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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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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燕說:「左手臂肘關節以下的地方,我用叉子叉了他一下,當時流了血。還有右手臂,也是肘關節以下的地方,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把他的手臂咬破了。」 正好沙發前面的茶几上有一個盤子,裡面有幾塊丹丹吃剩下的蘋果沙拉,盤子的邊沿就擱著一把不銹鋼的叉子。杜宇把叉子拿起來,問章燕:「是這種叉子嗎?」 章燕接過來叉子,仔細地看了看說:「形狀是一樣的,但我那把叉子大些,有五個齒,這把只有四個齒。」 杜宇又把叉子拿過來,在自己胳膊上比畫了一下,如果是五個齒,就會留下五個間隔相當的戳傷的口子。但章燕又突然說:「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我那把叉子雖然有五個齒,但中間有一個齒是斷的。」 這就意味著那個男人的胳膊上留下了四個戳傷的傷口,而中間兩個傷口的間隔是旁邊兩個傷口間隔的兩倍距離。 杜宇問:「你再想想,他還有什麼特點?」 范婷婷在旁邊笑:「你還搞得像個福爾摩斯似的。」 杜宇也笑,他說:「我經常寫法制類稿件,跟公檢法系統打交道比較多,也學了點偵查的皮毛。」 章燕說:「那個男人個子大概有一米七八,身材比較結實,其他特徵就不清楚了,我當時嚇得魂都快沒了,哪敢看那麼清楚。」 杜宇問:「就這些?」 章燕說:「就這些了!」但很快她又凝神想了想,補充道,「還有一點,我咬他的右手臂時,看見他那裡有個綠豆大的黑痔,就在我咬他位置的旁邊。」 杜宇覺得章燕說的這些都是非常有價值的線索,從范婷婷外婆家回去的路上,杜宇給譚所長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章燕的事情,譚所長說他會儘快把案情向上級彙報。 這天中午,袁禮傑打來電話,問杜宇下午有沒有空?杜宇當時正在吃午飯,他問什麼事情?袁禮傑說他寫一篇文章時碰到幾個古文字方面的問題,他記得陸璋家有一套線裝康熙字典,他想去查查,再說哥兒三個好久沒在一起團聚了,湊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杜宇說那好吧,我等下就過去。吃過飯,杜宇開車去漢口循禮門捎上袁禮傑,和他一起來到位於武昌胭脂路綠洲社區的陸璋的住處。 陸璋熱情地接待了兩人,袁禮傑自己到陸璋的書櫃裡找到了那套民國年間刊印的康熙字典,這套字典是陸璋的母親祖傳下來的,已經算是古董了。字典很重,袁禮傑把它費力地搬到沙發前的茶几上,開始查自己要找的字。查到後,他又要陸璋幫他拿一張紙和一枝筆來記下。陸璋連找了幾枝圓珠筆,但都沒筆芯了,他只好找出一枝好久不用的派克鋼筆和一瓶快乾涸的碳素墨水來。 陸璋把墨水瓶放在茶几上,袁禮傑將鋼筆灌好墨水後,就開始在紙上唰唰地記錄起來。茶几下面的託盤上有幾隻香蕉,陸璋伸手去拿,不料碰到了袁禮傑沒蓋好蓋子的墨水瓶,瓶子一歪,陸璋趕緊用雙手去扶,但瓶子裡面殘存的墨水還是濺滿了他的雙手,而且右手的襯衣衣袖上也濺上了墨水。 武漢的9月仍然驕陽似火,陸璋卻穿著長袖襯衣,而且把袖口都嚴嚴實實地扣住了,杜宇一進房間時就覺得他的穿著怪異,但並沒往深處想,以為他可能是吹了空調有些感冒。看見墨水濺在了陸璋的手上和衣袖上,袁禮傑歉意不已,趕緊要去幫他把襯衣脫下來,陸璋執意不肯,袁禮傑不由分說就抓住陸璋的手,把他的襯衣扒了下來。突然,袁禮傑問陸璋:「你的胳膊怎麼了?」 杜宇一看,陸璋的左手臂肘關節以下的地方有四個排成一列的小傷口,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戳的,中間兩個傷口的間隔距離大約是旁邊一個傷口間隔距離的兩倍。而陸璋的右手臂差不多同樣的地方也有一排齒狀傷痕,更讓杜宇暗暗詫異的是,陸璋右手臂齒狀傷痕的地方有個綠豆大小的黑痔! 陸璋若無其事地說:「哦,沒什麼,前幾天在樓下逗一隻小狗時被咬傷的,我已經注射過狂犬疫苗了。」說完,他就到衛生間裡去洗手,然後走到臥室裡換衣服。 陸璋去換衣服的時候,袁禮傑頗為疑惑地看了杜宇一眼,杜宇明白,袁禮傑也一定想到了什麼。接下來,袁禮傑似乎已經無心在此多待,他匆匆查完字,又心不在焉地跟陸璋閒聊了一會,就藉口要陪杜宇去買些結婚用品,然後起身告辭了。 一出綠洲社區的大門,袁禮傑就對杜宇說,我現在心跳得厲害,你把車開到江邊吧,我想平靜一下。杜宇有默契,他沒問什麼,徑直把車開到江邊,停在一棵大柳樹下。江風吹了進來,兩個人在車裡沉默了好一會沒有說話。最後還是袁禮傑首先開腔了,他說:「杜宇,你看清楚了?不會這麼巧吧?」 杜宇點點頭:「看清楚了,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杜宇又想起那天救韋敏的情景,眼看著那個蒙面人的刀子要刺向他,突然蒙面人遲疑了一下,然後掉頭就跑了,事後杜宇一直為此迷惑不解。杜宇又把自己的困惑跟袁禮傑說了,他說他現在想起來,那個蒙面人的眼神是如此熟悉,就像—— 袁禮傑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打斷杜宇的話說:「拜託,你別往下分析了,聽得我心驚肉跳。」 杜宇的眼睛看著窗外,沉重地說:「你要范婷婷把章燕找來,就在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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