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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一切都過去了,香港這一個月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在我的生命裡出現過一樣,了無痕跡。我依然像以前一樣每天早早去上班,行走于各個客戶之間,晚上,也是照例拉上兔子去胖子的酒吧坐坐。而在胖子的新店開張的那天,我更是客串了一回主唱,當時場下那瘋狂的尖叫聲著實讓兔子狠狠地嫉妒了一把。伴著生活習慣的恢復,我又開始過起了以前那種找女人的生活,一切,都沒有變。惟一的變化,只有兩個,一個,是住在醫院裡的那男人出院了,就在他醒來的第三天。中風留下的後遺症讓這個男人下面的時光將不得不依賴拐杖度過。我帶著宿醉未醒的倦意同胖子一起將他接出了醫院,他用那微微有些漏風的嘴巴和胖子寒暄著,儘管經常瞟我,但是我們始終沒有說一句話。而另外一件事,便是我決定將我現在住的房子送給兔子。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兔子只是很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嘴上故作客氣地說怎麼好意思呢?但是卻毫不含糊地從我的手裡接過鑰匙,拿腔作勢地問:「你丫到底什麼時候搬出去?」我笑,不說話。

  為了這些事情,胖子和我在他的酒吧裡喝了整整一宿的酒,臨醉倒之前,我聽見這小子嘴裡含含糊糊地嘀咕著:「軒寒,你他媽的還真不是一個東西!」我狠狠將杯子裡的酒喝完,叫了一個值班的工作人員照顧胖子,自己一個人晃回了那間狗窩,趴在馬桶上吐得一塌糊塗,接著又倒在床上足足睡了一整天。

  我變了,其實不用胖子他們說我也能感覺出我的變化。儘管我現在的生活和沒去香港之前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是我卻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我正在慢慢變得消沉。胖子並不敢將這個事情在我面前攤開來直說,但是他卻饒有興致地打探著我和凱薩琳之間的事情,接著向老熟人慨歎著我這披著羊皮的狼的德行,說到開心處,還不忘出言糗我兩句。我也不辯解,只是在一旁緩緩笑著,默默的一邊喝酒一邊望著他們。每當這個時候,胖子這小子總會故意環視他的酒吧,接著走到我的身邊小聲且曖昧地問:「我說,放縱的綿羊,你看上了哪位姑娘?」接著在我這裡領到一記拳頭,安安分分地退了開去。

  我是放縱了!一個從不斷算計的環境裡回到那種恬淡的生活的人總是禁不住會放縱自己。而我,是一個典型。

  五一勞動節之前,我終於找到了合適的房子。房主移民美國,將這九成新的房子以相當低的價格賣給了我。於是,4月30日的晚上,我並沒有去胖子酒吧「上班」,而是一個人留在了自己的家,將所有的燈開著,一樣一樣整理起我的東西。

  在這個房子裡住了整整三年,這裡留下了相當多屬於我的痕跡,但是要是整理起來卻是很容易。我只要將書房那滿滿一書架的書裝箱,請搬家公司搬走就好了,至於客廳陽臺的那些陳設,算了,還是留給兔子好了。家裡空蕩蕩的也顯得寒磣。至於書房的電腦……算了,已經老了。我丟了一張窗戶2000的安裝光碟在光碟機裡,完成了開始的步驟接著便去臥室收拾。這麼些年我買了很多雜亂無章的瑣碎物件,弄得抽屜裡塞得亂七八糟。

  本來還想著要找出些有意義的東西收著,但是到了最後我實在不耐煩,乾脆將整個抽屜抽出來,通統倒在地板上。抽了半包的香煙,不知道什麼酒店的打火機,還有,最多的是胖子酒吧那段時間特製的火柴。那種長梗的火柴被劃著的感覺我很喜歡,所以胖子當時送給了我整整一包,我也只是用了一小部分,而絕大部分,則是被我零散地放在了這個家裡,抽屜裡亂糟糟的都是。我用腳撥了撥,將他們歸做一團,接著找了兩個紙盒將我房間裡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放了進去,一直弄到十點鐘我才有機會坐下來抽根煙。就在這個時候,門鈴被人摁響了。

  我滅了煙走到門前,通過貓眼看了看,摁門鈴的是一個讓我覺得有些尷尬的訪客,那位住在我樓下的齊斯語小姐,喝得像只醉貓一樣靠在我的門口。我想了想,還是拉開門將她放了進來,道:「你好,好久不見了……」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能給我一杯水麼?」齊斯語在我那亂糟糟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很虛弱地沖我說。我苦笑著拉開冰箱,裡面除了啤酒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液體。

  「很抱歉小姐,我已經很久沒在家裡吃飯喝水了,剩下的只有啤酒。我想這並不適合現在的你吧?」

  「那算了,你要搬家麼?」齊斯語眯縫著眼睛望著我這淩亂的小屋,接著回頭望著我,問了一句。

  我笑了笑,尷尬地搓了搓手,道:「是的。我新買了房子,這房子朋友要來住,所以要趕快清出來。對了,您這次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麼?」

  第94節:我沒非禮你

  「找了你好幾次,但是不管白天晚上,似乎你都不在的樣子……」齊斯語很不雅地打了一個酒嗝,那種胃裡泛出來的酸味讓我禁不住偏頭讓了一下,接著小聲地問:「那個……您找我有什麼事情麼?」

  說實話,在這個時候我已經做好了被敲詐的準備。儘管一夜情在現在這個社會已經變得司空見慣,但是在心理上,我還是願意給這個女人一些補償的。當然,如果她開出的條件不是很離譜的話。

  「幫我個忙吧!」等待良久,她終於說出了一句我意料之中的話。我笑了笑,道:「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得到……」

  「勞動節那天,你能和我一起去金陵飯店麼?」

  面對這個要求我微微笑了笑,道:「去那幹什麼?勞動節當天我要幫我的兄弟搬家,可能沒什麼時間。當然,如果你想到這邊來吃頓便飯的話,應該是受歡迎的。」

  「不……」齊斯語搖了搖頭,眼神很是空洞地沖我說:「我並不是想讓你請我吃飯,那天,某人要在那邊舉行婚禮……」

  「算了吧……」我歎了一口氣,又是這種情結。「要結婚的男人,還是放手好了……有些事情,太執著並不是什麼好事情,更何況,就算你去了,又能改變什麼呢?他會回心轉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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