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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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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什麼事這麼高興?」 卓群過去拉著卓爾的胳膊,語氣飛快地說道:「我和方曉打賭,他說《茵夢湖》的作者是茨威格,我說不是。結果他輸了!」 可能是剛剛喝過酒的緣故,卓爾臉上紅撲撲的,她沖方曉一笑:「《茵夢湖》是德國詩人、小說家施托姆寫的,他的小說有著詩歌語言的流暢、簡捷和明快,和茨威格的語言風格不一樣,他們倆怎麼能記混呢?」 方曉抬手往後捋了下頭髮,狡辯道:「我這人一喝酒就記不起事兒。」 「你今天沒喝酒。」卓群搶白道。 「可我說是德語作家,這點兒沒錯,至少是30%對吧!」 方曉自知理虧,仍竭力為自己狡辯。 卓爾不覺有些好笑,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對,如果錯誤是紅色,你就是粉紅色。」 方曉聳聳肩,算是做答。 卓群打開書來翻了兩頁,問:「《茵夢湖》寫的什麼?」 卓爾掃了一眼方曉,道:「寫的是粉紅色人生。」 方曉一怔,不由得讚歎道:「這句話很經典。」 說話間,卓爾脫去外衣,露出裡面的格呢裙,上次被弄汙的地方已經清洗乾淨了,但方曉說的那句話還記憶猶新。 「也是一句經典廢話?」卓爾說道,聲音中含著一絲嘲諷。 方曉又聳了下肩,把話題移開。 「得,算我輸了。本週末,海水游泳館見。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走了。」 方曉一走,卓群往沙發上一倒,笑得前仰後翻。 卓爾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 「笑蘇醒。 你沒看見,他這一晚上無精打彩、失魂落魄的樣!」 「為什麼?」 「為你。」 「我?」 卓群一翻身從沙發上坐起來:「你知不知道,他愛上你了!」 「瞎說。」卓爾臉孔一下漲得通紅。 「真的,是方曉親口告訴我的。」 「他說的話還有准?連他自己都說,30%正確。」 「他不說我也能看出來。我說你和老宮去開發區了,蘇醒誤會了,以為你結婚了。臉色一下就變了,飯沒吃完就提前走了。我還以為他哪兒不舒服。」 卓群往後一仰,又倒在沙發上,隨手拿起一個靠枕抱在懷裡,臉沖著天棚,繼續說道。 「你別說,蘇醒這人挺好的,善良穩重,會體貼人,事業也不錯。」 卓爾走過去,「是呀,我也覺得他人挺好,還想介紹給你呢。」 卓群把頭搖得象波浪鼓:「得,我最討厭給我介紹物件,象嫁不出去似的。人家喜歡的是你。你要不喜歡就拉倒,別往我身上推。」 卓爾用疑惑的目光看看卓群。 「你不是一心盼著我和杜輝好嗎?怎麼又把我和蘇醒往一塊扯?讓我一腳踩兩隻船啊!」 「那又怎麼樣!你又沒嫁給杜輝,就是嫁了,也還有再選擇的權利。現在是貿易愛情時代。既然是貿易嘛,就要搞自由貿易,單邊貿易和雙邊貿易太受局限,選擇性太小。要不中國幹嗎急著入關?不就是要和世界接軌!接軌要全方位。愛情首當其衝。」 「你別以為外國人在感情上多麼開放,其實他們對感情、婚姻和家庭是相當嚴肅的。」 「那是因為他們開放過了頭,又開始往回收了。反正我認為,從一而終的婚姻制度對人性是一種摧殘。人的感情需求是多方位的,變化的,怎麼可能在一個人身上都實現呢。就算是天使吧,也不可能滿足人的所有需求。何況還不是!」 「可是,人是有理性、有道德感的,不能任憑感情氾濫,要約束、克制自己,否則,不和動物一樣了!」 「你以為呢?有時候人還不如動物呢?動物中沒有希特勒,沒有猶大,也沒有唐璜。我們人類卻有。哼,我就不是作家,我要是,就寫一個女唐璜。為什麼男人可以五湖四海皆風流,女人卻要海枯石爛心不變?因為這個世界是男人創造的,文化也是男人創造的,所以為男人服務。女人被男人創造的文化束縛,還以為是美德。」 「可你得承認,男人和女人從生理到心理都不同。我看過一份心理學資料,說男人比女人晚進化300年,他們身上動物的成分多。男人風流也是多由性起,和愛無關。他們能把性和愛分開,但女人不能。」 「誰說不能?那是男人硬灌述給女人的,好讓女人對他們忠誠。」 「忠誠是愛情的基本品質,愛一個人,就要對他忠誠。」 「可也不能為了忠誠他而背叛自己,應該聽從自己內心的安排。」 「可你的心總變,都快成花心女人了!」 「對,我就是要做花心女人。這樣才可以選擇男人,而不是被動地等待男人來選擇你。要想選擇,最基本的條件就是:要有甲、乙兩個以上的可選擇物件,否則只能從一而終,落的個生死相許或被遭遺棄的結局。所以——」說到這,卓群停下來,看了看卓爾,放慢語速,有板有眼地說道:「愛情也好,婚姻也罷,如果你想要提升品質,就要爭取主動去選擇別人,而拒絕別人來選擇你。要做到這一點,你身邊就不能只有一個人,借用一個經濟學名詞,叫保持充分可替代物。所以,先不要急著拒絕蘇醒。記住了!這叫愛情的雙邊定律。」 說完,卓群把靠枕往沙發上一扔,起身去衛生間洗漱。 卓爾靠在沙發上,想著剛才卓群說的話。 卓爾是一個愛情至上主義者,相信愛情,相信忠誠和無私是愛情的兩個基本品質。可是現代人的愛情變的越來越功能化,成了生存的工具,或者用來填補空虛,或者用來交換利益,越來越遠離愛的本義。 「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卓群頭髮濕漉漉地走過來,嚇了卓爾一跳。 卓爾剛洗了一會兒,就聽卓群在外面大聲喊:「電話!」 卓爾把門開了一條縫,探出頭,頭髮濕淋淋往下滴水。 「誰的?」 「杜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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