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愛情有病 | 上頁 下頁


  這天上午陶美娟為了取悅杜宇,臨時改變主意沒有陪父親上街,她跟父親說好等她回來再一起去,但沒想到父親在家閑著無聊就獨自去了漢正街。在過一條斑馬線的時候,陶美娟的父親沒看清楚對面亮了紅燈,恍恍惚惚地就闖了過去,恰好一輛轎車飛馳而來,把他撞到了路旁的梧桐樹上,腦袋都在樹杆上撞碎了,現場慘不忍睹。

  陶美娟掛念父親,擔心他一個人上街,因此謝絕了杜宇挽留他一起吃午飯的邀請,匆匆地趕回了家。陶美娟回家後沒有發現父親,正準備出門去漢正街找,協和醫院打電話傳過來一個噩耗,她聽了當即暈倒。

  如果那天上午不叫陶美娟過來,如果在陶美娟猶豫時他不在電話裡表示出自己的不悅,她的父親肯定不會出車禍。所以,杜宇總認為是自己間接害死了陶美娟的父親。也因為這件事,陶美娟對父親的去世一直內疚不已。

  正是那年秋天發生的這兩件大事,促使杜宇和陶美娟確定了戀愛關係。他不僅是被陶美娟的善良感動,也覺得自己應該義不容辭地對陶美娟為他付出的愛的代價負責。

  杜宇大學畢業參加工作後,就和陶美娟開始了同居生活。

  杜宇其實也不否認初戀曾帶給他不少快樂,但越到後來,他越明白這種快樂並不是愛情,而只是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情欲突然找到合理的宣洩管道時所帶來的快感。而高潮總是稍縱即逝的。剛同居那陣子,杜宇精力旺盛,一個晚上可以梅開數度,那個時候陶美娟粉面含春,嬌媚可人,令他興致盎然。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一個月卻難得兩次有鬥志。好在陶美娟並沒有為此表現出明顯的不快,以為他是工作太累造成的,還買了甲魚、狗肉和人參等補腎壯陽的東西燉給他吃。只有杜宇知道自己的萎靡不振並非因為工作勞累,而是對著一個他不愛的女性的身體再也無法激情澎湃。跨過肉欲的年齡,他追求的是一種更高層次的靈與肉的交融。

  從上海回來的那天中午,陶美娟下了點麵條,草草吃完後就躺到床上睡覺去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她到超市買了些菜,然後回家下廚做了一桌豐盛的菜肴,有杜宇愛吃的酸辣土豆絲、粉蒸肉和排骨藕湯。把飯菜端上桌後,陶美娟又將特意在上海老城隍廟買的一隻玉石煙灰缸從行李箱裡拿出來,放在桌上,她要給杜宇一個驚喜,因為她知道杜宇很喜歡收藏煙灰缸。

  準備妥當後,陶美娟就坐在飯桌旁的沙發上邊看《知音》邊等杜宇回來,半個小時前,杜宇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但等了快一個小時,陶美娟還是沒有聽到杜宇每次將車開到院子外面時,必定要按響的熟悉的喇叭聲。陶美娟正要給他打電話,電話卻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正是杜宇的。他抱歉地告訴她,不回來吃飯了,西安的《摯友》雜誌來了個組稿的朋友,約了他和一幫子圈內好友去彭劉楊路的譚魚頭吃火鍋。

  陶美娟有些不快,但又不好說什麼,她交代杜宇早點回來,別喝多了,那邊「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杜宇這一臨時變卦,讓陶美娟立刻沒了胃口,她隨便地扒拉了幾口飯,就收拾碗筷進了廚房。

  從廚房出來後,陶美娟又到浴室去洗澡。看著浴室鏡子中自己堅挺飽滿的乳房、纖細柔軟的腰肢、修長光潔的大腿,陶美娟有些得意上天賜給她這麼完美的身體條件,可是很快她又黯然神傷起來,她想自己都快27歲了,女人最美麗的年齡階段眼看就要過去,卻連一紙婚姻的承諾都沒得到。都說女人三十就成了一朵凋謝的花,在花朵最豔麗的時候杜宇都不肯要,難道等她乳房鬆弛、腰身臃腫、皮膚粗糙的時候他還會要?!不行!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杜宇答應今年跟她結婚。

  想到這裡,陶美娟在自己的身體上塗滿了浴液,然後用力地揉搓起來,她決定今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好好地跟杜宇討論一下結婚的問題,她知道男人在什麼時候身心最脆弱,她要用自己香氣襲人的胴體誘惑他,讓他神魂顛倒,乖乖地向她繳械投降。

  最近一兩年,陶美娟已經沒有享受過多少性愛的樂趣了,杜宇總是顯得力不從心,陶美娟知道,男人是有極強的自尊心的,尤其是在這方面,所以她在杜宇偶爾勉強奮戰,自己卻並沒有太多的感覺時,也儘量表現出心滿意足的樣子。但每次從「戰場」上下來後,陶美娟總會去浴室裡沐浴,這一方面是因為她有潔癖,認為那些液體很髒,另一方面是出於一個她羞於啟齒的原因,她會在邊沐浴的時候邊用手指撫摸自己的身體。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不需要偽裝高潮,而充分享受手指接觸身體敏感地帶時傳來的那份快感。

  這天晚上,浴室裡熱氣騰騰,隨著手指在自己身上的遊動和浴液的潤滑作用,陶美娟又感覺全身亢奮起來,想到杜宇不在家,她終於無所顧忌,忍不住發出暢快的呻吟,並且在到達高潮的那一瞬間大聲地叫了起來……

  院子外面的麻石臺階上,一隻四處叫春的野貓,受到陶美娟發出的聲音的驚擾,突然躥上枝葉還很稀疏的葡萄架,再翻過那道古老的雕刻著瑞獸的屋脊,然後迅速消失在燈火闌珊的武漢夜色中。

  杜宇回到家時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多鐘。剛進門躡手躡腳地換下鞋子,杜宇就聽見陶美娟的聲音從臥室裡飄出來:「老公,你回來了?」自從同居起,陶美娟就人前人後地叫杜宇為老公。

  「回來了。」杜宇答應了一聲,就往臥室裡走。剛要推門,陶美娟就主動從臥室裡開門迎了出來,她頭髮蓬鬆,看來剛洗過,身上香氣氤氳,只穿著一套琥珀色的半透明睡衣,裡面一絲不掛。

  陶美娟有些嬌羞地說:「我這不是在等你回家嗎?好幾天都沒見到你了,老公你想我了沒?」

  「又不是剛談戀愛,哪那麼多想法。」杜宇將西服掛到衣櫥裡,頭也沒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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