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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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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幾個月後,況老師突然被一紙調令調到了廣州軍區某部隊去做翻譯,臨走的時候,她把自己的那本新英漢詞典送給了袁禮傑。范婷婷第一次出現在袁禮傑的眼前時,他就驚呆了。范婷婷身材窈窕,胸脯高聳,眼睛裡是一種像朗朗天空一樣的顏色,嘴唇的弧線非常優美,一笑就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笑容,袁禮傑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呢?為什麼是這樣熟悉?心裡好像有什麼深藏的東西突然被觸動了,以至於他當時恍惚得說不出話來。 當范婷婷在大學入學那一年新聞系在大學生俱樂部舉行的迎新晚會上用鋼琴彈奏起《倫敦德里小調》時,袁禮傑更是恍若回到從前,那樣恬美的樂曲,那樣優雅的背影,正是當年況老師的翻版。重溫暗戀的感覺真好,袁禮傑激動的淚水一下子就溢滿了眼眶…… 這些日子,袁禮傑每天都有好幾個小時守護在范婷婷家,陪她聊天,聽她彈鋼琴,甚至陪她去東湖邊漫步散心。范婷婷對袁禮傑的感覺是十分微妙的,隨著接觸的增多,尤其是丈夫車禍去世後,袁禮傑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使她感覺到了一種被呵護的溫暖。到後來,范婷婷只要有幾天沒見到袁禮傑,沒見到那個踏實寬厚的肩膀,她就會悵然若失。她有時會紅著臉問自己,難道她真的悄悄愛上了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了嗎?但袁禮傑是一個還沒結過婚,甚至沒有真正談過一次戀愛的男人,他完全有條件去尋找更好更純潔的女孩相愛,然後結婚。他現在對她做的這些,也許只是出於一種同情。范婷婷每天夜裡就在這種揣摩中輾轉難眠。 這天晚上,范婷婷不像以往那樣彈了兩首鋼琴曲抒發完胸臆就不彈了,她一首接一首地在黑白琴鍵上飛舞著嫩滑的手指:《少女的祈禱》、《月光》、《秋日的私語》等等,她一口氣彈奏了十幾首鋼琴曲,悠揚的樂曲和彈琴時優雅的姿態,把袁禮傑聽得如醉如癡,看得心猿意馬。等范婷婷合上琴蓋時,保姆小花已經帶著丹丹睡覺去了,偌大的客廳裡只有范婷婷和袁禮傑兩個人。此刻,窗外春雷滾滾,暴雨如注,為范婷婷的試探性的進攻做了最好的掩護。 袁禮傑起身準備告別,范婷婷說:「你今天晚上就別回去了,我爸媽的臥室空著,你就在那裡將就著睡一晚吧,等明天再走,行嗎?」 袁禮傑有些驚慌,他囁嚅著說:「這,這恐怕不太好吧?」 范婷婷嬌笑著說:「你真是個書呆子,有什麼不好的,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袁禮傑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憨笑著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怕你不方便。」 范婷婷止住了笑,認真地說:「就這麼決定了,我給你收拾一下房間。」說完,回頭嫵媚地看了袁禮傑一眼,就邁著輕快的步子上樓收拾去了。 袁禮傑躺在范婷婷父母臥室裡那張寬大的床上,始終沒能夠睡著。一個霹靂炸響,連窗戶玻璃都被震得瑟瑟發抖。閃電再次將房間照亮的時候,袁禮傑看見范婷婷竟然出現在他的床邊。范婷婷穿著一件無袖的乳白色睡衣,胸口露出一片雪白,波濤隱約可現,兩個人就那麼沉默地對視了幾秒,范婷婷首先開口了,她的聲音很小:「我怕打雷,你,能陪陪我嗎?」 看到袁禮傑還在遲疑,范婷婷主動抱住了他的脖子。袁禮傑像一根火柴瞬間被點燃了,他緊緊地摟著范婷婷,就在他手忙腳亂地把她的睡衣脫下時,一聲炸雷將睡在保姆房裡的小丹丹驚醒了,他聽見了孩子的哭聲。袁禮傑一下子就清醒了,他意識到這個在他面前一絲不掛的女人已不再是一個白璧無瑕的女孩,而是一個寡婦,一個有女兒的母親,如果他今天放縱自己在欲望中沉醉,他日後將更難擺脫那種心的搖擺和煎熬。想到這裡,袁禮傑立刻把范婷婷推開,然後在她詫異的目光中迅速穿好自己的衣服。 范婷婷愣住了,看著和剛才判若兩人的袁禮傑,她又羞又恨,眼淚從她的臉上流了下來。她想,原來他要的只是一份純潔的友誼,而不是她自以為是的愛情。看到袁禮傑匆匆下樓,然後冒雨沖出別墅,消失在迷蒙的雨幕中,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又是一天中午。杜宇在歐式一條街的皇都大酒店設宴,請公安局一個神通比較大的朋友吃飯,酒酣耳熱之際就跟他打聽起范婷婷父母被逮捕的事情來,那朋友的酒立刻醒了大半,說兄弟什麼事都好說,惟獨這件事我不能多跟你透露,范氏夫婦的案子是上面督辦的,性質很嚴重,下了死命令要嚴查到底,現在誰都保不了他們。 那朋友喝了一杯醒酒的熱茶後,還沒等杜宇買單就說有急事要先走。臨走的時候,他抹了抹油光滑亮的嘴巴,回頭小聲交代了杜宇一句:「兄弟,你可以提醒那丫頭,要她有個心理準備,她父母涉案的金額特別巨大,影響特別惡劣,照我的經驗來看,判決的話不是死緩就是無期,就看贓款退的多少。」 杜宇聽了,心裡陡然一驚,然後開始琢磨著怎樣跟范婷婷說這個事。正在鬱悶時,杜宇接到了報社主編陳頭的電話,要他速去神農架採訪,據說今天上午,那裡有兩個采藥的山民發現了野人。杜宇回家匆匆收拾了一下行李,又給陶美娟打了個電話說要去神農架採訪,然後和攝影記者小唐開著報社的一輛三菱越野吉普車。 驅車十個多小時後,杜宇和小唐趕到了神農架所在地——木魚鎮。第二天早晨,在當地一個負責文教的鎮幹部的陪同下,杜宇和小唐在神農架邊緣的一個自然村落裡見到了那兩個據稱發現了野人的山民。折騰了整整一上午,採訪才結束。當天中午,杜宇就在鎮上找了家網吧,將文字稿和圖片傳回了報社。本來他們當天就打算回武漢的,但小唐可能是在山裡受了風寒,頭疼得厲害,只好到鎮上的醫院打吊針。杜宇決定次日再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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