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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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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是吵架,這次嚴重的多。秦簡沒法跟簡啟丹解釋,自己急急到單冬青門口去叫他,叫了半天,沒反應,簡啟丹在旁邊看著也慌起來,問秦簡,知道原委之後,嚇了一跳,喃喃地說:「這下可完蛋了,該不是嚇傻了吧?小心別受刺激神經失常了……」 秦簡恨她烏鴉嘴,也顧不上管她,又叫門,還是沒反應,兩個人在外面大眼瞪小眼,實在沒了辦法,簡啟丹說:「可能是真有些嚇著了,咱們在外面等等,一會說不定就自己出來了。」 秦簡無奈,也只能這樣。兩個人在外面各找地方坐著,還聽不見裡面有什麼動靜,簡啟丹耳朵擱門上聽了聽,朝秦簡搖搖頭,很失望,什麼也聽不到。 她回來問:「怎麼回事,單冬青平時膽子挺大的啊,看一次意外事故就嚇成這樣了?」 秦簡沉默,他在想單冬青剛才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情景,兩個人有說有笑,挺投緣,差不多類似的遭遇——雖然他覺得實在很不類似,單冬青是把那個男人當成自己了。他的遭遇就等同於自己的遭遇,剛一看到,是有些震驚。 他心裡為單冬青狠狠地揪了起來。看眼臥室的門,擔心,而且緊張。 簡啟丹的手機響了,她一接,是徐楊。 剛才秦簡打電話來,簡啟丹覺得莫名其妙,又打電話問了徐楊,找單冬青,結果徐楊擔心,又打過來問。 這一問,就知道了剛才的事。簡啟丹放下電話,看了秦簡一眼,說:「待會徐楊就過來了。」 秦簡一愣,眉頭下意識地皺了一下,也沒有說什麼。 似乎沒過幾分鐘,外面響起急促的敲門聲,簡啟丹去開門,一見到徐楊,就說:「你快去看看吧,單冬青好像被嚇傻了。」 幾個人又敲門,徐楊也著急,還保持著溫和的語調,簡啟丹比較信任他,起碼是醫生吧,就算不是心理專業的,也比常人強。尤其是比傷了單冬青心的人強,她很不待見地瞅了秦簡一眼,見他只是在一邊坐著,眉頭緊蹙,神色怔忡,於是心裡更不待見了。 喊了半天,終於有了點動靜,簡啟丹聽見有人的腳步聲來開門,大喜,連忙把徐楊一推,說:「趕快,大醫生,提供心理幫助咯。」 門一開,兩個人都連忙迎上去,單冬青白著臉,一臉的鼻涕眼淚,慢慢出來,徐楊對她一伸手,她跟大海裡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抱住徐楊大哭,眼淚鼻涕抹了他一身。一邊哭,一邊顫抖,說:「遇到一個對感情不認真的女朋友,眼光不准,下場就這麼慘……我是不是也會跟他一樣啊……」 簡啟丹還沒搞明白,只覺得她看似神經正常,心裡鬆口氣。徐楊臉色溫柔,拍她跟拍小孩一樣,不住聲地安慰。 唯一的閒人秦簡,就站在旁邊,一臉怔忡,不知所措。聽了單冬青的話,他登時從頭冷到腳,沉重得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人一哭出來就好多了,剛才還真怕她在裡面悶出神經病來,簡啟丹呆呆地坐在旁邊,看著單冬青抱著徐楊哭,徐楊大冬天的穿個襯衣,背後都汗津津的,估計還有單冬青的眼淚和鼻涕。 不過看這兩人,越看越配。反觀秦簡就讓人覺得面目可憎。 她很得意地看了眼秦簡,眼睛到他身上就愣住了。他的表情,沉重,無奈,還有種說不出的濃濃抑鬱。本想諷刺他幾句,也突然說不出口了。 哭了一陣,單冬青慢慢停下來,自己去洗手間洗了臉,恢復了一點精神。還對徐楊和簡啟丹都笑笑,只是沒有看秦簡。 簡啟丹放下心來,說:「現在好了吧?累了不,累了去睡覺,明天早上一起來什麼都忘了。」 單冬青笑一笑,說:「沒事,剛才有點嚇著了,一會就好。」 聲音還啞著,她臉上很緊張,有種驚弓之鳥的惶惑感。簡啟丹看了就不忍,拍拍她說:「晚上我免費提供身體,陪你睡。」 「多謝你啊,要付錢嗎……」 簡啟丹哧一聲笑了出來。 「能開玩笑,看來還正常。」 氣氛頓時輕鬆下來,徐楊也借地方洗了手臉,襯衫沒法穿了,簡啟丹哄著他脫下來,說要留著改天單冬青來洗,以答謝他的相救之恩。徐楊穿了空心的外套,看著有點怪怪的,他也沒管,對單冬青安慰地一笑,溫聲說:「多說說話,別一個人悶著,過幾天就好了。」 單冬青點點頭,往門口一看,尚未察覺,秦簡就走了,她也沒問,就自己回去了。 安置下來之後,徐楊離開,到了樓下,才見秦簡坐在路燈底下抽煙,發呆。身影映在路上,很孤寂的一條影子,被路燈拉得長長的。 徐楊走過去,秦簡沒理他,他說:「冬青受這麼大的刺激,不都是因為你,可你連一句話也沒有說。」 「話都被你說完了,我沒什麼可說的。」秦簡淡淡地說。 徐楊一臉憤怒,他這樣溫和的一個人,很少感到憤怒,可是對秦簡,總有滿肚子的火,尤其是看到他這樣冷漠的樣子,徐楊覺得他簡直是個冷血的人。站在旁邊僵持了半天,徐楊忽然說:「你知不知道我很想替冬青打你?」 秦簡扔掉煙,站起身來,兩個人面對面,離得很近,彼此怨恨。秦簡盯著徐楊,眼裡黑沉沉,有點陰鬱和桀驁不馴的味道。徐楊怒從心來,說:「冬青真是可憐,她爸爸去世,她媽媽錯恨她,她一個人撐著,每天什麼都不說,差點得自閉症,一直到工作後才慢慢和人接觸,談戀愛更是第一次,可惜她第一次就遇到你這樣的人,簡直是不幸。」 秦簡沉默半天,才問:「那你呢,你到底是愛冬青,還是可憐冬青?如果是愛她這個人,就不要整天說她可憐可憐,愛情可不是慈善事業。」 徐楊一拳就揮過去,秦簡被打得倒回了一步,嘴皮也破了,徐楊怒道:「我當然愛冬青,以前因為你,我才什麼都沒說,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害她!」 說完就走了。秦簡顴骨腫得老高,一吐唾沫,一口血水,徐楊使的勁還挺大。他靠回路燈上,揉揉腮幫子,看眼樓上,單冬青的窗子裡還有燈光,是簡啟丹在陪她。 秦簡順著路燈坐下來,凝神沉思。就這樣在外面一直坐了一整夜。 子欲養,親不待 地鐵站事故之後,單冬青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表面上已經和往日無異了,只是偶爾還會小小恍惚一下,然後臉上露出驚慌的神情,類似於驚弓之鳥的那樣。簡啟丹粗心注意不到,徐楊來的次數則多了一些。 到了單父祭日的那天,簡啟丹說早上陰氣重,拖著她下午出門。下午,單冬青要走,簡啟丹提議:「要不叫徐楊一起去吧,路挺遠,小心回來的時候天晚。」 因為那次事故,徐楊對單冬青更加關切,也再沒有提過兩個人交往的事,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和諧無間的境況。單冬青想到這些日子他的照顧,就覺得感激,但祭奠的事,還是準備自己一個人去。 「徐楊今天要上班的,不用麻煩他專門請假了。我現在去,晚上之前就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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