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箱(90)_林夕_學達書庫

九〇

　　說到這，東方忽然停住了。權磊眼睛一亮，盯著他問：「除非什麼？」

　　「除非能找到大老闆，如果他發話，興許能枉開一面，但這種可能性極小。」

　　權磊知道，他說的大老闆，就是證監會主席匡文淵。權磊不認識他，但聽人說過，他是一位林碧天似的鐵腕人物，工作嚴謹，原則性強，想讓他開口說話，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既然東方這麼說，說明也不是一點活口沒有。看來得動大血本。

　　東方好象猜出他心思似的，「我說，你別想歪了，那些法在他身上不好用。」

　　「那什麼法好用？」權磊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他這陣子送錢送的，已成習慣，不知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招。

　　「怎麼說呢？這種人是工作狂，對世俗的東西不感興趣，所以只能公對公，你如果能搬動林碧天，讓他出面找他，興許能起作用。」

　　一句話，提醒了權磊。儘管他知道，林碧天不是那麼容易搬的動的，就算把他搬來也未必一定好用，但眼下這種情況，顧不得那麼多了，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用上百分之百的力量。

　　權磊匆匆辭別東方，回藍城搬救兵。

　　61

　　下了飛機，權磊顧不上回公司，直奔市政府大院。

　　他想，不管用什麼招，就是綁也得把林碧天綁架到北京，去見一下匡文淵。沒想到卻撲了個空。林碧天親自帶隊、率團去美國招商，昨天剛走，最快也得10天后回來。權磊當時就

　　傻了，等他回來再去北京，黃瓜菜都涼了！

　　不過權磊到底是權磊，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放棄。既然林碧天不在，那就去找易小凡，雖然他說話份量遠不如林碧天，但總比束手就擒、閉眼等死強。

　　易小凡剛好在，見權磊風塵僕僕地進來，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站起身來，和他握手。

　　「老權，是你呀，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易小凡握著權磊的手，親熱地道。

　　「還能有什麼風？上市的風。」權磊直截了當，和易小凡用不著繞彎子。

　　「怎麼樣？聽說你們已經通過初審，要『過會』了？」

　　「是呀，我明天去北京，想勞您大架，陪我走一趟。」

　　「哎，你去就行了。我去也沒什麼用，這兩天事情挺多。」易小凡推託道。

　　權磊見狀，急忙道：「易副市長，你我不是外人，我就直說吧。現在是九拜六叩就剩這一哆嗦了，我怕這最後一哆嗦別哆嗦不好，壞了大事，您還是陪我走一趟吧。有您在身邊，我這心裡托底，有什麼事可以商量一下。反正時間不長，一兩天就回來了。」

　　易小凡附身看桌上的檯曆，邊看邊道：「我看看，這兩天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事，走的開走不開。」

　　權磊沒做聲，默默地看著易小凡。他知道，憑他倆的「私交」，他應該不會拒絕。所謂的「私交」，當然不是指他們之間的友誼——倒也不是一點友誼沒有。自那次去深圳考察，權磊送玉佛給易小凡，到現在已快兩年了。兩人一直保持著雖不算頻繁、倒也親密的接觸，不可能一點感情沒有，但更多的是還是利益。這一點，彼此都心照不宣。權磊在人際交往上一向是本著先存後取、雙方共贏的互惠原則，除非迫不得已，情勢所逼，才做速食式的一次性交易。上回從陸文鼎手裡套了一億元貸款，雖說這事和易小凡並無直接關係，但還是劃了一筆款子給他。為這事姚明遠好個不願意，說他是慷公司之慨。權磊當時就給頂了回去。他覺的姚明遠真是越來越小家子氣，整個一目光短淺。雖說上市指標已經到手，證監會那邊也接上了線，易小凡的用處好像不大了。但權磊可不這麼看。別說這上市還沒成，就是成了，只要在藍城呆著，像易小凡這種身份和地位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派上用場，這條線不能斷。不斷，就得用錢養著。

　　錢，真是個奇妙的東西。誰都知道知道它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又有幾人能置身肚外！至少易小凡就沒做到。這兩天他的日程已經排滿了，理應拒絕權磊，但沖著人家送的那筆款子，也開不了這個口。墊量來墊量去，還是決定陪權磊飛一趟。

　　易小凡眯縫起眼睛，看著權磊：「明天下午有個會，要不提到上午，我們下午走。」

　　「好，易副市長，謝了。把您身份證給我，我安排人去定票。」

　　離開易小凡辦公室，權磊就打電話給東方，告訴他林碧天已經搞定，讓他安排時間與匡主席見面。東方半信半疑，追問了一句：是林碧天親自來嗎？得到權磊的肯定回答後，這才答應立刻去安排。權磊知道這事瞞不住，東方肯定會瞞怨他。但眼下沒辦法，如果不這麼說，恐怕連匡文淵的面都見不著，又怎麼能說上話！等事後再負荊請罪吧。

　　權磊和易小凡乘下午3時40分的航班，到北京已是黃昏時分了。叢林到機場接他們。與匡主席見面定在明天下午3時，時間比較充裕。權磊原來擔心東方要來見林碧天，這樣就會穿綁，幸好他有事，過不來。權磊想用晚上的時間好好陪陪易小凡，來之前他就想好了，以他和易小凡的交情，送禮送錢都沒什麼意義，唯有一樣——送女人。

　　揣著這樣的想法，晚飯沒去外面吃，就在他們住的酒店餐廳定了一個包間，

　　8點一過就結束了。權磊送易小凡回房間，兩人順著走廊往裡走，權磊見周圍沒人，往易小凡身體湊了湊，壓低聲音道：「現在時間還早，回去也睡不著。不如找個地方，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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