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有害健康(133)_白衣

一三三

　　「別煩我！」我愣愣丟了這麼一句話，漠然離開這間飯店。

　　其實我也沒有走遠，只是在不遠的一家茶社喝了半杯茶。半杯茶之後，我悄悄地一個人摸了回去。的確，平日裡的我的確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但是這也只是在我對某件事情沒有過分高漲的熱情的時候。現在，齊斯語的那三個問題每一個都無時無刻不在挑逗著我的好奇心，可以說，我身體裡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著，我實在太想知道為什麼老二會那麼決絕的阻擋我，我也實在太想知道為什麼齊斯語會那麼執著的將我領進這個婚禮的現場！

　　難道只是想讓我知道老大結婚沒有邀請我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那麼……也就是說那個被擋住的新娘的名字！新娘似乎才是他們倆如此反常的焦點！

　　難道新娘是我認識的人麼？

　　這不可能！我認識的人中誰能有這個條件讓獨身這麼多年的老大下定決心要結婚？我認識的人中有誰能有那個條件配得上老大？

　　帶著滿腹狐疑，我緩緩出現在了那條旋梯之上，隨著我的腳步一點一點朝上挪，那塊被裝點得很漂亮的標誌板也一點一點出現在我的面前，先是淩宇翔先生，緊接著……緊接著，困擾我半盞茶時間的那個新娘的名字，也一點一點地出現在我的眼前。當那個名字的一半出現在我的視線裡的時候，我徹底蒙掉了！

　　腳步條件反射一般一點一點朝上挪動，大腦也像是出於本能的操縱下一半，毫無意識的念出了那三個簡單至極的漢字：許如雲。

　　這三個字念完，我像是剛從水裡被撈出來一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意識也一下子回到了我自己的身上，就像是某個一直執著的東西被放下時候的感受。我無力地靠在旋梯的扶手上，喃喃地念叨著：「如雲，如雲。哼……」

　　直到這一刻，我才將香港林翰最後那莫名其妙的話貫穿起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原來這件事情只是瞞我一個人！但是我有什麼好瞞的！怕我來搗亂麼？哼哼，我又不是當初那個年輕的毛孩子！

　　算了！既然不被歡迎，那麼還是離開好了。祝福的話麼……祝你們幸福。我沖著那塊告示板微微揚了揚手轉身便要走。這時候身後的一個聲音留住了我，齊斯語在我的背後輕聲且輕蔑地說：「就這麼走麼？難道你就不想進來看一看這場盛大的婚禮麼？」

　　「我討厭人多的地方。還有，你到底想做什麼？」

　　「搶婚！」齊斯語輕輕說了兩個字，這兩個字讓我禁不住像個瘋子一樣狂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小姐，你這不是和我開玩笑吧？搶婚……你當是拍電影麼？」

　　「不相信麼？我會做給你看的。」齊斯語說著頭也不回地走進了二樓旋廳，沖門口的侍者說道：「下麵那位是我的男伴。」

　　進去？不進去？

　　似乎擺在我面前的是兩條路，我在門口躊躇了很久，終於在周圍賓客疑惑的眼神中緩緩走進了這間被佈置得很漂亮的禮堂。

　　這間臨時禮堂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如雲喜歡的味道。不管在哪裡，總能很輕易地聞到那淡淡的熏衣草的清香，一種讓我禁不住有些失落的味道。新郎似乎去迎接新娘，整個禮堂只有少數的幾個朋友在應酬著。我看見老二被好幾個本城的名流圍著，很開心地笑。借著這個機會，我躲開了所有人的目光，在一個偏僻但是視野良好的角落裡像一根木頭一樣默然站著，身邊，齊斯語端著一杯如血一般殷紅的酒，冷冷地看著禮堂，冷冷地看著我。

　　這一刻，賓客盡歡。

　　突然，所有人的聲音停了下來，整個禮堂那擾人的嗡嗡聲驟然停了下來，我偏了偏頭，在這禮堂的入口，穿著一身潔白燕尾服的老大挽著打扮高貴華麗的如雲出現在那裡，美麗得如同雲端的眾神。我再次偏了偏頭，將腦袋低低地垂在胸口，不再去看眼前的一切。

　　但是不看，又怎麼能打斷我的關注！這種不請司儀隨興而至的婚宴方式，正是大學時候那個叫做如嫣的女人不止一次幻想的東西。甚至我不用看都知道，下面一步他們將要進行什麼樣的內容，下面，大概就是宣誓吧！

　　我微微搖了搖頭，偷偷瞥了一眼那個穿著女人這輩子最美麗衣服的女人，看著她臉上幸福的笑意，我的心忽然微微有些酸楚，我忽然覺得自己在這裡是一個很多餘的人。也許我剛才的躊躇讓我做出了一個錯誤至極的決定，實際上，實際上我並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我還有什麼理由出現在這裡？難道僅僅是為了那個名字？僅僅是為了看一眼這個女人臉上的笑容麼？

　　荒唐的理由！我在心中暗暗罵了自己一聲，接著轉臉便要朝外面走。這個時候，這場婚禮的主角，那個白色燕尾服男人顯然已經注意到了我，撇開他美麗的新娘朝我走了過來：「這位先生，是不是因為招待有所不周……」

　　老大並沒有認出我的背影，但是他的聲音還是驟然頓住了，接著，我在我的身後聽見了齊斯語的聲音，她笑著說：「真是好久不見了淩先生，還記得我麼？」

　　「這……當然，齊小姐，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請稍等，我和這位先生打個招呼，好麼？」

　　「不，不需要這麼客氣。這位是我現任男友。只是陪我過來畫一個句號的人！」此話一出，禮堂一片譁然。明眼人都能看出這當中的故事。句號……也許我這個舉動會讓齊斯語的計畫獲得更好的效果吧！一個因為見不得女友放不下舊愛的男人，一個可憐的男人。這種印象可能不是很好，但是我實在不想再摻和到這件事情裡去，於是，我僅僅是頓了頓，便自顧自朝著禮堂的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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