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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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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婷婷則是典型的武漢金枝玉葉,她父母都是商人,開著一家很大的公司,是武漢的納稅大戶。范婷婷長著一張娃娃臉,肌膚雪白,身材窈窕,性格開朗活潑,會彈鋼琴,尤其是舞跳得特別棒。大學畢業後,范婷婷就在父母的公司裡搞人事管理。大學畢業不久,她就跟協和醫院的一個外科醫生結了婚,一年後生下個女兒。但女兒剛會叫爸爸的時候,范婷婷的丈夫就在一次出差途中遭遇車禍身亡。范婷婷傷心不已,班也不去上了。都說災難催人成熟,范婷婷就是這樣,經過一次生活的不幸,她再不像以前那樣醉生夢死遊戲感情,而是變得穩重含蓄起來,找男朋友再也不是為了填補空虛和寂寞。 大學畢業後,杜宇寢室裡的七個哥們有四個去了外地工作,留在武漢的就是杜宇、陸璋和袁禮傑。參加工作後,大家在競爭激烈人情淡漠的工作環境中,日益感覺到同學情誼的真摯和可貴,所以不定期地搞些聚會熱絡感情,時不時會聚在一起吃飯、喝茶和唱歌,甚至組成浩浩蕩蕩的一大幫人馬去郊遊,感情似乎比大學時代更加深厚了。接觸多了,范婷婷漸漸地對憨厚善良的袁禮傑有了好感。 杜宇在武昌珞獅北路的一個公交站牌下捎上了袁禮傑,他目光哀傷,形容憔悴,像剛剛奔喪回來一樣。袁禮傑一上車,就心急火燎地說去范婷婷家。 杜宇問袁禮傑:「婷婷怎麼了?」 袁禮傑說,范婷婷告訴他,她父母的公司涉嫌偷稅漏稅和金融詐騙,父母已經被逮捕,據說銀行和市里的幾個領導幹部也被牽扯進去了。現在公司的業務已經陷入停頓,資產全部被凍結。 杜宇有些吃驚:「哦,她父母什麼時候被逮捕的?」 「一兩個星期前吧。」 范婷婷家在東湖磨山腳下,三層的小洋樓,依山傍水,風景如畫,門口的大理石臺階上盤踞著一對石獅子,頗為氣派。大二上學期的時候,范婷婷患闌尾炎,杜宇和一幫同學去她家看望過她一次,回來的路上,大家都悶悶不樂,紛紛悲歎自己住的簡直是茅房,而且是第三世界的茅房。 杜宇開車來到磨山腳下,穿過一條兩旁都是香樟樹的小路,停在了范婷婷家的洋樓前。樓房前面栽種的花草看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打理了,雜草蔓延到了臺階上。范婷婷聽到汽車喇叭響,立刻就迎了出來,一看見杜宇和袁禮傑,她就靠在那張歐式風格的大門上嚶嚶地哭起來。兩人把范婷婷扶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好言好語地安慰著。范婷婷穩定了情緒後,淚眼汪汪地看著杜宇,說:「杜宇,你是記者,認識的人多,救救我父母吧,求求你了。」 杜宇有些猶豫,他覺得這種事情似乎不好插手,說實在的,他也很痛恨貪官的,可是,他跟范婷婷是老同學,不答應她好像說不過去,於是他清了清嗓子,說:「婷婷,你先別著急,我找朋友打聽了情況再幫你出主意。」 范婷婷簡單地說了一下父母的案子,然後起身上樓去了,幾分鐘後,她下來了,手裡捧著一個精美的小盒子,她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塊鑲嵌著鑽石的勞力士手錶。范婷婷把手錶遞到杜宇的面前,說:「這塊表送給你吧,我父母的事就麻煩你了。」 杜宇連忙推辭,擺手說:「這怎麼行?婷婷你太看低我了,我幫你是應該的,老同學不幫你誰幫你?但收這麼貴重的禮物就不對了,你想讓我被老同學罵啊。你行行好,還是讓我崇高一次吧。」 范婷婷苦笑著說:「杜宇你就別跟我講客氣了,這塊表,就算是我預付的辛苦費吧。再說,誰知道以後這些東西會不會查封,到時我想送你都沒東西送了。」說完,范婷婷把表硬塞到杜宇的手中。 然後,范婷婷又轉身從客廳的陳列櫃上拿下兩瓶XO,對袁禮傑說:「我知道你喜歡喝酒,這對洋酒你也拿去喝吧,放在家裡也是放著,都浪費掉了。再說,你以前救過我,我還欠你的人情沒還呢!」 「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幹什麼,婷婷你要是把我當朋友就別這麼說。」袁禮傑擺擺手,堅持不肯收。 推辭間,范婷婷失手把兩瓶XO都掉在地上,「嘩啦」一聲,瓶子摔得粉碎,一股濃郁的酒香頓時彌漫了整個房間。袁禮傑嚇得臉色蒼白,愣在那裡不知所措,但范婷婷眉頭都沒皺一下,她自嘲地笑了笑,說:「看來都是命,該碎的總是會碎!」 杜宇說:「婷婷,別這麼悲觀好不好,也許問題根本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可能過不了幾天,事情搞清楚了,你父母就可以回家了。」 袁禮傑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說不定他們還會因禍得福,以後更加財源滾滾呢!」 范婷婷搖搖頭,不再說話,而是癡癡地看著牆上掛著的父母在澳洲旅遊時照的合影,眼角淚光盈盈,神情無比哀怨。 自從杜宇淩晨沖出門後,陶美娟就有些懊悔,那麼晚他住哪裡?還開著車,要是心情不好出了事怎麼辦?陶美娟越想越害怕,再也顧不得面子,趕緊給杜宇打電話,想叫他回來,要走也等早晨天亮後再走。但杜宇就是不接電話,後來還將手機關了,把個陶美娟氣得一宿未眠。 這天上午,陶美娟沒去上課,她以生病為由打電話請同事給她代課。十點鐘的時候,陶美娟又把電話打到杜宇的報社,得知他早晨來了一趟又走了,她多少有些安心下來。放下電話,陶美娟坐公車去青山紅鋼城的母親家裡,她在上海南京路給母親買了件衣服,打算送過去。一進門,母親就發現陶美娟兩眼紅腫,便問她怎麼了?陶美娟「哇」的一聲就撲在母親的肩頭委屈地哭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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