館吃,晚餐在家裡吃。一家人吃過晚飯,散散步,看看電視,然後上床睡覺,真是其樂融融。

  風華這份快樂的生活,有一個不和諧的音符,那就是舒韻。

  自蘭仙和小春來了之後,風華再也沒有踏上舒韻的樓上一步。雖然她每天都找機會要跟風華單獨說話,但是風華總是避開她,儘量跟黃兵和李毛在一起。如果身邊沒有人,他一看到舒韻走過來,就走到店門口和開票的小姐聊天。舒韻心裡氣得不行,琢磨著要找個機會和風華在一起。

  這天,來了一對新婚夫婦要去室外拍結婚照。這種事照例是歸黃兵和李毛做的,舒韻卻派了風華做。風華沒有辦法,只好抱了攝影器材上了車子,上車一看,開車的不是照相館的司機,是舒韻。風華奇怪地問:「金師傅呢?」

  舒韻說:「金師傅今天請假,我給你當車夫。」

  風華說:「是不是叫黃兵也來幫幫忙?我一個人怕完不成。」

  舒韻笑著說:「還要誰幫忙,我不是現成的幫手嗎?我開照相館十多年了,什麼事兒我不會幹?」

  風華說:「那倒是,我要叫你一聲師傅才對。」

  舒韻說:「師傅我也不要你叫,你叫我一聲韻姐就行,以前你不是常常這樣叫的嗎?」

  風華有點窘,乾脆不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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